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闹挺,留下的烂摊子可够圣堂使与政府部门收拾的了,场中的几位黑衣男子只得维持秩序,根本无暇顾及潜藏的江晓生。
江晓生很快来到校门口,所见不远处的一个幽巷里停靠着一辆红色短篷跑车。
心中传来音讯,许知音热切道:
“你没看错,就是它,布加拉提柚子红,快上车!”
江晓生很快进入了车内,随着汽车引擎声响起,码足火力就此驾离。
车上落坐三人,江晓生位居后座。
他叹了口气,身形涣散,终于放松了下来。
跟自己猜想的没错,身旁的美丽少女就是花花小姐许知音,而驾驶汽车的男子,亦是店长辜启云。
江晓生看着手中的怀表,似乎一切的云里雾里都说清了。
“嗨!江晓生。”许知音身形抵近,手腕勾起,似乎有意将胸脯贴敷,“我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江晓生不为所动,看向了身前的驾车男子,
“启云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央后视镜里,辜启云目光闪躲,毫无表情。
“抱歉,我正忙着开车。”
许知音见此赶忙解释:
“诶!让我来说吧。”
“这得从你成为了失眠者说起。”
…………
江晓生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展颜道:
“我能理解为,失眠者就是拥有超能力的人。”
“而灵室就是超能力的载体,发动的契机是打开门扉的过程。”
“你可以这么认为。”许知音笑语。
她顿了顿,再次补充:
“掩门的动作是最直接的形态,更重要的是内心的臆想”
“所谓灵室,就是每一位失眠者的专属标识,它源于自身梦境所造化的门扉名称。”
江晓生沉默半响,看向了许知音,
“那么,你是怎么跟我取得联系的呢?”
“我的灵室名称叫做「心灵演播室」”许知音指着自己胸口,高高挺起,“其座右铭为,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
“只要我们俩的关系够亲密,便可产生心灵感应。”她最后解释道。
江晓生推开了许知音的手,露出不悦之色。
“亲密到能够看清对方的身体?亲密到能够看透对方的思维?乃至共视对方的视野?”
“这不是偷窥么?可真不像话!”
许知音楚然一惊,似乎有被冒犯到,其嘴角凝滞于一瞬。
江晓生掏出怀中手枪,抵住了辜启云的脑袋,
“辜启云,我要你停车。”
场中寂静,空气就此凝固,跑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许知音一时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竟无处安放。
“江晓生,请别这样!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好啊,我正也想好好说。”江晓生依旧举着枪托。
记忆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期间所猜想的因果关系完全符合,他难忍愠怒,攥紧了拳头。
“你在咖啡里下了安眠药,故使我陷入沉睡,堕入你所设计的梦境。”
“而当我醒来,你再次装蒜,把安装了窃听器与跟踪仪的怀表交给了我,目的是抓住我的行踪与把柄。”
他回想起梦中的少女,面色生冷,
“江晓暖的案子根本不是你们所接管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案子早已被埋没,更无人追查。”
“梦里的月亮左暗右明,是上弦之月,而你所述的案发时间是月末,为下弦,显然时机不对。”
“还有,少女的皮筋是短绳,显然无法扎束如此巨量的头发,考虑到头发正常的生长周期,江晓暖至少死去了4年有余。”
江晓生看向众人,一脸鄙夷,
“你们骗了我!”
车内再次沉寂,静悄得惹人生畏。
江晓生继续开口:
“你们窜通了一手好戏,故意让我进入梦中表演,然后迫使我成为失眠者,再将我的身份暴露,最后上演了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
想到昨晚自己还奋不顾身的解救众人,得到的却是一场骗局,江晓生阴语道:
“我很讨厌被欺骗的感觉,更厌恶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
“你们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辜启云面色一沉,很是歉疚。
许知音赶忙怯声解释,妄图缓和关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晓生,我们并对你并没有恶意,我们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们至少营救了你,我们是真心在帮助你的。”
辜启云举起了右手,示意许知音止口,他转头看向江晓生,面容诚挚,
“没错,江晓生,你说的都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们精心策划的。”
“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你的能力、勇气,以及智谋,皆是我所想要的。”
江晓生听此一时气态更胜,此间接连受到欺骗,被闷在鼓里不说,更何况加入什么组织。
脑海里,剖腹所带来的疼痛感渗入骨髓,像是一根针眼永远埋藏于心。
而爆炸带来的绞痛感尤为明显,子弹穿膛的滋味更不好受,那是一种难以觉察的恐惧,只有当肾上腺素消退之后才恍然惊醒的痛楚。
即便自己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体表的疼痛可以隐忍,但内心的苦楚怎么也无法排解。
这一切不就是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吗?
自己宁愿做个正常人,过着惬意的生活,也不愿意赴蹈一幕幕致死的痛感,更不愿意成天跟死神打交道。
便此,江晓生十分抵触眼前的两人,与他们所做的一切。
但显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难言之隐,更无法体会自己的伤痛。
只是,江晓生似乎也忘记了,那些溯洄的时间,也只有自己一人记得………
江晓生将枪口收回,目光消沉,很是疲倦,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关于我灵室的任何信息。”
“这一点都不好玩。”
说罢,江晓生似乎有意回避许知音,头也不回的将车门推开,冷漠说道:
“许知音,强扭的瓜并不甜。”
此话怄心,许知音眼角挣出晶滢,似乎对此很是受挫。
“江晓生!”
她目光坚韧,却难以启齿,好像觉得自己是的清白的,又隐隐感到自己是罪恶的。
终是百感交集,羸弱开口:
“江晓生,那好歹是我的初吻,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
江晓生落脚一滞,悬于空中,
“初吻一般旨意献给重要的人”
他蓦然回首,目光炯奕。
“我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眼神闪躲间,许知音就此哑嘴,吱唔不定。
见此,江晓生淡笑道:
“看来,你也是受屈于人罢了。”
“很抱歉,是我让你难堪了。”
说罢,车门就此叩关,惟余脚步声闷响。
许知音一脸受气相,捂住了眼眶,默默哭出了声。
其形态娇憨,泪眼滂沱,更胜美艳。
身前的辜启云惬笑不已,
“你瞧瞧你,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许知音瞪大了圆眼,指怒道:
“你还说!都怪你!你们都是臭男人!”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辜启云一脸无奈。
其内心思绪不止:
“可能是我太过着急了,或许是有些考虑不周地方。”
“不过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得到他!”
他看向了手中的怀表,眼神里,钦佩的目光更加充沛了。
过了一会儿,许知音缓过神来,止住了泪痕,低语道:
“店长,我们搞砸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辜启云目光薇薇,嘴角含笑,
“不打紧,正如他所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相信时间会让他做出选择的,我们终会取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