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郑依晴手捧老人机,看着手机里的歌词。高中时代,学校是不允许带智能手机的,一旦抓到便是没收加通报批评,但老人机还是允许学生带,但也是不允许学生用老人机过度娱乐的,允许带,也是因为这可以方便学生联系家长,虽然学校有自己的电话亭,但那需要办理电话卡,很多学生为了方便,宁愿自己带个老人机,也不愿办理电话卡。
“王菲的这首红豆真的好好听,特别是这句: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这句歌词,表达对现实的理解,接受事实并豁达地看开,人生的相聚和离别都是循环,有始有终。”郑依晴向张逸轩疯狂安利道。
“我——不怎么听王菲的歌。”张逸轩挠了挠头说道。这句话给似乎给郑依晴泼了一盆冷水。
“哦。”郑依晴略带失望回应道。
“不过,听你说完,我现在倒是蛮有兴趣的。”张逸轩兴致勃勃说道。
听到张逸轩的话,郑依晴一扫向前的失望,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那你过来,我们悄悄听,现在在班里太大声不好,而且要避免被主任发现。”郑依晴手比喇叭状,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张逸轩有些错愕,但他还是往郑依晴那边靠去。
“好。“
靠得好近,张逸轩只觉一热,心跳砰砰,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就要“破茧”而出,心跳的狂欢声在他耳朵里,脑袋里回荡。
在张逸轩靠过来后,郑依晴侧身向着张逸轩,将老人机横在两人中间。郑依晴手上动作利索,但心里是有点惊且激动的。
他们都看着老人机,不敢直视对方……
“嘿,主任来了!”
咚~一男一女先是心里一惊,郑依晴动作迅速,连忙将老人机藏好,而张逸轩也是挺直腰板,装作无事发生。
抬头一看,是郑依晴同桌陈诗雅——一副奸计得逞和一脸坏笑的样子。
更是在看完两人的反应后,微带婴儿肥的脸上笑得更贼了。
“体重很陈女士,你好过分哦。”郑依晴反应过来道。体重很陈女士,是郑依晴宿舍特意给陈诗雅起的外号。
陈诗雅先是莞尔一笑,然后说道:“我观察你们俩三天了,你们两个现在不会已经……”
话还没说完……
“没,没有。”张逸轩急忙否认道。
“不是你想得那样。”郑依晴挽着陈诗雅的手,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陈诗雅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向张逸轩“逼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晴晴啊?”
听完,二者先是一怔,没想到陈诗雅会这么直接。郑依晴小脸一红,急忙摇了一下陈诗雅。
“额呵呵,额呵呵,李长寿好像叫我,呵呵,我要马上找他。”
一溜烟,张逸轩脚底抹油,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此刻的他犹如粘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倘若再不离开,便要被陈诗雅这只“蜘蛛”饱餐一顿了。
“这小子对你有意思。”陈诗雅一副手拿蒲扇给自己扇风的样子,摆出一副军师的架势。
“是吗。”郑依晴表面波澜不惊,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
“其实张逸轩长得挺帅的,我好想追他。”陈诗雅用肩顶了一下郑依晴的胳膊,继续试探道。
“人家是长得挺帅的但帅得不明显。”郑依晴还是一脸平静答道。
“嗯~嗯~嗯~”陈诗雅没有再讲其他,只是不停地往郑依晴身上蹭,时不时还用手扶起郑依晴的下巴,挑逗她一下。
在陈诗雅的“魔法攻击”下,郑依晴再也绷不住了,一个小手打在陈诗雅的肩上,讲道:“好啦,我跟你讲啦。你个坏胚。”
“早就看出来啦,只是想听你亲口说。”陈诗雅说道。
“你真坏……”郑依晴说道。
……
流年似水,岁月如歌,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半个多月的时间,像一滴滴入大海的水,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叮叮~同学们“整装待发”,走进教室的,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她的发丝如宗色,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指修长纤细,鹅黄色的碎花长裙,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天仙下凡,美如幻境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睛,白哲无暇的皮肤透出粉丝,小小的嘴唇天生自带的微红,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老师好。”同学们站起身,齐刷刷道。
“同学们好。”老师微微鞠躬,面带浅笑酒窝,再次讲道:“请坐。”
“同学们,今天我们先上《雷雨》,在我们学完《雷雨》后,我会将我们班分成五组,进行角色扮演,然后各组分别表演。同学们,这是个难得的表现机会,它可以锻炼你们的能力,希望同学们踊跃参加……”
一听到有表演,同学们全都精神抖擞,满怀期待,许多人还没有经历过这阵仗呢!
