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儿默然,手中的筷子也停放下来,静静地听着何山水诉说。
“你……都记起来以前的事了?”
何山水摇摇头“只记得这些。”
场面一时间沉默下来。
杨夏儿没想到何山水竟然这么心怀天下,看来当初她对何山水是穷凶恶极之辈的怀疑是不正确的。
“你没有想过去改变那个世道吗?”
何山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
“我作出了改变,但不够。”
何山水痛苦地说着,身上的白芒不自觉地逸散。
“不对,我可以改变,又……不能改变。”
何山水逐渐被浓郁的白芒所淹没。
电灯熄灭,空调停止运行,手机灭屏,以何山水为中心,整栋楼的机器正向着失灵行进。
杨夏儿见状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大,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何山水!”
杨夏儿的急促叫唤声将何山水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浓郁的白芒迅速收敛。
杨夏儿看着何山水吞了口唾沫,略带颤音地开口。
“何山水你,你没事吧?”
何山水回过神来,看着漆黑的出租屋,能明显地听出杨夏儿的恐慌。
“没事,只是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得到何山水的答复,杨夏儿提起来的心微微下落。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出出租屋确定门外的声控灯是否还能工作。
“啪。”
杨夏儿用力拍手,白灯亮起,杨夏儿彻底放心,何山水无意造成的机器失灵还没有影响到其他租客。
“不好意思。”何山水无比诚恳地道歉。
杨夏儿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开口:
“要不你再展示一下那个白色的光吧,现在灯,手机都没了,乌漆嘛黑的吃不了饭。”
“好。”
说着,何山水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出一团白芒,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
杨夏儿有些好笑又有些害怕,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哆嗦。
吃完晚饭,电灯等仪器还是没有恢复,杨夏儿何山水两人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出租屋内并不是一点光亮没有,拉开有月光从阳台倾斜,能看到出租屋的大概。
半个小时后,所有仪器恢复正常。
杨夏儿开始准备有关明天面试可能会问到的问题,何山水继续听神话讲解还有练习画画。
22点50分,准备充分的杨夏儿伸了个懒腰,只等明天去公司面试成功,就可以进公司了。
杨夏儿瞥了一眼还在认真学习的何山水,平板上的绘出明暗关系非常融洽的静物素描。
再看电脑屏幕上大大的几个字——“亚诺玛米神话讲解”。
还有这种神话吗?
杨夏儿忍住好奇心,走进浴室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杨夏儿看向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看这样子今晚大概要下很大的雨。
夏天的福海总是这样,时不时就要下雨。
杨夏儿洗漱完,将晾晒的衣服收起来,看着何山水。
“睡觉时间到了。”
何山水放下手中的电容笔,将电脑关机,随后钻进了杨夏儿右手中指的银戒内。
漆黑的出租屋,连往日的一丝月光都被乌云所遮挡。杨夏儿睁着眼睛,许久没有入睡。
“何山水,你那个世道不太好是吗?”
何山水从银戒中钻出,小小的“嗯”了一声。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很好,数不清学不完的知识,丰富的食材,良好的居住条件,普通人出远门也很方便,还有很多我不太懂的娱乐项目。”
“娱乐项目?”杨夏儿有些奇怪,她还没教到娱乐方面啊。
“嗯,你有时候看着手机就不自觉地呵呵笑。”何山水说得很认真。
“你观察的蛮仔细的嘛。”杨夏儿嘴角抽动,看个娱乐视频都给何山水注意到了。
杨夏儿咳嗽两声回归正题。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全部都是如你所说那般美好,还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尤其是战火纷飞之地,那里的人民也过得极其痛苦与艰难,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障,食物等基本生活物资匮乏,家乡被毁,亲人离散。”
“所以世界最需要的是和平共处,只要大家抱着一颗向往和平的心,世界就不会有什么苦难。”
杨夏儿向何山水疯狂灌输着和平理念,让他完全恢复记忆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尽量倾向于和平的那一边。
何山水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杨夏儿说着说着,窗外天空中不断郁结的乌云终于下起了雨,伴着雨声,杨夏儿困意渐浓,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
半夜2点钟左右,此刻的荆海区大雨倾盆。
杨夏儿戴在右手中指的银戒闪过一缕白芒,何山水从中显现。
他望向门口,眉头紧锁。
何山水用力摇了摇杨夏儿,将她唤醒。
“有人在你家门口,不,他现在已经进来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杨夏儿一下子就醒了,鸡皮疙瘩瞬间爆炸,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穷奇来了。
杨夏儿租的房子客厅非常小,走几步路就能到卧室。
按何山水所说,那个袭击者现在应该在客厅,距离自己不到5米!
杨夏儿紧张地看向何山水。
何山水一如平常的那毫无生气的语气:
“你不是要学两招吗?机会来了。”
“放开身体控制,仅保留神智。”
说完,何山水钻入杨夏儿体内,杨夏儿感到自己身体发木,逐渐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杨夏儿压下夺回身体控制的念头,只是感受起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
很快杨夏儿就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只有乌云密布没有光亮的环境变得明亮起来,像是以第一视角沉浸式地在观看一场电影,却又可以保持到自己的感觉,只是自己无法作出反应。
但杨夏儿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打断何山水对她身体的控制,夺回自己的控制权。
要做个类比的话,就是打了麻药却保持着清醒,区别最大的就是可以随时取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杨夏儿”不发出声音地走到门斜旁边,左手握住门把手。
“杨夏儿”将手搭上门把手的下一刻,门对面的门把手被袭击者握住,逐渐往下掰,门锁内部的机械结构缓慢工作,就要将门打开。
就在门锁完全打开之时,“杨夏儿”猛地一把拉开门,另一端身穿黑衣,袭击者握住门把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力带了一下,身体微微进入门内。
“杨夏儿”一发直拳直冲对方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