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哎!快让开啊……”
那喊叫声简直是一个九曲十八弯的一言难尽。
踩着轮滑,明显不熟练的少年人忙急忙慌地撞上了路边立着的人。
“……”
“你怎么不躲开啊?!你没事儿……吧?”
白采兴倒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腿,烦躁地看向被自己撞歪了身形的人,声音渐渐小了。
嘿,别说,这小模样儿挺别致的啊,小美女。
“你没事吧?”白采兴踉跄站起来,询问看向自己的小美女,又问了一句。
江沫兮这才从恍如隔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太久没说过话,而没发出声。
“……什么?”白采兴疑惑。
“现……”发出一个音了,后面就轻松多了,“现,现在是,几年,几月,几日?”
“啊?”
白采兴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懂,我懂。”
他看了一下手机,咳嗽了一声,一口气道:“现在是平蓝星公元2024年2月8日,六月初十,癸卯兔年己未月丙戌日,这里是俞市。”
然后一脸“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我懂你吧?还不快夸奖我”的表情望着江沫兮。
江沫兮:“……”
她垂下头看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采兴看着她这样,卸了一点气,有点失望,再一脸纠结,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粉色包装的糖果,不舍地塞进她的手心里。
“你演技挺好的,这是给你的奖励,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沫兮视线从手中的糖果,看向他,才一点点扯动嘴角,露出微笑,道:“谢谢。”
说实话,有点渗人。
“……啊,不客气,没事,我先走了,再见。”
白采兴把鞋子上的轮子卸了,转过身离开,他这是遇上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人了?
刚才他仔细看过周围,包括那个小美女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可拍摄的工具。
他抖了抖身子,想:今日不宜出门。
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端还有KTV疯狂的麦声。
“你爸爸我。”
“呦,白菜啊,怎么有时间给你爷爷打电话了。”
“白你妹的菜,金龙,给我找一个包间。”
“金你妹的龙!”
“呵。”
“……你受啥刺激了?你那嗓子是能拿得出手的吗,别折磨人了。”
“那也比你的嗓子好,废话那么多,找一间就行了。”
“行行行,保证给你办妥了,定让您宾至如归。”
“……毛病!”
江沫兮看着边走边打电话的人,喃喃:“平蓝星?”
然后盯着手腕上的木镯子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才向着闹区走去。
晚上11点10分。
江沫兮坐靠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听着不远处小吃街的闹声。
“妈妈,我想吃那个~”
“想好了?一周就吃一次,吃了就没了啊,剩下几天你可别后悔。”
“嗯嗯……”
……
好热闹啊。
江沫兮盯着手腕上的木镯子,面无表情心想着。
“小姐姐,你好好看啊,这个给你吃。”
江沫兮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还剩两颗山楂的葫芦串,片刻后看向面前的小女孩。
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嫩嫩的公主裙,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声音感觉比她手里的糖葫芦还甜。
“谢谢。”
江沫兮接过糖葫芦,对着其中一颗咬下去。
嗯,有点酸。
“姐姐,甜吗?”
江沫兮微笑:“甜。”
“嘿嘿。”
江沫兮话题突转:“你妈呢?”
“啊……”小姑娘心虚地扭着身子,“妈妈在和张大爷说话……”
“丛乐玉!老娘一转身,你就跑了,是不是搓衣板没跪够?能耐了啊!”小姑娘她妈气势汹汹跑过来凶道。
将小姑娘拉住,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又准备继续输出。
小姑娘见状,赶紧挣脱,跑去抱住江沫兮胳膊,听声不见泪地干嚎:“姐姐!呜呜呜,救救我,妈妈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江沫兮:“……”
她妈:“……”
她妈看见此情景,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不一会儿,又恢复之前买糖葫芦声音里的温柔。
她抱歉地对江沫兮道:“见笑了,刚才谢谢你照看她。”
然后又温柔对小姑娘道:“已经很晚了,你爸已经开始想你了。”
“不说别的,姐姐也要回家了,你总不能在这耽误姐姐回家吧?”
“呜~”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委委屈屈,“姐姐,我不想走,但是你要回家的,我不能让你不回家,呜~”
“给你个小蚂蚱,谢谢你的糖葫芦。”
江沫兮看了一下身边的东西,唯一送的出手的只有路上她随手折的草蚂蚱,她悄悄放了一点灵力进去,正好可以当个护身符。
“哇!好好看!谢谢姐姐!”一瞬间复活。
江沫兮挥了挥手中的糖葫芦,笑着对小姑娘说:“再见。”
“姐姐再见……”
瞧那声音依依不舍的,就差魂儿给丢了。
她妈拉着小姑娘,温柔对江沫兮道:“姑娘,时间很晚了,记得早点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好,谢谢。”
人走茶凉,江沫兮看着对面楼顶上金光闪闪的“俞市欢迎您”五个大字,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
啊,真的很酸。
时间乱了,我被遗弃在空间里,时空把我带去了未知的长河里沉浮。
0点00分。
江沫兮不知怎么的,感觉一阵困意,睡了过去。
*
23点50分。
“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啊?”乔靳龙趴在白采兴窗口,看向系安全带的人。
“没办法,我哥有宵禁,玩得再晚也必须回家。”白采兴翻了个白眼。
“哎,你哥那个老古董,惹不起。”乔靳龙摇了摇头,“我还是很感慨,明明你俩一胎生的,咋哪哪都不一样,你说说你是不是很没出息。”
“滚,关你屁事,一胎生的,又不是同一个卵,你给我找一样的来。”白采兴启动车子,“你别哪天猝死在外面了都没人知道,让开,再见。”
然后开车离开。
乔靳龙看着车屁股,笑骂:“臭小子!”
23点59分。
白采兴困意上涌,摇了摇头,实在忍不住,勉强把车子找了一个地方停住,睡了过去。
早上八点。
“妈妈!妈妈!!”
“叫你妹啊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