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阎埠贵两口子情况差不多,
刘海中和大妈也愁得不行。
他家三个孩子都在下乡的年龄范围内。
和三大妈惦记钱不同,大妈是心疼孩子。
“这次下乡,光福、光天他们兄弟可要遭罪了。
老头子,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孩子们躲过这半年?”
大妈看着刘海中。
“我能有啥办法?送丁主任出大院的时候,
我提了,结果被他上了一堂政治课!”
刘海中一想起就郁闷。
谁让自己只是个厕所管理员,要是有点官职,
也不至于这么被人瞧不起。
就在两口子发愁的时候,有人来访,是许大茂。
也不知道许大茂咋想的,他来拜访刘海中,
就是想让刘海中在街道活动活动,把他从下乡名单里划掉。
毕竟麦香岭那个地方,许大茂去一次就够了。
好不容易把上次的事压下去,再去麦香岭,
要是旧事被翻出来,那可就完了。
而且在他看来,麦香岭的人不会放过他。
真去了那穷乡僻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被人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妈对许大茂的来访觉得可笑。
听完许大茂的来意,大妈心里想:
你不想下乡?我们家三个孩子还不想去呢。
要是我们有办法,能把名额给你?
“大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帮帮忙!”
说着,许大茂把十块钱放在桌上,推到刘海中面前。
有钱不拿是傻子。
刘海中和大妈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事情办不办得成是一回事,钱收不收是另一回事。
这年头,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谁都像李为民那样是大款,几百块钱往外撒都不眨眼。
毕竟阶层不同。
“大茂,你看你,跟大爷大妈还这么客气。”
大妈把钱收下,然后对刘海中说:
“老刘,回头你去街道帮大茂说说,别让上面为难这孩子。”
说完,大妈又看向许大茂,把话说圆:
“大茂,咱先说好了,这事能不能成不一定。
成了是你的运气,不成你也别埋怨。”
许大茂笑着说:“那就拜托大爷费心了。”
送走许大茂,大妈把钱交给刘海中:
“这许大茂真是送上门的财神,正好,活动关系的钱有了。
老头子,你可得为咱家三个小子的事多上心。”
最近,许大茂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下乡的事,这位电影放映员忙得晕头转向,
到处奔走,到处打点关系。
俗话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不,许大茂又把目标瞄准了李为民李主任。
上次许大茂能平安度过难关,李为民可是出了大力,
是他活动关系,联系上麦香岭的张书记和王主任,
才把许大茂的事摆平。
上次的事已经让李为民够头疼的了,
现在许大茂又找来,李为民哪能高兴得起来。
倒不是许大茂送的钱不够,相反,钱给得很到位。
主要是这事儿太难办。
在李为民家。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说说你……”
再也坐不住的李为民站起身,
先是指着许大茂,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这位红星轧钢厂最有前途的干部,
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来回踱步。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这事儿太难办了!”
李为民气不打一处来。
“李主任,我也知道这事儿难办。
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您啊。”
“也不知道上面咋想的。”
“上山下乡,那是给没工作的年轻人准备的。
既能增加就业,又能锻炼那些无业人员的劳动情怀。”
“说到劳动改造!
咱们厂,包括我住的大院,以前都有过上山下乡。
薅羊毛也不能盯着一只羊使劲薅吧。”
“像我,有工作,又成家了。
这要再下乡,不就失业了,还给社会添负担!”
许大茂好话说尽,又旧事重提:
“真不是我许大茂怕吃苦。主要是这次下乡的地方是麦香岭。
我要是去了麦香岭,被他们收拾了倒也罢了。
事情一旦闹大,不也给李主任您添麻烦嘛!”
李为民多精明的人,哪能听不出许大茂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
虽然许大茂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
我许大茂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
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本来李为民气得想给许大茂两巴掌。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只是这次下乡是上面的安排,他李为民也改变不了。
“这样,你这样……”
说了半天,李为民晃着手指,接着说道:
“这次下乡不是就半年嘛。
所以,你躲过这半年就行。”
“关键是,怎么躲这半年?”
许大茂又问道。
半年,说得轻松,躲过去。
当初麦香岭的事发生后,
他许大茂躲了没几天就受不了了。
现在要躲半年。
关键是这半年躲哪儿,吃什么,喝什么,住哪儿?
“我说许大茂,你是不是脑子不开窍啊。
这么大个人了,非要我把话挑明?
告诉你,平时多动动脑子,用点智慧。
你脖子上那脑袋是摆设吗?
你就不能找个借口,进去待半年?
在里面,吃穿不愁。
只要半年后这阵风头过了,你再出来就行。
犯点小事,找个由头,再托托关系,
在里面待上半年,也不会吃多大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