《雷雨》是以1925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悲剧。剧中以两个家庭、八个人物、三十年的恩怨为主线,伪善的资本家大家长周朴园,受新思想影响的单纯的少年周冲,被冷漠的家庭逼疯了和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蘩漪,对过去所作所为充满了罪恶感、企图逃离的周萍,还有意外归来的鲁侍萍,单纯着爱与被爱的鲁四凤,受压迫的工人鲁大海,贪得无厌的管家等,不论是家庭秘密还是身世秘密,所有的矛盾都在雷雨之夜爆发,在叙述家庭矛盾纠葛、怒斥封建家庭腐朽顽固的同时,反映了更为深层的社会及时代问题。
在经过几节语文课的学习后,同学们对剧中的人物关系,情节,社会背景等已经大致了解清楚。对于自己感兴趣的角色也已了然于心,更有甚者已经自告奋勇。
“我要演周朴园。”
“那我要……”
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了。
张逸轩和郑依晴毫无悬念是在同一组的,陈诗雅是他们这一组的组长,负责人员的合理分工。组员中还有王雨嫣、范娜娜,李长寿,余亮,李长寿和余亮自然不用多说,王雨嫣和范娜娜都是和郑依晴,陈诗雅在开学初就交好的两个,她们都是同一个宿舍的,也是班里的小团体,简称女版“F4”。
“周朴园让我演吧。”余亮自告奋勇,率先说道。
“好。”组长陈诗雅说道。
“那鲁侍萍你来演,娜娜。”组长陈诗雅继续说道。
“我没有问题。”
……
“那我呢?”张逸轩弱弱问道。
“你和郑依晴就做编剧吧。”陈诗雅“不怀好意”说道。
闻言组员们皆是相视一笑,仿佛在预谋什么惊天阴谋。
说是编剧,其实是一个闲职,就只有一个“监督”作用,安排一下排练时间,地方什么的。
……
暮色渐浓,教学楼里的灯亮了起来,每一扇窗子里都射出晃眼的白色灯光,把操场都照亮了。此时还没上课,班级里,有的人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什么,清一色的校服映衬着一个个洋溢着甜蜜的笑脸,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说笑声,四周充满了欢笑的氛围。
郑依晴双手将书抱在胸前,漫步走向张逸轩,“张逸轩,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话剧的具体事宜。”郑依晴口吻轻柔道。
“好,班里挺吵的,我们去外面吧。”张逸轩说道。
“行。”
很快,他们就找到个石椅坐下,微风轻抚,张逸轩嗅到她的香味似乎更加贴近了,就像他靠在她脖颈旁边一样近。她有意无意的撩拨一下乌黑的头发,发丝屡屡缠绕在肩膀,时不时飘过两根在张逸轩脸颊抚过,似乎有所暗示。
他们手握剧本,聊着这个,聊着那个。不经意间,他们的肩膀贴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像贴在了一块很软,很软的海绵上,想躲开,又不想躲不开,他们享受着这一刻,悸动,萌动,悄然发芽。
按下快门键,时间静止,画面定格,镜头聚焦此刻,将画面框在照片里,或许,他们都想停留在这一刻吧。
暮色已褪,接踵而来的是看不见的黑,是该离开的时刻了。
“明天就放假回家了。”郑依晴说道。
“嗯。”张逸轩回应道。
“那周末你可以监督我学习吗?我怕我没有自制力。”郑依晴接着说道。
“好,互相监督,一起进步。”张逸轩内心窃喜,比了个大拇指,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直男手势。
“呵呵。”
郑依晴虽对这莫名的手势无法理解,但还是觉得好笑。
“说好了,回家,记得监督我学习,记得。”郑依晴用手指戳了戳张逸轩再次强调道。
张逸轩被这一戳戳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说道:“好的呐。”
……
而后,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班里,开启了周末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
次日,叮叮叮的声音准时响起。4点30分,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烈日当空,虽开学已经半个多月,但夏日的酷暑丝毫没有减退,那种夏日让人无法躲避的酷热,真使人头痛,不论你走在烈日炎炎下的大路,或是已进入树木房屋的阴影:不论是在早晨还是在傍晚,那暑日的热总是伴随着你,缠绕着你,真让人心烦。
张逸轩手挡阳光,一路小跑,跑过了操场,走出了大门,路过大树下的阴凉,还不忘停留片刻,缓解暑气。但也只是片刻,毕竟回家才是重中之重。红灯下,斑马线前,站着的是张逸轩和同样回家的学生。
“天气好热啊。”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
但天气的热也压不住学生回家的热情。
……
3秒,2秒,1秒,终于,绿灯亮起,似乎是冲锋的信号,千军万马涌进斑马线。张逸轩一路小跑,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502线路。
刚上车,投了钱,张逸轩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顶的空调刺激这他的脖颈,冰凉的风抚摸着他每一寸皮肤,他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虽不及家里,但也甚是满足了。
张逸轩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号码,一个信息发出:我上车了。
叮~一个声音响起,郑依晴看到是张逸轩的信息,也是赶忙回应:我也上车啦!
