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累的姜芯蕊走路都开始打飘了,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眼皮累的打架,但意识却越躺越清晰,思绪乱飞,就快要飞出太平洋了,就是睡不着。
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小时候父母的婚姻生活,冷漠、荒诞、糊涂就是这个婚姻的全部。
自己手里的农作物,只要给点阳光、雨露在任何地方都能生存,怎么人这个物种,就能那么的无耻呢。
尤其是男人这个物种,荒唐起来简直就是不像个人。
越想越糊涂,姜芯蕊索性拿起身旁的手机,她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干,不经意间一个陌生的图标映入眼帘,回想起来,好像注册之后就没进去看过。
诶,还真的有人来打招呼。
高空?男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30岁还上交友软件,渣男或者已婚妇男吧。
你惨了,撞我手上。
“我确实是美女,但你不一定是帅哥。”姜芯蕊的不客气表达得淋漓尽致。
消息显示是几天前的,隔了好几天,姜芯蕊也没指望着对方会回复,况且现在还是深更半夜。
“哎呦,口气可真大,你还真不一定有我好看。”对方的回答让姜芯蕊失笑。
这是在比美?
“深更半夜不睡觉,这是避着女朋友或老婆出来玩啊,可真恶心。”科研的压力,烦闷的相亲安排,姜芯蕊这完完全全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快。
“黑土地,你这纯属误伤。”吴牧之被激得浓眉高高挑起,满脸的不忿,“我才25,哪来的老婆,况且说了,我还没女朋友!”
“再说了,你也上了这个平台,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吴牧之反击得非常有力。
呃,真误伤了?
刚刚升腾起的怒气转为疑问,姜芯蕊不是好奇的人,可是在她心里上了这个平台的人,不说百分百,可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都是渣男。
正常的普通男人就是那百分之一的概率。
姜芯蕊还真不信这个极低的概率能被自己撞上。
姜芯蕊继续不客气说道,“可你们男人愿意受着啊。”
趴着不舒服,姜芯蕊翻了个身,“是你们男人招惹我,不是我招惹的你们。”
“你们?”吴牧之觉得这个人还挺较真的,一看就是在情场里受伤了,对于这类女人,吴牧之向来看不上。
“姐,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吴牧之简单回了句就想要结束这糊涂的对话。
确实是自己脑子进水了,这就是吴牧之此刻的想法。
“对你们男人来说,老婆和子女是随处可扔的物品吗?为什么当初爱得浓烈,又能说抛下就抛下?所谓的良家妇女和风月场所的女人其实对你们来说压根就是没有区别的吧。”
姜芯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她只是一味的发泄着,即是问他,也是问己。
“还是说,能让那样的女人从良才能安放你们那无处安放的英雄之心。”
吴牧之沉吟了片刻,她问的不是他,是“他”吧,他不知道其他男人会怎么做,但他只知道他会怎么做。
“或许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女人就像内裤和衬衣,有些男人看重内裤的舒适,漂不漂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舒服;而有些男人看重外表,认为外在要比内裤重要,内裤就算破了烂了,只要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么说,或许她能看懂吧。
是吗?
