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帝京火车站。
“教授,咱这不是公费出差嘛,怎么不坐飞机,却来这坐火车。”阿奉抱怨道。
“我们这是去搞科研,不是去旅游,何况经费就那点,能省则省,省下的钱到时候给你们发点奖金什么的,那不是更好吗。”李教授说道,“你这位小同学的思想还有待提高啊。”
阿奉也不再抱怨,毕竟PUA大法是每个导师的看家本领,年少沅和阿奉他们已经被PUA麻木了,早已习以为常。很快,一辆绿皮火车从远方的山谷中缓缓驶来,鸣笛声由远及近,广播也催促大家做好登车准备。
火车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座位上,更是人满为患。有的人挤在两个座位之间,只能蜷缩着身体;有的人则干脆站着,紧紧抓着扶手,生怕被人群挤散。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有食物的香味,也有汗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交织在一起。
李教授一行人千辛万苦,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年少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憧憬自己从罗布泊凯旋归来,功成名就的未来。这时阿奉戳了戳年少沅的胳膊,打破了年少沅的美好幻想,年少沅没好气的白了阿奉一眼,阿奉指着窗外说:“少沅,你看那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过他。”年少沅顺着阿奉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身穿棕色夹克,头带鸭舌帽,戴着口罩的陌生男子,正注视着自己这一节车厢。年少沅也感到好奇,心想可能是来送别亲友的吧,正要深想下去,火车启程的鸣笛声打破了年少沅的思考,这时当年少沅抬头再看,哪里还有人。正想问阿奉那人怎么不见了,转头却看见阿奉和后排的女孩聊的正高兴,年少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阿奉还真是个社交恐怖分子。年少沅从书包拿出耳机,放了首喜欢的歌曲,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这漫长的旅途。
“哐当哐当”不知火车行驶了多长时间,年少沅睡眼惺忪的摸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凌晨2.30,此时,车厢里的乘客基本都睡了,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旁边的阿奉也打起鼾来。年少沅也无睡意,便站起身来,打算去趟厕所,顺便活动一下。年少沅从厕所回来,便一直看着窗外,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远处点点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年少沅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发呆。
突然,年少沅前面三四排的座位上站起了一个身影,年少沅看这背影,有点像朗逊,年少沅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朗逊,原本以为朗逊也是上厕所,可朗逊直接向前走去,进入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位置,年少沅感到纳闷,厕所在自己的后面,朗逊不是去厕所,那他这大半夜的去干什么?好奇心驱使年少沅慢慢起身,向车厢连接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到车厢门口,年少沅听到里面传来朗逊的说话声,只听到朗逊的声音,看样子朗逊应该在和某人打电话,年少沅身体靠在墙壁上,拿掉耳机,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说话声。
“嗯,我知道了,我们大概后天早上就到了,我会拿到它的,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朗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年少沅心想“它是谁,还有要注意什么。”正当年少沅再听下去的时候,朗逊的声音戛然而止,年少沅生怕朗逊发现,便迅速后撤回座位,假装睡觉。年少沅在座位半睁开眼看到朗逊缓缓从车厢连接处走出来,接着向自己走过来,朗逊不紧不慢的走到年少沅身旁,看到年少沅和阿奉一脸熟睡的样子,便放心地走回座位。
坐过火车的都知道,在火车上的硬座睡觉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第二天,绝对会腰酸背痛的。阿奉一睡醒,疼痛感便席卷全身,腰酸背痛和双腿麻木交织在一起,让阿奉苦不堪言。
“教授,回程咱坐飞机吧,那奖金补贴什么的我不要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阿奉向李教授抱怨道。李教授也没理阿奉的抱怨,只顾翻看克黎经,“等到了罗布泊,你会想念这里的时光。”一直默默无言的朗逊说道。阿奉白了朗逊一眼,便拉着年少沅一起玩手机斗地主来打发时间,年少沅边和阿奉斗地主边偷偷观察朗逊的一举一动,昨天晚上朗逊的话始终困惑着年少沅,年少沅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朗逊说的话到底有什么涵义。
索性年少沅也不想了,至少朗逊的一句话他听懂了,“等到了罗布泊,你会想念这里的时光。”年少沅跟着阿奉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哐当哐当”火车正一点一点向目的地前进,窗外的景色正由生机勃勃的绿色向荒凉沉寂的黄色渐渐转变,夜里的风也愈来愈大,天上的乌云也逐渐变密,月光也渐渐暗淡,年少沅的心也愈发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