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克琳的周围便躺倒了一具具尸体。
她捂着脖子，朝夏德走了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
夏德此时正在给毒蛇的尸体摆好姿势，然后扯掉她脸上的防毒面具。
“你不用担心，那种神经毒素杀不死你。”
克琳闻言，默默地点点头，松开了此刻已经黑色一片的脖子，蹲坐到他的面前。
“你在做什么？”
“检查质量。”
夏德打量着毒蛇的脸蛋，“我第一次看过她的脸，比你好看一点，挺意外的。”
说着，他开始将她身上的拾荒队冲锋衣脱掉。
“你……在做什么？”克琳神色复杂。
“检查质量。”夏德重复着之前的话，将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还算不错。”
说罢，开始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你的脸还是太敏感了，我试试能不能给你弄个新身份。”
“什么意思？”克琳满脸疑惑。
夏德停顿了一下，然后扯掉了防毒面具。
“就像这样。”
女性的声音响起，夏德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毒蛇的脸。
“天啊！”克琳惊呆了，“等等，你是说……”
“嗯，把你变成另一个毒蛇。”
夏德说完，脸再次血肉化，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难道……你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什么？”
“预料到他们会背叛你，让我知道父亲还活着，然后借此机会把毒蛇……啊！”
夏德敲了一下她额头，没好气道：“我没你说的那么神，只是毒蛇刚好符合预期而已。
“挺可惜的，毒蛇是个好苗子，但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还好我没告诉她黑环的事。”
他略显惋惜地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尸体，接着摘下手套，手指变成了锋利的骨刃。
“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的身体特性可以多一些变化，自然不需要那么麻烦。你应该能感受到，你的外表只是你内在的一层壳而已，在克伦家的那次表现，证明了这个壳并不是唯一且需要的，也就是说，是可以随意更换的。”
夏德开始从脖子划开对方的皮肤，然后身体长出触手，将她抬了起来。
“你放心，肢解的那一次我已经了解了你那层壳的构造。”
夏德以极快地速度迅速将皮肤剥离了出来。
克琳在脖子的肉和下方的脂肪露出的那一刻，捂着嘴跑到另一边吐了出来。
仅仅五分钟，夏德就完成了工作。
“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换上。”
说着，夏德将手中的皮放进了保存用的箱子里。
克琳擦着嘴，结果看到地上的血人，没忍住再次吐了出来。
“你会习惯的，这就是下巢。好了，去把其他家伙的尸体拉过来，他们的不能浪费。”
夏德将所有的尸体熟练地刨了一遍，然后放进了合金箱中。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杀掉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挖出那些器官？”
克琳捂着嘴不想去看满地的残骸。
“因为我们不那么做，他们就会那么做。拾荒队当中不少的拾荒对象就是人，下巢也专门开设过器官店，你跟我干了几次收租工作，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夏德收拾了一下得到的战利品，将不要的东西都扔掉了。
“我也这么以为的，以前的时候我就了解过下巢的残酷，只是没想到……”
克琳接过背包，一个背在身前和身后，另外两个用手拿着。
夏德背起了一个合金箱，另外另个用皮带固定好，在身后拖着。
两人边朝外面前进，边聊天。
“毕竟这里是都市罪人的流放地，所有在中上巢犯了严重错误的，都会成为这里新鲜的血液。
“都市不缺人，下巢自然也不缺，这里没有法律，有的只是规矩。”
夏德腾出一只手，放到了克琳的肩膀上。
“你要努力适应才行。”
“我……我会的！”克琳小声说道，“我这种不要脸傍上你的人……肯定要有用才行……”
他们来到了废品回收站，不过这里空无一人。
“被抢了。”夏德看着凌乱又空荡的回收站，“那些人还真是敏锐。
“过几天，下巢会暴乱，你别出去。”
“我知道了。”克琳回答道。
“背包太多了，扔掉其中三个。”
克琳没多问，照做了。
