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承出来几天比之前是要收敛了。
那是在仲勋和老太太面前。
对他向来看不上的仲远和仲泽衍,他还是用鼻子看人。
马车上因为有他略显拥挤。
他打量了仲远一眼,懒得搭理他,然后又看向仲泽衍,睨着眼,“四弟,我看这段日子,你过的不错啊。以前二哥我可从未见你穿过这样崭新的好衣衫。”
仲承这话,明显的讥讽。
仲泽衍却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这阵子过的比之前是好一些,因为祖母怜我,也是母亲心善。至于衣衫,二哥冬至那日不是也听到母亲说我的衣衫晚做。二哥你住进柴房后,母亲便让人送来了衣衫。”
一段话,瞬间将仲承的思绪拉回到了冬至家宴那一天。
仲承的神色瞬间变得僵硬,然后扭曲。
没错。
仲泽衍就是在提醒他,冬至家宴,你犯了错,丢了人,糟了骂。
而我,立了功,出了头,得了赏。
家宴那一天,可以说是仲承这十几年侯府嫡子生涯里,最不愿回想的一天。
第二不愿回想的,则是他被泼水被打板子浑身瘙痒的那一天。
他算计仲泽衍不成,反而把自己搞成那样,还害的苏氏和他一起被下脸子。
关柴房的这些日子,苏氏也去看过他,还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跟他说了很多。
仲承才知道,如果自己不学好,苏氏不好好笼络仲勋的心,别说世子之位没了,连嫡子的名头和苏氏侯府正妻的位置,都会丢掉。
正是这些,才让仲承收敛装怪扮孙子。
仲承装孙子装了这么久,如今没了长辈在身边,他才暴露本性,想从打压欺负仲泽衍的快感里来找存在感。
谁知被仲泽衍三言两语地挤兑回来。
仲承脸色难看至极,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仲远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仲承怒目相视,“你笑什么?!”
仲远没那么怕仲承。
以前或许还会避开与仲承正面交锋。
那时毕竟只有他一个嫡子,他是未来的世子,未来的安宁侯,而自己虽有老太太庇护,可老太太会老会死,再过些年头,他也得仰仲承鼻息才能活的舒心。
如今却不同了。
那一日老太太明确说了,仲承当不得世子。
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二弟你别误会,我可没笑你。我是在笑四弟。”他说着看向四弟,“四弟这人越大越有意思。以往幼时,四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如今长大了,倒是不一样了。比以前更能言会道,也更懂得讨长辈欢心了。”
仲泽衍眸光微微一闪。
仲远这一句话,也提醒了仲承。
仲承忽然意识到。
是啊。
怎么以前这个仲泽衍闷地一句话不说,被欺负不说,被骂被打也不说,很是木讷。
如今他说一句,他可以回好几句。
且句句不重样,句句都扎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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