夜晚很是漫长,尤其是在心里装着事的时候。李斯特在犹豫是加入哪个部比较好,没想到平凡学生也能进王国干部队伍,而且还是两个部抢着要。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不是真心的邀请,但是李斯特还是很开心,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棒。
但是内心隐隐也有一点忧虑,
我配吗?虽然这样两个部门都伸出橄榄枝,我自认为我还没有到小说主角那么天资聪颖或者大帝之资。
以前我就听说过一个说法,人家自然招人了,说明工作繁忙人手不够,招的就是牛马,或者原来的人走了,少人了自然就招人了,那我是不是就是那个替补,还是干活的人。
到这样一个地方我能适应得了吗?先不说我一个异世界选手,“失忆症”选手。
就算我有记忆,以我这样一个I人,能和同事们相处的好吗?相处不好又会尴尬的脚趾扣地。
特勤部大概率会很危险,我真的可以吗?心口的火焰我甚至还无法自主召唤出来。李斯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伸出手缓缓从左胸口拂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医疗部听着就知道相对来说,大概率比较安全,至少不会出特勤,信息量太少了没有什么思考判断的价值。
“求生”的勇气吗?这种东西值得人家帝都三区小队长亲自过来吗?丁迪明明说的是大家都有这样的勇气,也就是说很大众,并不是米洛医生说过的稀有特质。目前要说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读的小说比较多,想法比较多?脑洞比较大?也不大啊,跟我们bluewhite社的社长比起来还差的远呢。这么回想起来,我还真的是一无是处。
......
其实李斯特也没什么可挑的,就像“乐园”中被左右夹击,他毫无顾忌的勇敢跳楼一样。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去选择做什么,而是我们不得不去做什么。
明知道公交上空无一人,司机也会把车开到终点站,明知道社会不缺我这么一块黑心砖,也不得不为了那两个币子,去上这个币班。我不想干活只想躺平,前提是我有的选的话。
......
天亮了,卡特护士推开房门,病床上放着整整齐齐的被褥,风吹拂着病房的窗帘,晃动着垂落的阳光。
她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出去,掩上了房门。
......
丁迪捂着李斯特的嘴,两人就藏在门后紧张的满头大汗。“嘘,以卡特的脾气,如果知道是我把你领上这条不归路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
“卡特小姐真的有这么可怕的吗?”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从这里带走了那个小伙汁,她指着我的脸,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关键是我还觉得她说的很对,我可以害你,但是不能当着她的面。”
“加入特勤部,可以比喻成踏上不归路这么恐怖的吗?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了,贼船一上,不到沉的时候谁也别想下船。”
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医院,
“丁迪先生,咱们出院不用缴费的吗?”
“别这么客气,叫我丁迪就行,缴费?我们特勤部办事不需要缴费。以后给我狠一点,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你还没出医院呢,就这么嚣张,来,单子我写好了,付了钱再走。”米洛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领着卡特医生一起。
“你好啊米洛部长,您看我这一时口嗨,呸呸呸”,丁迪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脸,马上一个90°弯腰双手接过账单,“我现在就去缴费,您天下第一,咱们医疗部才是天下第一。”他飞速离开视线缴费去了。
“李斯特,你的选择我也不过于干涉,但是你要记住,医疗部的大门为你敞开。”
说着他走到了李斯特旁边,以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
“到了特勤部你要注意安全,好好活着。李斯特,我尊重每一条生命,记住,是每一条。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无论是“乐园”逃生还是碧翠丝的情况,我都对你,很,感,兴,趣,”
“别死了啊。”
李斯特后背直冒冷汗。(我不需要你一个男人对我感兴趣。理论上来说他不会猜到穿越的情况才对。每一条生命是什么意思,他是说我害死了李斯特本人,还是精神残害了碧翠丝?他不会能猜到吧,还是说所谓心力,存在着一种读心术的能力?他其实已经识破我了?)
“别紧张李斯特,你的情绪简直都要喷出来了,心态要平和。”
(果然,果然,他果然感觉得到)
李斯特不可控制的后退了两步。在看透人心的怪物面前,人类总是虚伪又无助。米洛踏着李斯特的步伐节奏紧跟而上。俯首在李斯特耳边“没事,李斯特,别害怕,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不会害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们对人类没有威胁。而且在你身上还有着肯看重的东西,也还有我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别死了啊。”
别死了啊。
别死了啊。
别死了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扑兜”一下填进了李斯特的心海,只是激起一阵微小的涟漪,但是
它进去了。
绝大多数时候,别人,哪怕是亲近之人的建议都是无足轻重的的、或者听不进去的。但那是没到时候,待到午夜梦回,或是特设场景时,曾经的小石子再次溅起的浪花足以吞没一切。
(米洛一定是上技术了,他绝对用上了所谓的心力,该死,这是他对我的祝福还是诅咒。)
“米洛部长,缴费完成了,我们走了哈。”两人僵持之际,丁迪及时救场,一把拽走了李斯特。“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谢谢部长,部长你好,部长再见。”
米洛站在风中微笑着看着李斯特和丁迪走出大门。李斯特回首,米洛还在朝他缓缓挥手,米洛和李斯特两人在对方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微笑和惊慌,放松与紧张,还有一丝丝的戏谑以及一点点的彷徨。
厚重的大门逐渐掩住两人的视线,但大门能遮断的不只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