夏德也将两个合金箱扔在了原地。
之后，夏德带着克琳找到了兰他们的车，从背包里翻出车的钥匙，直接开着他们的车朝着回家方向前进。
废土一般的土地上，越野车发出轰鸣声，车轮滚动在身后先前了大量灰尘。
“防毒面具真好用。”克琳擦着镜片上的尘土，观察着周围一闪而过的废土。
“夏德，你知道下巢的废土是怎么形成的吗？”
“很久之前，某家公司摆弄跟能源有关的奇迹技术造成的环境污染，这种污染让下巢的一大块土地永久地变成了无人区。拿好手弩，有怪物过来了。”
夏德刚说完，地平线两边就冒出了很多的黑点。
黑点迅速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个两三人融合在一起的巨大类人怪物，看起来臃肿而扭曲的身体，却以极其快速的速度靠近越野车。
“这片废土让下巢近一半的人全都变成了扭曲化的怪物，这条路是负责土地管理的绿环探索出来的较为安全的路线之一，平日里黑环会负责清剿靠近这里的扭曲怪物。
“它们的出现证明了黑环现在真的很虚弱，拜那贱人所赐。”
夏德说完，那些怪物已经来到车子周围，狰狞的面容清晰可见，渗人的嘶吼声密密麻麻地响起。
克琳举起手弩，对它们发射箭矢，箭矢插进了它们的身体，却丝毫不能阻止它们前进。
一双双粗肥腐烂的手已经扒住了汽车，整辆车猛地倾倒。
“蠢货，你要对它们的腿发射。把它们的手砍掉。”夏德跟没事人一样开车。
克琳连忙拿起砍刀，一下下地砍在那些手上，车子一阵颠簸，她差点摔了下去，整个人砸到车门上，发出了痛吟。
“蠢货，还没好吗？”
“我在试，不要骂我！”
克琳大喊着，用力一砍，最后一只手也断开了。
那些怪物全都摔倒撞在了一起。
克琳放下砍刀，再次拿起手弩，装上箭后对还在追击的怪物射击。
箭矢射到它们的腿上，正在高速奔跑的它们摔倒了下来，砸倒了身后的怪物。
几只手再次扒了上来，克琳换上砍刀持续地挥砍。
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周围的怪物才全都没有追上来，克琳躺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
BOOM！
爆炸声响起，克琳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车倒飞到天空，然后砸到了他们的身后。
“我的……天哪……”
夏德放下手弩，解释道：“这车子的人拿弓对着我们。
“还有，明明有爆炸弩箭，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用？”
克琳先是一愣，然后一脚踹到了夏德身上。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就会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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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两名拾荒队拿着合金箱走了进来。
“抱歉，本店今天起暂停服务。”
“为什么要暂停？”
左边的人开口了，是一个男人。
“这……不关你们的事吧，你们可以走了。”
看着还在不断往前的拾荒队，他脸上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出去，不然……”
噗呲！
他脖子冒出鲜血，然后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杀他？”克琳疑惑道，“杀掉器官店的人对我们不好吧？”
“这里很乱，要么是已经跟拾荒队发生了冲突，要么就是内部已经乱了，没人管得了我们。”
夏德说着，开始拉箱倒柜地收刮整个店。
“忙了一个晚上，不能什么都没有。”
夏德拉出了一个保险箱，长出的触手飞快地撕开保险箱，将里面的现金取了出来。
“钱回去再分。”
钱被放进了克琳的背包里。
接着，他的触手举起了店员。
“你又要……天啊！”
夏德快速地将店员的皮剥了下来，放进了合金箱。
“毒蛇的皮比较优质，你不熟练弄坏的话很可惜，多找几张练练。”
“你真是个残忍的恶魔……”
他重新背上了合金箱。
“走吧，路上还会有打劫的，也不能浪费。”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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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里有十万，一万给你，自己保管好，黑环稳定下来后我帮你洗。”
回到克琳的出租屋，夏德将钱分好后，用塑料袋密封好，放到了她桌子上。
“哦。”