原来我和姜妈就是他烂掉的内裤啊。
可真恶心。
“25吗?早早回家吧,别在淤泥里捞女人,真以为个个都是出淤泥而不染吗?”从对方的回答,姜芯蕊能看得出来,他心思清澈,看事通透,这样的人还是回去读书吧。
想想她所里25岁的少年们,个个纯的厉害,也蠢的厉害。
吴牧之是童星出道,别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已经能养活自己了;别人的少年青春懵懂时,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这算高看我,还是小瞧我?”这话虽然难听,可吴牧之能感觉得出她说这话时的好意。
“你上这平台不会就是为了骂男人的吧?”吴牧之不由得有点好奇,她这副讨厌男人的模样可不像是来交友的。
“好奇?”姜芯蕊好笑道,“就是来找男人的。”
“相亲啊!比这个靠谱多了。”好直爽的一个女人。
“相亲是为了结婚,我不想结婚,干嘛要招惹他们。况且我没谈过恋爱,我就只想谈谈恋爱,不想负责任的那种。”这也是姜芯蕊真实的想法。
……
吴牧之回想起之前看的那张照片,笑得分外的灿烂,和如今对婚姻失望抗拒的她不太匹配。
况且,就小姐姐这副不分敌我阵营就开骂的状态,他真的怀疑她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可以不负责任的恋爱。抱着这么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许,吴牧之对这个名为‘黑土地’的女人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第二天一大早,姜芯蕊没有收到‘高空’的回复时,一点也不意外。
她从内心里是抗拒男人的,在陌生的网络世界里表现得要更加强烈。
两人深夜的交谈并没有给彼此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影响。两人依旧如平行线般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一望无际的田野,字面上看起来广阔无垠,实际上真的是累死个人。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不好过,即使是来了这处的实验田无数次,姜芯蕊依然还是觉得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同事们的哀嚎此起彼伏,惊起了正在偷食的鸟儿,直起腰板的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俱都哈哈大笑。
这边的实验田种植的是新品种的小麦,是需要拿来留种的,所里非常重视。前几日出了点小毛病,所长就把他们全都派下去了,美名其曰,身体锻炼。
事情还好不大,回去配点药,应该很快就能好了,从初步的观察看来,新品种的抗虫能力比市面上的要提高5%,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就是后续需要严密观察一下这批品种的抗旱能力,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起明天还得相亲,她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小蕊,换这条裙子。”姜妈指着姜芯蕊身上那套十年如一日的运动套装,恨铁不成钢的说:“你那身衣服怎么可能有人看得上,穿这身,显得嫩。”
一把将裙子塞到姜芯蕊手中,又推着她重新回房间换衣服,姜妈这才满意。
姜芯蕊满脸的抵触直接就被姜妈给忽略了,瞧着姜妈泛着生机的笑脸,芯蕊也只能顺着她。
自从在农科所上班以后,芯蕊就再也没穿过裙子,她扯着身上的短裙,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远在西北的某个拍戏现场
这场戏已经拍了好几天了。
赤裸着上身的吴牧之,驾着马驰骋在泥泞的村道上,这场戏横跨黑夜和白天,吴牧之的戏份很重,对体力的消耗也非常大。
听到导演的‘卡’,吴牧之才抖着腿从马背上下来,颤着双腿走进导演的帐篷,眉头紧锁,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监视器。
“导演,再来一条吧。”
“再来一条。”
“再保一条吧。”
一遍遍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对自己演艺事业上的追求一直是那么积极主动。
刻苦与野心并存。
“小之,不错啊,眼里的坚韧和无畏演出来了。”导演后生可畏的看着吴牧之。
“哪里,多亏您导的好。”吴牧之咧着大牙,笑得开怀又诚恳。
“行了,下去休息吧,拍了一整晚,累了吧。”说完,导演就指挥着副导演撤场,众人也都跟着动了起来。
吴牧之挺直腰板骑了一夜的马,脖子早僵了,腰伤要犯了。
导演一走,吴牧之龇牙咧嘴的用右手撑着腰板,两腿内侧也被磨得红肿,视线扫过周围群演捧着的手机。
忙了这么多天,估计对方都要不理他了吧。想到这里,走向房车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伸手向助理拿回手机,滑过十几条的留言和未接电话,直接点开了交友平台。
她更新了状态,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眼熟呢,好像是盛凯投资的餐厅。
她在相亲?
高空:你不会在相亲吧?
黑土地:嗯啊,母命难为。
“姜小姐应该是第一次相亲吧。”姜芯蕊话很少,却被男人误会为害羞,相亲男暗自窃喜捡到宝了,紧接着说:“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胡海平,是名大学老师。身高178cm,无不良嗜好,月收入2w,工作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