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慕轻早已穿戴整齐地站在镜子前。
她左右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脸上一副略显老气的黑色粗框眼镜，几乎盖过了半张脸。深浅不一的黄褐色雀斑点在面部。白皙的皮肤因为粉底液的修饰，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柔顺的乌发被她全部盘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利落短发。
再加上高超的化妆技术，一套流程下来，堪称完美。
收拾完一切后，慕轻赶往沈氏集团。
坐在车上，她还在不停回忆毒蛇给她的资料。
她应聘的，居然是宋砚书的助理。
只能希望一切顺利了。
……
沈氏集团。
“尹初。”
是，她现在的名字。
“新来的实习生？”
宋砚书没有看面前的人，只低眸翻阅着手中的简历。
“是的宋总。”
“为什么应聘这个岗位？”
慕轻早就做好准备了。
就知道这个工作狂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这问题……
真有那么简单？
“第一，我的专业就是这个领域，我有自信做好这份工作；第二，我认为贵公司发展前景良好，适合我现在的发展；第三，在这个岗位我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实现自我价值。”
“不知道这个答案，您是否满意？”
宋砚书把椅子调后了些，抬眼看着慕轻。
他嗓音淡淡，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自作聪明。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考官面试你时没有问过吗？”
“你的逻辑清晰，临场应变能力也确实还不错。但是……”
宋砚书顿了下，才接着开口。
“你也知道，这次公司招人，并不只有你应聘了这个岗位，花言巧语谁都会说。”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且令我满意的答案，奉劝你，趁早离开。”
宋砚书在说话的过程当中，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起伏，只是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还是让慕轻心里一惊。
但这样就想让她知难而退？
不可能。
慕轻抬手扶了下眼镜。
“宋总既然跟面试官一样，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就应证了其价值。这个问题当然是有意义的。”
“贵公司既然能给我这个应聘的机会，已经说明了对我能力的肯定。”
“至于是不是只会花言巧语……希望贵公司可以给我一个展示的平台，日后，自会见真章。”
宋砚书眼帘微垂，修长的手合上简历，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拂过心头。
“油嘴滑舌。”
他多看了慕轻一眼，微凉地吐出几个字。
“试用期，一个月。待会儿去签劳动合同。”
慕轻毫不意外。
她鞠了一躬，低下头后的神色晦暗不明。
“谢谢宋总，我会努力的。”
宋砚书没有再看她，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
候在一旁的青年男人立马上前。
“带她去办公室，另外，工作尽快上手。”
“好的，宋总。”
男人面带微笑地走到慕轻跟前。
“尹小姐，请吧。”
慕轻颔首。
“有劳。”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看到办公室门关上后，宋砚书才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伸手摘下眼镜。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灌了几口，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因为喝得太着急，有水珠顺着嘴角滑出一直往下，直至钻入白色的衣襟。许是为了透气，领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白色衬衫的袖口也被挽起，露出价值不菲的银色腕表。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那双深沉寡冷的眸子便充分暴露了出来，反倒有些强势的压迫性。
他背靠着皮椅，神色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薄唇紧抿着，眼底浮了些叫人难以意会的悲痛。
良久，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悄然响起了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
“你……”
“还是那么喜欢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