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心安,是一名逍遥派剑客。”
“若不是长老有大事要说,我现在都抓鱼捕虾去了。”
此时,少年正大踏步穿梭在竹林中。
忽然,少年脚步一顿,双脚错开,蓄力延杆上冲,精竹负重弯压。
借力弹跳,襟角随风飘摆,洒脱着落到四院屋檐之上。
眼下门派众人,而在堂前最左席之位上。
约莫花甲年纪长老正酣饮着桃花酒,下颏笔峰白胡,青淡衣袍宛如仙人。
他觉查人齐后,回放腰间葫芦,沉声道:“今日召集门派众人,是有一要事商议,”
“黟山百年一度望阳楼会即将开启,我派将派一人前往,你们谁愿意自告奋勇。”
场面霎时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知道去了会有大机缘。
但与世隔绝、不分高低贵贱生活惯了,谁也不太愿意去沾染江湖琐事。
突然,一人大喊一声:
“我有举荐之人。”
望去,是一名中年男子,朴素着装,气色却是脱俗,甚似淡泊雅士。
正是李心安的老爹李淳朴,大手一举,袖落三分。
长老郭淳厚眼前一亮,满面笑意,赶忙双手接迎。
众人这才松口气,场面又恢复如常,絮絮叨叨。
而躺坐在屋檐上的李心安,不过理会,只想着走个过场,兀自磕着瓜子。
镜头堂中长老微微拍李淳朴的手,笑面迎开道:“你举荐何人?”
“我举荐…”李淳朴一边道,一边用手指过众人。
倏然停住,“我举荐我的儿子,李心安。”
众人顺着手指望去,是一名正在磕瓜子的黑袍少年。
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背负丹青长剑。
少年一愣,疑惑道:“你们看我干嘛。”
长老不问少年是否同意,一拍合掌,“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少年眼见此景,乍然明白,想要起身拒绝,却摔了个四仰八叉。
“老爹有你这么坑儿子的么,我上有老,下有小。”
“不对不对,我上有老,下无小的,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就断后了呀。”
……
屋舍俨然,溪水潺潺。
房内坐着一家三口,妇女虽到不惑之年,仍是风韵犹存。
“心安呐,爹这是为你好,长老都说了,等你会成归来,他就把最漂亮的孙女许配给你,何乐而不为呢。”
“美哉,美哉,心安,依娘看这次参会百益无害…你不是一心想修炼升仙么,这次去定遇大机缘。”
李心安左爹右娘,美美好语,你一言我一句,令得他有些发毛。
耐性道:“爹娘,你们说得都有理,但这不是孩儿追求的升仙之路,孩儿见识少,经不起江湖上的尔虞我诈。”
“唉。”爹一手搭在他肩上,眼神坚信,
“令已下,何不为。经历多了不就不怕了,以后要是成了,多孝敬爹娘,带我们出去走走多好。”
越是听这些话,李心安越是明白,不想去也得去,长老已然在门外等候多时。
起身涕声道:“孩儿明白了,负令不可违,孩儿去了。”
表面涕零,其实不是舍不得爹娘,而是有令在先,不可违的无赖。
“活不逍遥啊。”
转身踏离两步,蓦然一定,“爹,娘你们不用送了,孩儿不在,您老多保重。”
话落,他趑步来到鞍马身旁,是一匹汗血宝马,鬣毛威竖,全身通白。
站在旁边的郭淳厚和蔼道:
“李心安,这是爷爷我最爱的葫芦酒器,今天就送给你了…哎~不用再叫我长老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爷爷。”
少年眼见推脱不了,无奈接过葫芦。
心底呢喃着,我还没承认我娶你孙女,这就让我叫你爷想得到挺美。
“还有,这是我年轻时游历江湖多年的字诀,今天也赠与你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打开。”
说着,郭淳厚从怀里拿出五幅裹卷好的字条,塞进李心安怀里。
又轻轻拍了拍他胸口,“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打开。”
李心安正要欲言,郭淳厚已经转身背对着他,扬了扬袖袍。
伤心,真的伤心,我都要离开门派了,竟只有长老一个人来相送。
憋屈小嘴,李心安忿然跨上马鞍,双腿轻夹。
郭淳厚余光见少年离开三尺之距,来到门前,一手推门道。
“李淳朴,夏香你们俩也不用那么伤心难过,连孩子也不送一程。”
身体一僵,瞳孔乍缩,“烧…”,见到俩人比了个虚的手势,止住将要脱口的话。
斜眼又瞄了眼少年,确定走远,急忙进屋关上房门,严严实实。
“你们俩竟偷吃烧鸡,这等好事怎么不叫上我。”
“方才不好叫…来长老给你个腿。”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唉少了点什么…拿酒来。”
……
气雾缭绕,众山连连,游隼翱翔,崖道其狭才通一人一马。
李心安忧驹不敢穿道,蒙住马眼,小心翼翼穿过。
终到山脚官道,未知路途,只知黟山位于东方。
可此时正值正午,辨不可东西。
李心安嗔道:“长老,你好歹给个地图呀,中原这么大,何时才能到啊。”
他从小到大16年都未曾离开门派,眼前这蜿蜒官道,更不知左右通向何处。
沉思半响,“听闻门派耕者今年说是谷雨三伏,那就应该吹的是北风。”
然后从旁灌木取下几片绿叶,撒向空中,叶受吹斜而下,落入官道正中。
一番判断之后,双腿轻夹,驾马向左而驰。
也亏得李心安幼年浅览群书,知道些常识。
忽闻河水哗哗,来到福井乡,几個小孩在河边打闹,约莫八九岁。
“喂,小孩你知道黟山怎么走吗?”李心安问道。
孩童摇头,“不知道。”
风向乍然变化,乡地飞穿出四人,三人追打一人,轻功着实了得。
李心安见状脚踏马鞍,落在孩童身前护住,让他们离开。
忿然道:“喂,你们三个差点伤了孩童,还要不要点良心。”
话说的同时,那名头戴帷帽、身穿青纱、手持黑铁长剑少女,飞停在对岸树梢之上。
追击三人眼见不妙,不敢冒然过岸,面面相觑。
其是两男一女,一男肥头大耳,高壮挺拔,手持双锤,名为吴奎;
另一男矮壮,手持六尺斩马刀,名为杨翰。
而那貂媚娘身材妖娆,外包的服制几乎与肌肤合二为一,再加上持扇娇韵,更显得前突后翘。
听得李心安如此之说,吴奎面露怒容,“干你何事,不想死赶紧滚。”
旁边的两人也跟着随声附和,“如今我八哥已是二境修士,看在你是凡夫俗子,不懂礼数放伱一马。”
“呵呵,你这小伙子倒有几分清秀,不如从了我入赘,做我后宫小郎君。”
李心安闻言,心底暗忖,初入江湖,竟受如此戏弄。
随后,轻蔑一笑:“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原来只是个小小的二境修士。”
吴奎怒气增生,双捶用力一甩,撕破空气,嗡!
怒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不把你脑袋锤个稀烂,我誓不为人。”
李心安平静如水,淡然开口:
“你一个人可不够我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