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虽然活的久一点，但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自然无法预料到，那个错过自己辅导课的小姑娘，如今把主意虚空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仍在前往警局的路上，脑海中不停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奇诡事件。
然而在经过一片小广场时，却意外看到了一群奇怪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白纸折成的小刀，刀刃位置用染料涂成了艳红色。
这十几个人高举着纸刀，口中共同呼喊着一个名字。
“云启贤者！”
“云启贤者！”
一旁的保安满头大汗地规劝着他们，他实在不敢和这帮家伙有任何肢体接触，刚刚就有一个糟老头子扬言谁把他碰倒了，谁就要给他养老。
这种情况属实不是一个保安能处理的了的，所以他早早就报了警。
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保安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顾世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和很多民众一道，驻足围观。
警察出警速度还是相当迅速的，没让围观群众们等多久他们就抵达了现场。
片警老刘见到这副场景也是一阵头疼。
“诸位！诸位！停一下停一下！”
高呼云启的人群中，走出一人，面容白净，颇有风度。
他先是笑着和两位警察握了握手，接着率先发问：
“两位警官你们好，我是云启诗社的社长，我叫杨晖。我们正在进行诗朗诵表演的排练。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还没等老刘回答，杨晖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事先调查过，这周围没有民居，今天也并非休息日，而且我们还控制了一定的声量，所以肯定是达不到扰民标准的。”
杨晖的话让老刘一滞，对方这说辞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不过老刘干了这么多年片警，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他换上一副笑脸，乐呵呵地道：
“诗歌表演啊，真不错，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但是你看。”刘警官指了指围观的群众。
“你们这又是刀，又是血的，我知道这都是假的，但是还是会吓到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
“要不这样吧，我们所里有个活动室，把乒乓球桌子挪一挪也能凑出些位置，要不到我那儿去练吧，还省的在这吹冷风。”
那个刚刚还胸有成竹的中年人，闻言一下就有些慌神，他被告知的应对方法里可没有这种展开。
难道不应该是拉警戒线，强力催促，暴力执法么？
然后引来自己安排好的媒体和网红，扩大影响范围。
可这个警官怎么如同邻居家老大哥一样和蔼？
顾世看到这里，神色有些严肃地离开了，不再关注两方究竟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因为那没有意义。
有人开始将一个坐实犯罪证据的杀人犯作为精神图腾，这件事儿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信号。
现实中如果都有这样的集会活动，那么网络上的舆论环境一定糟糕到了极点。
看来压热搜的举动，虽然一时能有些效果，但终究还是没有敌过人们对自己捏造出的精神偶像的追捧。
想到此处，顾世迈向警局的步伐停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见云启么？
论起来，只能说云启是一个源头，一根导火索，而目前的事情发展已经和最初的情况相去甚远。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云启的异常确实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传染，那么被监管起来的云启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反而那些流落在外的，才更加危险。
阻止事态扩大，保证这场事故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才是第一要务。
顾世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但此刻却有些想念那些“老朋友”，毕竟如果他们都在的话，哪里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没人关注到大街上一个年轻人消失不见，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不远处和警察争论不休的奇怪团体给吸引走了。
……
“苏苏，不要闹，现在你的身份是一名警察，要听从指挥！”
“苏剑队长，我同样要提醒你，正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所以请正视我的请求！”
老苏闻言一滞，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和自己撒娇卖萌的乖女儿，换上一身警服后立刻变得锋芒毕露。
一时间难以将两个形象合而为一的老苏，有些愣神儿了。
这时一旁的马先连忙接话。
“苏…惑，现在云启正在接受精神科专家的诊断，暂时没法提审。而且你的要求并不符合规定，审讯时一定要有两名或以上的警务人员在场，单独审问嫌疑人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马先有些想吐槽这个小师妹，这种最基本的程序规定，难道在警校都没有好好学习吗？
但是和苏剑一样，他见到苏惑这一身警装后，也被她突变的气质给吓到了。
苏惑闻言，黑白分明的眼珠灵动一转，马先见状在心里直呼不妙！
这鬼丫头一要搞事情就会有这个动作，而大多数时候搞的都是自己！他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杨教授，您诊断结束了？”
门口的一声招呼，把屋内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一位穿着便服，拎着三个档案袋的中年大叔，推开门进入到办公室内。
和他刚到警局时一脸从容的模样不同，此刻的杨教授，满脸写着疲惫，似乎刚刚的问诊消耗了他极大的精力。
勉力和苏剑点点头后，杨教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把手中的档案袋拍在茶几上。
“苏队长，这是王恒、李健和…云启的精神评估报告。”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情况不容乐观啊。”
在此之前的多次提审中，这三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明明犯案的时候果断狠厉，现在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不要杀人、不喜欢杀人”之类的话，再也抠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剑和马先这两个一直追着案子的人，率先上前打开档案袋，跳过一系列复杂的行为和心理分析，直奔诊断结果。
“确诊强迫性障碍（OCD）伴发冲动控制障碍”
“疑似解离性身份障碍（DID）”
众人在看到这两个诊断结果后，都有些傻眼，不是因为这种精神疾病的稀有，而是三个人的诊断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要不是杨教授和警方有过多次合作，大家都知道他办事认真，一丝不苟，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老杨在这复制粘贴糊弄人呢。
“杨教授，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么？”
苏剑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绝对不可能！”杨教授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非常激动的否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