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不是人或者一般的怪物，它能在月光上跳舞，每一次旋转身体时都会消失，接着出现在另一处地方，那种“空间瞬移术”已经说明问题了，一个掌握魔法的超凡生命。
苏琋现在已经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小戏法，就算还在，大概也不可能力敌翩翩起舞的白影，他只能尽量躬身，慢慢远离河岸。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那道白色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旋转身体，又一次一次的出现，离苏琋越来越近。
苏琋加快了脚步，但是长时间的运动已经让原本沾合的伤口红肿微裂，他不能跑起来，不然就算不死在怪物手上也会丧命于出血和感染。
“没有针线缝合，究竟是怎么愈合的”他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腹部将要开裂，从胸腔一直到肚脐眼都在那道伤口的范围内，简直像是用什么暂时沾起来的一样，血肉都还未开始生长，但这根本不可能愈合。
“有一段时间，我的伤口极速愈合，但突然，这种极速愈合的状况消失了，我又变回了普通人体质”
这完全说的通，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苏琋如果在这样下去，伤口一旦破开，那么愈合的时间将超出预料。
那条河，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近？那道高挑的身影也越发清晰，两三米高，瘦长纤细的手臂，还有闪着寒光的利爪，它白色薄纱下的身形也由月光照透，那么的干枯，那么的死寂。
“好痛”苏琋喘着粗气，他摸了一下肚子，手一摊开，惨白月光下，手上满是鲜血，河流离他越来越近了，不知何时，那道白色身影停止了华尔兹，转而开始独奏小步舞，它不断的前进后退，似乎在逗弄苏琋，但随着舞蹈的进行，诡异身影明显在踩着轻快的小碎步慢慢靠近苏琋。
“来这边，来这边，我的小王子，你在干嘛？看劣迹艺人看入迷了吗”
一个非常非常经典的小丑，一个宫廷小丑，弄臣，穿着鲜红的背带裤，脸上涂满油腻的彩色颜料，正站在苏琋背后，摆弄他那颗鲜艳的红鼻子。
“你是？”苏琋惊疑不定，脑海中闪过各类作品里对小丑褒贬不一的描述，其中最多的就是，杀人狂魔！
“喂喂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快点，上车，那个家伙可不会给你讲冷笑话”在弄臣身后，一辆四轮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一颗巨大的南瓜被掏空做成车厢，两匹万圣节鬼怪造型的马匹立在车厢前，眼眶里还燃着暗红色的火焰，小丑一下子从鬼脸造型的车窗跳进车厢内，接着打开车门招呼苏琋进入。
苏琋看了看身后慢慢靠近的舞者，一转身踏进了马车内，车门关闭，马匹眼眶中的火焰冒出，嘶鸣着冲入原野。
河上的舞者动作一滞，看着远去的马车，它双手锋利利爪伸长，发出了无声而愤怒的咆哮。
......
“回归话题，你是谁？”马车在草原上飞驰，但车厢意外的平稳，车厢内，苏琋的伤口被宫廷小丑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莫罗匹星，接着用纱布一圈一圈严密的包裹，本来小丑要用一种不知名绿色膏药，但被苏琋严词拒绝了，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苏琋要是说那是史莱姆的*？谁能反驳？
“好吧好吧”小丑将绷带拉直，接着剪断，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它悻悻的收起那罐绿色的不知名药膏“这可是稀世珍品”，听到苏琋的提问，它嘿嘿一笑“这个嘛....嗯...苏先生啊，你渴不渴啊，我给你拿水”。
小丑转身在那个装着马戏团道具的箱子里翻找起来“肥皂，不是这个”。
“蜥蜴，为什么我的箱子里会有蜥蜴？”小丑抓着一根粗大的绿色有鳞尾巴扯了出来，一颗蜥蜴脑袋从箱子里探出向小丑袭去，作势要咬，小丑连忙将手上的尾巴塞了回去，一下子合上了箱子，一转身，就看见苏琋在冷冷的看着它。
“呵呵”小丑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呵呵”苏琋眼中冒出凶光。
“你...你是在我车上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小丑背靠着箱子，警惕的看着苏琋。
“乱来...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的疯病可就要发作了”苏琋冷笑。
“疯病？你要是有疯病，那岂不是...”
“废话少说！”
“嗯...怎么说呢，是有人雇佣我来的啦”
“雇佣你？谁？”
“他告诉我，‘如果他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你就当我是阿拉丁神灯吧，当你需要时，呼唤我，拿出你1/4的灵魂，我会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就是这么说的”
“男的女的？”
“男的”
“长什么样子”
“记不得了，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不施展手段保护隐私”
“是不是叫路鸣泽”
“不知道”
苏琋其实心里大概有数了，要么是在那个纯白空间里的两人，要么就是某个恶劣顽固的家伙，曾戏称他为“小赫拉克勒斯”。
收回思绪，苏琋看向了内部空间与实际占地面积严重不符的车厢，他刚才在上药时只顾着观察小丑，还没注意到，车厢内部的空间如此之大，整个车厢都是暗金色以及紫色的装潢，低调而奢华，处处雕刻着的精致雕塑和车顶悬挂的强烈历史感装饰品昭示了车主人的地位，更多的空间被豪华的家具以及一张巨大的实木床占据，同样紫色的纱帘垂下，遮住了苏琋的视野，但他总感觉床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
属于小丑的东西全都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小心翼翼不接触到那些昂贵的家具，这很好区分：一张颜色鲜艳的炼金桌，一个他刚才已经打开过的同样色彩斑斓的箱子，以及一张花布折叠床，苏琋此时就坐在床上。
“雇佣你干什么”苏琋看着小丑，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是这个东西”小丑俯身钻入床底，取出一盒西洋棋，打开盒盖，棋盘已经被动过了，黑子与白子在黑白棋盘上交错摆放，苏琋接过棋盘，小丑立刻提醒道“方向，方向不对，转一下”。
苏琋将方形棋盘旋转了90度，看着手中黑子盖过大半的棋盘，向小丑投去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