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跟着宋砚书上了车,他俩都坐在后排,开车的是莫向。
宽敞的车内因为宋砚书的存在而显得逼仄,慕轻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瞧着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也说不出话来。
莫向很贴心地开了暖气,但慕轻还是觉得凉丝丝的。
“宋总,这个应酬,跟集团利益有关吗?”
她还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宋砚书片刻才开口:“你觉得呢?”
问完她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什么蠢问题,要是跟集团无关,她去凑什么热闹。
“宋总,到了。”
莫向刹车,停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扭头对后座的宋砚书说道。
“嗯,你先去停车。”
宋砚书不再多说什么。
这家饭店的装修充满了古典的韵味,倒是和之前段淮之带慕轻去的那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略微不同的是,它的档次似乎更高一些。
慕轻隐隐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檀香,“青玉阁”几个字倒也与门口柱子上的玉狮子相衬应。
“愣着干什么,进去。”宋砚书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慕轻。
慕轻闻言,连忙跟上。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门口正站着一位身着水墨旗袍,容貌姣好的女子。
不得不说,青玉阁的迎宾员一看就是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哪怕慕轻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职业装,也没有露出丝毫的鄙夷之色。
或者说是,隐藏得很好。
“是宋先生吗?沈总已经在那边等您了,请跟我来。”
女人脸上端着温婉的笑容,是很有亲和力的类型。
如果忽略她眼底对自己不易察觉的轻蔑,慕轻会觉得更好。
旗袍女人带着慕轻和宋砚书穿过长长的走廊,才终于在一个刻着“清念堂”木牌的包厢前停下。
“就是这儿,两位请。”
“嗯。”
宋砚书还是保持着他惯有的惜字如金。
慕轻垂着眸子,她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了,看样子人还不少。
“小宋来了?快入座吧。”
沈墨言看到走进来的人后,才停止闲聊,笑眯眯地邀请他坐下。
听公司里的人说,沈墨言是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才没去沈氏,现在看状态,身体应该好了不少。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气神还在。
“这是你新招的助理吧,呵呵,挺好,挺好。”
宋砚书没搭话,颔首了下走到他旁边坐下。
慕轻环顾四周,好像也只有沈墨言对面的位子空着了。
只是有个人很奇怪,一直低着头。
她疑惑了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然后走到位置上坐下了。
沈墨言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浮缘珠宝的袁总。袁老弟,这位是爱子,还有小宋,你应该认识了。”
中年男人手腕上戴着花梨木的佛珠,应该是信佛之人。
宋砚书朝着他点了点头。
“袁总,久仰。”
你们?
爱子?
慕轻听来听去觉得好像不对劲,抬起头就对上少年的目光。
我去,沈怀清?!
她惊骇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怎么在这?!!
为了确定自己没看花眼,慕轻再次回望过去,但沈怀清早就移开了目光。
就好似只是因为没见过她,好奇才多看了一眼。
他没认出来?
也是,自己都弄成这样了,沈怀清怎么可能还认得出自己。
而且就算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他俩又不熟。
慕轻在心里安慰自己,捏了捏放在裤子上的手,佯装镇定地拿起桌上尚有余温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的颜色光亮油润,富有质感,喝起来苦涩中带着一丝茶叶独有的清香,回味又有些甘甜,是好茶。
她眼神一亮,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沈墨言看着自己儿子半天没点表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替他着急。
“怀清啊,快向你袁叔打招呼啊。”
他压低声音,眼神示意坐在他右边的少年。
沈怀清抿了抿唇,手指动了动,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袁叔,我敬你。”
他脖颈微扬,喝了一口浓醇的红酒,薄唇也因此染上了艳色。
在包厢朦胧迷离的灯光下,寡淡冷清的神情在这一刻瞧不真切,恰如冬日里的枯枝败雪被炽热的火焰一点点浸染,带着懒倦和漫不经心的欲。
慕轻默默看了眼,觉得自己是真容易被这人的外表蛊惑。
被称作袁叔的男人看起来很高兴,举起茶杯连连喝了好几口,“好好好,你就是沈大哥的儿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沈怀清恭敬回应。
“您过奖了。早听父亲说,您最近生意起色不错,还致力于生态环境的保护上,投入了不少资金。我该敬您。”
慕轻听了那叫一个啧啧称奇。
这家伙,为人处世圆滑得很啊,不是说他沉迷于学术研究,很少和外人打交道吗?
慕轻深觉自己不应该完全听信外界的传闻。
看来组织给的资料,还是有待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