克琳正脱掉身上的冲锋衣，擦着身上的汗，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夏德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拾荒队的衣服，穿的是跟克琳差不多的背心和短裤打底。
“好了，该干正事了，进去吧。”
“天啊……忙活了一晚上了，”克琳捋了一下头发，没好气地嘟囔，“感觉就像偷情一……”
夏德狠狠地敲了她脑袋。
“别乱说话，我还要养崽的。”
“嘶！我就随便说说！”
两人进到了克琳的房间，后者嘴上嘟囔着什么，坐在床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我该怎么做？”她端坐在床上，没好气地询问。
夏德打开了合金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皮。
在精致的刀工下，这张皮仿佛被挖空的人一般，表皮的所有东西都被保留了下来。
“在这之前，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必须要记住，自己至始至终都不是人类，自然而然的，你就会拥有跟人不一样的本能反应和特性。
“所以，你要适应成为怪物的那种感觉，闭上眼睛，感受你的身体，从脑袋到四肢。
“你告诉自己，你的本体是一团触手，你不再有眼睛、脑袋、四肢、骨骼，你是可以随意折叠身体的怪物，现在……去重新感受这具身体，告诉自己，我是怪物。”
克琳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保持着姿势。
“不断地……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去仔细地感受，除去人的感觉外，还能感觉到什么。
“你做得很好，放轻松……深呼吸，吸气……呼气……慢慢地……保持深呼吸，逐渐……逐渐放松，从头皮……到额头……眼睛……鼻子……颧骨……嘴唇……脖子……肩膀……手臂……手掌……手指……指尖……胸口……盆骨……臀部……大腿……小腿……脚掌……脚尖……”
克琳的身体已经渐渐地软了下来。
“嗯……就这样，再来一次，放松身体，脚尖……脚掌……头皮……
“渐渐地感受身体消失了的感觉……你能逐渐感觉到新的东西，你的原本的身体……它们在蠕动，不断的蠕动……一种包裹感袭来，这会让你感觉到不适。”
克琳逐渐皱起了眉头。
“对，感受着那具身体，小心地，小心地感受，从末端到核心，感受着每一寸蠕动的感觉，然后尝试着去控制，小心地，小心地，慢慢来……一点点地，从触手的末端，逐渐……逐渐深入，幅度逐渐逐渐加大。”
咕噜！
克琳的皮肤开始鼓动了起来，下面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运动。
“很好，现在控制它们，转移到后背，感受你的后背的位置，感受着控制身体的感觉。”
夏德的声音柔和而低沉。
灯光被他调到了最小。
“控制你的触手末端，慢慢地，慢慢地往前，抵住那层困住你的皮，然后用力……”
克琳的后背鼓了起来，然后逐渐地裂开，一条条灰色的触手缓缓地从里面探了出来。
“好，继续用力，撕开这层皮，然后控制你的身体，钻出去，小心翼翼地。
“感受你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对……不要着急，慢慢感受，然后，让你的触手末端出来，去碰你的床……现在你已经失去了视觉，感受你身体新的感官，慢慢去适应它们，然后使用它们，放开你的思维，不要去想为什么，扔下一切杂念，你只要听我的。”
触手不断地钻了出来，克琳的身体也逐渐干瘪下来。
“就像脱衣服一样，将其脱掉，还差最后一点点，想象抬起脚脱去你穿的袜子，对……”
一大团灰色触手已经钻了出来，如同大号的人参一般在床上蠕动，然后一颗颗发光的绿色眼睛睁了开来。
“感受一下这层皮。”
夏德将手中的皮伸到了触手怪的面前，或者也抬起触手，抚摸着皮。
“这是衣服的入口，这是你的新衣服，现在，穿上它，不要想怎么去穿……交给你的本能，什么都不要去想。”
触手怪忽然活跃了起来，迅速地钻入了皮的切口，发出了蠕动的声音。
夏德松开皮，看着皮不断蠕动，然后逐渐鼓起来。
他将灯调到了最大。
待至最后的蠕动声消失，一个男人从蜷缩的姿态伸展起了身体。
“一遍就过，你很棒。”
夏德平静地说道。
男人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看向了床上皮套一般的瘫软的皮，最后看向了夏德，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真的好神奇……”
克琳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