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速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一看,那个大脑壳还在原地,正在和人说话呢。
但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他想了想,就说,多嫂子,你太漂亮了,很招人,那家伙多半还会来寻你的,木姐这里,什么人都有。
陈雪却胸有成竹一样,告诉阿速,看到有衣服店就进去,自己要扮成个男人,这样那家伙就认不出自己了。
好在木姐卖衣服的多,甚至都不用进店,街边就有很多卖衣服的。
陈雪过去,挑了两套迷彩服,又买了两双鞋、两顶帽子,两副魔镜,外加一卷缠布。
又走一阵,看到有人卖假发,连忙买了一个。
然后,她和阿速分别走进男女厕,将衣服换了。
她对女扮男装很有经验,从厕所出来时,兄已经平了,真就像是个来街上晃荡的高个子士兵。
可惜街上没枪卖。
阿速从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本事,看她弄得像模像样,不禁也有点佩服,盯着兄口,不住的看。
木姐并不大,来来回回就八九条街,过不得一会,他们就看到那个大脑壳领着七八个男人跑过去了。
他们的脸上,都是懵圈的表情,似乎在纳闷,特么的,女人跑哪里去了?
陈雪见他们人多,就不敢和他们打照面,和阿速跑进一个小茶楼,坐下来装模作样的喝茶聊天。
在这个茶楼,她看见了一个熟人,松哥!
松哥也在喝茶,但他好像在等人,喝一口茶,就抬头望着门口,然后又看看手表。
陈雪心想,好久没见这家伙了,他来木姐这里,肯定没有好事,说不定,他又是来帮亨利公司卖人的。
她决定好好盯一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在卖人。
反正,自己现在穿了男装,又戴了墨镜,他认不出自己。
她悄悄将情况告诉了阿速。
阿速不愧是山里人,胆子小,一听就很害怕,连忙想走。
陈雪连忙拉住了他,又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拍了拍藏在右臂上的袖箭,暗中给他打气。
阿速这才像刚想起来似的,马上又露出吃惊的神色。
那玩意见血封喉,你还敢杀人啊?
陈雪笑了笑,心说,松哥要是真的在卖人,自己杀了他,把那些人救下来,可不就多几个帮手吗?
自己虽然杀了松哥,可这是在缅北,国内谁知道?
无人知晓!
但她什么也没说,帮阿速加满了茶,又抬手叫来服务员,要了几碟点心。
松哥等的人一直没出现,期间,他去了一趟厕所,又喝了两壶茶。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往陈雪这桌看。
过了大半个小时,门口进来一个戴墨镜、提箱子的男人。
凭女人的感觉,陈雪知道这是松哥要等的人。
果然,松哥站起来,朝墨镜男扬了扬手,神态貌似还很亲热。
一看就是老客户!
陈雪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可惜的是,他们两桌隔得远,无论怎么上心,都听不见说话的内容。
墨镜男喝了几杯茶,说了大约十分钟的话,两人就起了身,一起往外面走。
陈雪什么也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咬牙,今天一定要看看松哥在干什么勾当。
她马上结了账,和阿速一起,远远的跟着。
街上人多,跟踪起来,不招人注目。
松哥和那个墨镜男头也没回,沿着街道,一直往北走,期间,还回头往后面看了几眼。
不多久,他们就进了一条巷子,在巷子里东走西走,最后出了巷子,又走进一个院子。
院子很隐秘,在巷子最后。
陈雪不知道院子里有多少人,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进院子里面去。
于是,和阿速假装从门口路过,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
然后她就不敢再迈步了。
糟糕透顶,跟踪被发现。
松哥端了一把自动步枪,墨镜男握着手枪,冷冰冰的枪口正对着他们两人。
墨镜男提的箱子,就放在他脚边。
墨镜男:“举起手,都别动!”
陈雪毕竟是个女人,从没和人拿着枪正面交锋。
这一下,吓得她心里怦怦跳,只好按照对方的吩咐,举起了两手。
阿速比她更加没有战斗力。
他见了这阵势,两腿都软了,嘴唇直打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
松哥看他们两人一个被吓瘫了,一个在抖腿,居然是两个怂包,顿时就放了心,连枪口都低了几公分。
“朋友,你们跟了我一路,进来吧。”
陈雪粗了嗓子,颤声说:“误、误会,我们……就是……路过……”
她还能跑,但不忍心丢下阿速。
因为她知道,松哥杀起人来,是不会眨眼的。
“进来,废什么话!”墨镜男恶狠狠的说。
陈雪没办法,只好俯身去拉阿速。
但阿速是个软的,她说什么也拉不起来。
墨镜男看他们两人实在是太脓包了,就很不耐烦,大步过来,伸手抓住阿速的头发,就往院子里面拖。
阿速胆子都吓破了,又痛又怕,嘴里大声号叫起来。
陈雪眼看又要落入虎口,生死俄顷之际,也只好和他们拼了。
她咬了咬牙,暗中将右臂对准墨镜男的屁屁,叮的一下,哆哆嗦嗦射了一箭。
墨镜男屁屁疼痛,就用手摸了一下,转头往门口看去,想看看是谁在暗算自己。
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他都没看陈雪一眼,觉得她就是个怂包,暗算自己的,肯定不会是怂包。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女怂包,将他送去了阎王殿。
还有个松哥!
既然动手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雪又对着松哥放了一箭,袖箭飞出,射在他右腿上。
松哥却看清楚了,对面这个怂包射了自己一箭,低头一看,还是小孩子玩具一样的小箭,不禁又怒又笑:“你特么……”
但他话没落音,墨镜男已经倒了。
他惊怒了,指着陈雪,想要大骂,但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想开枪,毙了这两个怂包。
可他突然发现,枪不知道哪里去了。
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还有脚……都没有了。
他圆睁两眼,死死地盯着陈雪,眼前忽然漫过一片黑光,跟着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身子往前一扑,闷声倒地。
陈雪虽然发了两箭,但她自己也慌得手脚发了软,再也站立不住,和阿速一样,软倒在地。
她很想拿了松哥两人的枪,以及那个箱子,和阿速赶紧离开这里,可惜两条腿已经罢工了,就是不听指挥。
还有心脏好像也停摆了,一口气几乎吸不上来。
这情形,就像她自己也中了一箭似的。
院子里四个人,趴了两个,软了两个,再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
这时,院里有个屋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哗啦!
有人在拉动枪栓,能清晰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