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离开我’,是什么意思?”杨夏儿说出了她第二关注的要点。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你似乎很不乐意。”何山水语气颇为平淡,“所以我会离开,寻找黄昊真,让他帮我。”
杨夏儿当然不乐意,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谁能带在旁边。
如果何山水真的会就这样离开,那么杨夏儿对方离开后就报警,将自爬山以来所有的事件一五一十地上报,并要求官方的保护。
不过现在的她还有一个疑问。
“黄昊真,那个皮肤很黑的好心人?为什么是他?”
“直觉。”
何山水刚说完,杨夏儿就回想到了黄昊真一个人与众人辩论的场景。
他也不受那个怪物施加的影响?
“我是首选?”
何山水颔首:“这也是直觉。”
杨夏儿了然,没有继续提问。
何山水见状继续说:
“如果你决定让我留下,我可以保护你不受生命威胁,而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地生活。”
听到何山水这么一说,杨夏儿坚定的心开始踌躇起来,她也知道,若是对方一直不出现,难道要让官方一直保护自己?对方甚至可以在高铁站进行战斗,若想要得到足够的安全,只能是处于官方的深度保护之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失去自由,得到安全保障。还是赌上一把,求个既获得安全,也不失去自由?
她该如何选择。
“如果答应你,我就能活下来?”
何山水微微点头。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作几个约定。”
“口头约定,没有意义。”杨夏儿说。
“但我会遵守的。”何山水回应。
杨夏儿此刻的内心纠结无比,即使她不答应何山水,真的决定放她一条性命,他依旧可以寻找另一个人,比如那个黄昊真,又或者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混蛋,要是将这个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仙人模样的家伙带坏,将何山水这个一看就很有实力的家伙塑造成一个仇视社会的人怎么办?
杨夏儿此时的内心已经倾向于答应何山水了。
“你不答应,总有人会答应的。”
杨夏儿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杨夏儿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两三分钟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那我们就约法三章。”杨夏儿很用力地说。
直到杨夏儿说出这句话,何山水一直超脱物外的感觉终于减淡,他极为人性地勾了勾嘴角。
“好。”
“一、你要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抱有善意,不能滥杀无辜。”
杨夏儿要何山水保证不会威胁到无辜的人的性命。
“二、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这是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说完这两条,杨夏儿原本扬起的头略微低了几分,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最后一条约定。
“三、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不许撒谎。”
杨夏儿给出了她的三个约定。
“你要教我你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一切。”何山水说。
“以上约定,我会遵守。”
“那么,谈话就此暂停吧,你的倾述对象要来了。”
说完,何山水消失在了原地。
“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倾述对象?”杨夏儿心中二连疑惑。
病房门被推开,身穿白衣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杨夏儿一下恍然,接下来登场的,应该就是警察们了。
护士小姐贴心地询问了杨夏儿的身体状况,得到杨夏儿的回复后点点头。
“请稍等,我去叫医生过来与你详谈。”护士小姐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很快,一个医生与两位警察来到病房门口,医生先行进入。
医生对杨夏儿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询问,最后叮嘱道:“你只是短时间受到了惊吓,身体与心理有些疲惫,回家休养几天就好了,注意休息,不要劳累过度。拿着这张单子,记得去拿药。”
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而医生走后,两位警察进入了病房。
“杨夏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杨夏儿闻言认真看了看前来的警察,竟然是上次接触的那两位警察。
“又是你们?”杨夏儿脱口而出,又瞬间意识到这不够礼貌“我的意思是,你们好忙啊。”
“我们正好在附近。”长相温和的王警察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请你接受我们的调查,将整个过程说一遍吧。”
杨夏儿点头,将整个列车上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除了有关何山水的那一部分。
“那位女士还说了一句什么……”
杨夏儿回忆着当时黑衣女子的发音,略显别扭地模仿着发声。
“共工。”
在杨夏儿说出从黑衣女子那里听到的名字后,王警官瞳孔微缩,站在较远处的张警官则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杨夏儿没有装作没看到,故意问道:“怎么了吗?”
“一个通缉犯的代号。”两位警察不着痕迹地观察杨夏儿的表情。
“代号吗?”杨夏儿口中重复了一遍,心中记下了这个答案。
不管警察说的是对是错,先记下再说。
警察没有解释代号,继续提问。
“你有看到他的脸了吗?”
警察在避免提到他的名字,是为了降低对这个代号的注意力?杨夏儿边思考边回答。
“没有,太远了,他还穿着连帽衫,帽子打得很低。”
“记得他的身体特征吗?”
杨夏儿抬起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短暂地陷入思考,然后摇了摇头。
“不记得。”
“好的,请继续讲述站台发生的事。”
接下来杨夏儿讲了黑衣女子与“共工”离开后的站台上所发生的事情。
“你认同黄昊真所推测的“保护性屏障”,听到了来自站台顶的动静,于是下意识地寻找安全地带,由此躲开了掉落的巨石?”警察简要重复了一遍杨夏儿所讲述的经过,确认道。
“是的。”杨夏儿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对于这个经历还感到微微后怕。
“那还真是惊险。”警察感叹道。
果然。杨夏儿看到警察这个反应,几乎能肯定警察们对自己所说的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一定有从其他人口中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略微不对劲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杨夏儿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即使当时人们都在争吵,杨夏儿就站在巨石落下的地方,是距离最近的人。
但凭借杨夏儿的经验,警方对其非常敏感,即使是那时候昏迷在山脚下的自己都做出了怀疑,更何况是现在。
为了保险,他们估计会再做一次与上次类似的检查。
杨夏儿能猜到,警察们下一步就要掏出那柄无面镜。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一直站着不开口的张警察前去开门,领出来一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