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顺着树叶滴在谢允棠白皙如脂玉的脸上。
谢允棠敛眉,半晌才缓缓从躺椅里起身。她昨晚坐在这看星星,不知觉就睡着了。
她想了很多事,她不想整天被这个追杀被那个追杀成为人人都可利用的羔羊。
边关不太平,大漠苍狼部换了新首领,野心勃勃实力强劲,父帅那边的仗不好打。
京城是因为她正到了婚嫁的年龄,所以想把她绑在京城,做一只金丝雀。
父帅想磨练她,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可还是女儿身,要赢得北郡十三州的认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北部边关和中部边患需要兄长,谢露凝太小,不能让她孤身留在京城。
谢允棠越是惆怅烦恼的时候越不喜欢喝酒。
她不喜欢被麻痹的感觉,她也鲜少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
柳慕潇翻着卷宗,却被云青突然冒出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主上,咱们好像中计了。”
“他们刺杀谢姑娘,就是因为发觉之前的事是我下的手?”
云青颔首,柳慕潇抬头看了一眼巡防营周围,飞檐的后面,树丛周围,大营四周,藏着很多双眼睛。
太子有长进啊,还会给我下套了,做的这么逼真,连我都信了。
柳慕潇慢慢搓着指腹,“给太子和齐王递个信吧。”
要完成这个局,想必是已经说通了齐王过了御史台那关。太子真不怕齐王反咬一口么?
太子行色匆匆,连姿态都顾不得,猛地推开门,把几张纸拍在案上,质问道:“本宫本来以为豫王会上钩,竟然被齐王反咬一口。这下我的人越来越少了,怎么办?”
案前的红衣女人面色平静地抿了几口茶,“尚有余地。用一个吏部侍郎换一个御史台中丞不亏。”
御史台很难分化力量,太子齐王苦心经营也只得了一两个人。
“他肯定一早就把自己摘干净了,你有办法把这脏水泼到他身上?”
红衣女人一哂,拿了毛笔在纸上写了个“责”字。
谢允棠耍着刀翻了个身,利落地把刀收回鞘中。
她平时喜欢用剑,上战场还是习惯用刀,这把刀通身玄铁打造,二十多斤,锋利无比,砍起硬物也十分顺畅。
“说起谢姑娘,最近怎么都没看见她人啊?”
柳慕潇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谢姑娘不在,花澈不也就不再吗?
云青被他这目光看得有点心虚,当即色厉内荏道,“那主上为什么不回王府,要窝在小小的巡防营里?”
柳慕潇没理他,抬头看墨黑的天空里闪闪发光的星子。
“她也许是......想家了。”
谢允棠看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当即疑惑道,“阁下是?”
月光照清了他的脸,清秀俊朗,颇有少年气,是云青。
云青拿了个食盒小心翼翼的交到她手里,“她那天说想吃糖炒栗子,让她早点吃,别放凉了。”
谢允棠点点头,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等着他下一句话。
过了片刻,他才问道:“那个......青芜君什么时候回巡防营?”
谢允棠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好笑,便想逗一逗他。
“在巡防营多有不便,我在谢府,有什么事知会一声,不会耽误了要事。”
果然,云青露出些慌张之色,“营中也有孤寡女眷和洒扫女使,不会不方便。”
云青又拿了另一个食盒给她,示意这个是给她的,“姑娘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