好,注意安全。张逸轩再次回应。
……
车子启动,一种推背感随即而来,张逸轩看着窗外,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
天色渐暗,黄昏来临,万物似乎变得美丽起来了,所有的广场,所有的街道,所有的车,都被洒下了黄昏。天空似乎喝下了酒,脸色从一览无际的蓝,变成了微微的红。
乘客们,某某站到了,下车请注意安全……
张逸轩下了车,公交车站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张逸轩一般都是选择走路回家,路程也不远,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叮~一个声音响起,张逸轩低头一看,是郑依晴。
——我到家了,你呢?
——快了,正在路上。
叮~又是一个声音响起,是郑依晴发来的图片,图片上是她在路上拍的风景,是黄昏的天空,是害羞到躲起来的太阳,还有街上的车水马龙……
——好好看哦~
——刚才拍的,还不错吧!
——今天虽然热,但天也是好好看。
三条信息叮叮叮得来。
张逸轩看到也是嘴微微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好看,真好看。
——某人的拍照技术不赖嘛!
——不过天气确实热,我上车前已经满头大汗了。
郑依晴:
——那是,我的拍照水平还用说。
隔着屏幕,张逸轩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灵巧与可爱。
……
——回家再跟你说。
——好。
……
日已落,月已起,张逸轩从浴室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他用毛巾擦试着头发的水,一个飞奔,跳躺到床上,他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
——该学习啦。
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复。
——知道啦。
——还有,你也是,不要偷懒。该学习啦。
隔着屏幕,张逸轩都能感受到对方甜甜的味道。
就这样,他们边聊着天,边学着习,当然,效率自然是不太高的。但整个周末便从这暧昧的氛围中渐渐逝去了。
是时候回校了,张逸轩坐上了回校的公交车。时间真快啊,过个周末就跟眨眨眼一样,张逸轩感慨道。
很快,张逸轩就下了车,还是如往常一样,走过斑马线,走进校门,走进操场,映入眼帘的,是学校的木棉树……
霎时,一个宛若风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轻盈地越过张逸轩的耳朵,它温柔如玉,如细雨般湿润了他的心田,带来一丝温柔的感受。
这个声音,张逸轩怎么会不认得,他认出来了是她的声音,但他还是不自觉用余光扫了一下后方。果然不出他所料,郑依晴也回学校了。
张逸轩宛若冰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他还是慢慢放缓了脚步,期盼她能追来来,上演一出偶遇的戏码。
短暂瞬间,人群后的郑依晴也发现了前方的张逸轩,她嬉笑一声,也是连忙追了上去。
“嘿!”郑依晴娇声道。
“好巧啊,你也刚来吗?”说完,张逸轩也是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戏码。
“生病了吗你。”郑依晴听完他咳了一声也是赶忙说道。
“没有没有。只是清一下喉咙。”张逸轩接着掩饰道。
“没事就好。”
……
木棉树下,两个背影,他们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手背时不时触动,又时不时躲开,张逸轩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她的表情,郑依晴低着头,一副含苞待放的样子,似乎他也在她的余光里……
不自觉间,他们抬起眸,便能看到贴在每个班级门前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新的一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