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我们准备好了。”
在李敬做好准备后，秦红玉俩人也准备完毕。
李敬看了一眼，她们俩不光贴了匿息符，还有金身符等防御符箓。
“走吧。”
顶着锋锐的煞气，他率先踏入这座倾斜的古城。
死寂，枯败是李敬对这座城的第一印象。
街道上、房屋内，随处可见散乱的白骨，黑色的血污。
白骨、血污旁还能看到一些破损的青铜器皿，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具尚未完全腐败的尸骨。
看穿着……是九流门的人。
向着光源，逐渐深入城镇。
李敬生出一种感觉……这座城市的残破，更像是在来到这里前就已形成。
仿佛是在某个时刻，这座正在发生战争的城市，被无形伟力整个切下，塞入地底。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
秦红玉突然停下脚步，面带惊讶的说道：“不太对劲！我怎么察觉到死气？这兵煞之地……怎么会有死气存在！”
李敬对死气没有她敏感，感应了一下没发现异常，抬手指向那些九流门人尸体：“会不会是他们死亡导致的？”
“不可能，这种地方必然已沉寂多年……成形的兵煞怎么可能会让死气逸散，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吞噬掉吗？”秦红玉的语气很是坚定。
李敬想了下，不得所以，摇头道：“无所谓了，有就有呗。”
“这点死气当然无所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兵煞之地都出现死气了，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她擅长的领域，其实也还是有脑子的。
“想也没用，除非我们现在就退出，不然无论是什么都要去面对。”
李敬笑了下，提步继续前行：“你别忘了，这个局算起来可是邵雍布置的。”
“顺便教你个应对神棍的方法，少动脑，能莽过去的地方，哪怕困难一些也选择莽过去。”
他在心底已经预期了最坏的可能——对上诈尸的李存孝。
是以还真没去想那么多。
秦红玉先是一愣，拉着李芊芊跟了上去，嘴里小声嘀咕道：“好吧，希望是我多虑。”
李芊芊嘴角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尔后一路很顺利，三人很快到达第一处光源所在地。
这是里主建筑像是一座奇怪的可移动塔楼，高约十二三米，建在一长排完全没有门窗的土屋上，由两侧各三根柱子支撑，柱子底建在石质轨道上。
看样子应该可以滑动，光源就在这塔楼的顶部，远远看去像是块形制古朴的青铜镜。
四周的破屋子内，还有不少新近留下的生活痕迹，导致原本就破旧的屋子显得更为凌乱。
说是新近，却也积满尘土，应该有好几月了。
李敬忽然想起个问题：“这城市你们能看出是什么朝代的吗？”
秦红玉眨着大眼，透出清澈的愚蠢。
看样子专业以外的事，不能指望她。
“这里，最少存在了一千年。”
李芊芊突然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却也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啊？有那么久的吗……”秦红玉反而有些惊讶。
“我在书里见过这些建筑和青铜器皿，和春秋时期的一样，”李芊芊顿了一下，继续道，“不会错的。”
随口一问，意外得到这么个答案。
“小芊真棒。”
李敬指着那排土屋问道：“那些屋子和塔楼，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李芊芊摇了摇头，面带愧意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清楚……只知道不是我们这时代的建筑风格。”
“那我去看看……算了，一起上塔楼，我好看着你们。”等到将周围破屋检查了一圈，李敬开口道。
两女点头应允。
三人刚跃上塔楼，脚都还未站稳，一道青光裹挟着锋锐和煞气，直射李敬心口。
速度快捷无比，发动之前又几乎是无声无息。
“小心。”
好在他一直都有防备，迅速横刀于胸前，挡住这道青光。
“叮！”
一声脆响，青光被格挡，弹飞出去。
“怎么啦？”秦红玉皱眉问道，手里已经捏住一张雷符。
“成形兵煞，就一只，你别乱出手。”
李敬右眼视线内，一柄虚幻青铜短剑浮于塔楼中心位置。
在它身下，是个类似水井打水用的轱辘。
青铜短剑微微一颤，再次化作青光射向李敬心口。
李敬挥刀斩去，“杀生”与青铜短剑碰撞，青铜短剑被斩飞，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又一次刺了过来，这次的目标是眉心。
“那么弱？”
“杀生”舞动，再次轻易将青铜短剑击飞，几番试探，李敬确定了这只化形为青铜短剑的兵煞，只会几招剑势。
虽然剑势大气、简朴，招招直指要害，却还是简单了些。
青铜短剑没了无形这个最大优势，李敬应付起来，并没有什么压力。
倒是下方土屋内好像有些问题。
他往下凝神瞥了一眼，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待青铜短剑再次刺来，李敬稍稍运劲，“杀生”速度陡然提升，一刀将青铜短剑击碎。
“赤魇，别吞！”
四周煞气涌动，刮起一阵带着锋锐气息的波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让赤魇吞噬兵煞，是不想多事。
刚才那一眼，他已经确定，下方那一排土屋内还有着数量众多的兵煞！
似乎被土屋困住了。
“解决了？”
秦红玉试探的问道。
“嗯，解决了一只。你们别先动，我过去看一眼。”
李敬点了下头，缓步走到中间，往下看了下，眉头忽然皱起，刀交左手，握住打水用的轱辘卷了起来。
下方土屋内传来一阵阵金属碰撞的脆响，带得附近的煞气不断翻滚卷动。
随着绳索收起，一个长方形石块仿佛穿透水波一般，从土屋顶部被拉了上来。
“重量不对……”
李敬用刀身轻拍石块，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这不是石块，而是一个石质箱子！
秦红玉突然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不对啊……这里面怎么会有怨魂的气息。”
“下去再说。”
李敬挥刀将绑缚石箱的绳索斩断，拎着石箱走了回来。
三人轻轻跃下塔楼，寻了处屋子，将石箱子放下。
鲸油灯幽蓝光线近距离照耀下，才发现，这石箱能看得到的五个面，都刻得有奇怪的纹路，右侧还能看到个鱼型的浮雕。
秦红玉面色凝重的道：“好像……也是个匠器，而且我确定里面真有怨魂的气息。”
“怨魂？我还以为是刚成型的兵煞呢。”
李敬嘀咕着，用刀比了比，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沉声道：“你准备下，如果真是怨魂别让它跑了，抓来问问路！”
猜出了李敬要干嘛，秦红玉迅速拿出一张金色符箓：“有师伯的拘灵符，你尽管放心弄。”
李敬目光一凛，横刀扫过，将石箱子有鱼型浮雕那一面消掉。
“嘶~”一道黑气从裂口喷射出来，直扑李敬面门。
李敬嘿嘿一笑，面色妖龙纹刻鲜艳欲滴，右眼内透出渴望。
黑气一顿，瞬间转弯扑向李芊芊。
“大胆妖孽，收魂！”
秦红玉低哼一声，抛出金色符箓，那飞行中的黑气，打着旋被瞬间吸入符箓之中，随即黑气消散，慢慢显现出一个男童模样来。
“啊！！！”
当秦红玉准备收回符箓，符箓中男童嘶吼一声，那些黑气竟将符箓弄出一条条裂纹。
“不止是怨魂！拘灵符要破了……”她手上已经捏出一张雷符。
“别慌。”
李敬一步踏出，杀生直接架到符箓上：“不想神魂俱灭，就先给我老实下来！”
符箓上的男童虚影一阵晃动，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这也行？”
秦红玉这瞬间觉得这里的御灵法白学了……
“会欺软怕硬，自然会怕死！刚好‘杀生’无物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