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柳知许几人正好来到了一座名叫裕恒城的地方。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银装素裹。
进到城内，洛卿雪活泼的性子顿时按捺不住，将马绳交给柳若语后就自己去逛了。
柳知许难得的也有些兴致，跟着转了一圈。
以洛卿雪几人的倾城之姿，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窥探。
当洛卿雪正给柳知许一支簪花，寻求他的看法时，柳知许眼角却瞥见了两人。
一男一女。
皆是华贵衣衫，裹起了狐裘。
男子面容温和，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含着柔情，两人正在挑选首饰，男子不时的轻声笑语几句。
女子拿着首饰，嘴角带笑。
这是一个很柔美的女子，容貌虽称不上惊艳，但也很耐看。
柳知许耳力极好，即使隔着一些距离，他也能听见那老板称呼男子为知府。
那身边的女子，自然就是他的夫人了。
没想到当地知府会和夫人如此恩爱，在寒冬腊月还携手出来逛街。
在柳知许打量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来到了洛卿雪这里的摊子。
女子拿起一支簪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不满意，又重新拿起一支。
倒是那位男子，扭头看向了柳知许，微笑道：“公子打哪来？”
柳知许笑道：“从小地方来的。”
男子随手拿起一根簪子，看了看，说道：“我方才看公子一直盯着我夫人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洛卿雪狐疑的看来。
柳知许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失礼失礼。”
“在下绝没有非分之想。”
男子放下簪子，瞥了一眼洛卿雪，打趣道：“公子身边有如此绝色美人，自然不会再对其他女子有非分之想。”
洛卿雪似是有些得意的轻轻哼了一声。
柳知许沉默了片刻，才道：“在下略懂一些医术，刚才一直看夫人是因为她身子有疾。”
这话听着很不入耳，哪有当面说人家有疾的？
可男子却没有生气，而是挑眉看着柳知许，有些意外，“公子确实厉害。”
他没有隐瞒，道：“我夫人身子的确不好，也找了许多大夫，都只说是劳心劳神，让多出门走动。”
柳知许点头，那些大夫倒也没有说错。
男子拱手道：“在下陈以秋，是本地知府，这是我夫人谢婉雪。”
“公子既然懂医术，恳请上府中一叙，为我夫人诊治，自然有酬谢。”
柳知许想了想，还是点头，“好。”
谢婉雪看着陈以秋，欲言又止。
跟着陈以秋来到府中，这里确实奢华贵气，虽然跟林家完全比不了，但已经很不错了。
在路上闲聊时，陈以秋也知道了几人的姓名，在得知他们要去白玉京后，连声道：“失敬失敬。”
给谢婉雪把脉后，柳知许写了一张药方，“按照这上面抓药，一天一次煎服，夫人的身子会有好转。”
“多谢。”陈以秋接过药方，立刻嘱咐下人前去抓药。
“只是...”柳知许停顿了会，才继续道：“夫人的身子虽然能好转，但终究不是根本。”
“夫人这是伤神过度所致，药材无法根治。”
谢婉雪抿着嘴，没说话。
陈以秋接过话来，“想来是夫人为府中操劳太多了，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下人，不用再劳烦夫人。”
谢婉雪笑道：“多谢夫君。”
虽然在笑，可柳知许总感觉她的笑不达眼底。
陈以秋邀请柳知许几人留下来吃个饭，盛情难却。
天寒地冻，几人甚至还对酌了几杯。
等到酒足饭饱，陈以秋命人拿来了一些银子交给柳知许。
似乎是喝多了酒，谢婉雪脸色有些微红，先离开了。
站在院中，寒风扑面而来。
雪花落下，拂了衣衫还满。
谢婉雪虽然脸色依旧红，但眼神却很清澈。
她确实有病。
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面容平静，只是轻声念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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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后，柳知许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找了一处山水地，停下来赏雪。
以往每年，他都是在道观里。
而今年，他终于下山了，身边除了洛卿雪，还多了林箐晚和柳若语。
离开了那方寸之地，外面的景色果然不一样。
洛卿雪好动，此时已经开始堆起了雪人。
觉着有趣，林箐晚和柳若语也跟着有样学样。
见她们如此，柳知许只是无奈一笑。
好半晌后，洛卿雪喊道：“师傅，来看看。”
柳知许扭头看去，洛卿雪已经堆好了一个雪人。
“师傅，看像不像你？”洛卿雪嘻嘻笑道。
柳知许走近一些，仔细端详雪人。
这雪人与他等般高。
五官也是栩栩如生，倒真像是柳知许站在那里。
林箐晚和柳若语看着也不禁赞叹一句，“洛姑娘真是厉害。”
相比起洛卿雪，她们两人堆得就难看多了。
柳知许却嗤笑一声，“我有这么难看？”
不等洛卿雪反驳，柳知许已经卷起了衣袖，“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鬼斧神工。”
柳知许双手捧起雪，捏成一个圆球，往前滚去。
三人就这样看着柳知许忙活，好半天后，他才终于收手。
“好了。”
看着柳知许堆起的雪人，林箐晚忍俊不禁。
柳若语一言难尽，简直不忍直视。
“看看像你不？”柳知许看着洛卿雪，得意道。
洛卿雪看着那雪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柳知许堆的雪人，别说五官歪七扭八，就连四肢都不一般大小。
说是难看都抬举他了。
忍无可忍的洛卿雪，干脆一脚踢在雪人上，踹了个稀巴烂。
“难看死了。”洛卿雪抱怨道。
我焯。
见到自己的心血被毁，柳知许抓起地上的一捧雪就朝洛卿雪砸了过去，还气恼道：“你这逆徒，眼光真不行。”
洛卿雪这次也没有客气，同样朝柳知许扔了一把雪，反击道：“师傅这手艺才是真不行。”
“你敢说我手艺不行？”柳知许似是气急，不断朝洛卿雪扔着雪球。
洛卿雪也在不停的砸向他。
两人一边躲闪，一边扔着雪球。
其中一颗雪球正巧砸到了一旁看热闹的柳若语身上。
于是她也加入了其中。
林箐晚见到几人在雪中追逐打闹的身影，捂嘴偷笑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她也偷偷朝柳知许身上扔了几颗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