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我不是做梦吧？这东西谁弄出来的？”老周喃喃道。
钱成栋看了眼石钧：“我学生。”
“……”
老周目光古怪的看着他，贴耳说道：“说实话，你们不会是遇到外星人了吧？”
“什么外星人。”钱成栋瞪了他一眼。“我学生做出来的！”
“他？”老周指了指石钧。
“对！”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钱成栋拔掉连接的仪器设备，拿起电池，转身就走。
“哎！走那么急干嘛？再待会儿啊？”
“不待了，有空再聊！”
……
回到自家实验室，钱成栋把石钧喊到小黑屋里，开始了“盘问”。
“你跟我说实话，这电池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钱成栋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石钧有些无奈，道：“如果不是，谁还能帮我？我说是外星人，您信吗？”
他这倒是大实话，别说谁帮他了，全世界研究固态钠电池的都没几个。
现在大家都在研究固态锂电池，认为其是下一代电池技术。但万万没想到啊，石钧来了个中途截胡，直接跳到了固态钠电池，还成功了。
认真说起来，这两种电池倒也没有太多技术继承关系，但研究难度不能相提并论。
固态锂电池，一些实验室可能有，只是不能量产。
但固态钠电池，这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钱成栋一时被石钧的话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是啊，如果不是石钧自己做出来的，谁还能帮他？难不成真是外星人？这太扯了。
“申请专利了吗？”钱成栋转而问道。
“已经申请了一部分。”
“嗯，你动作倒挺快……这东西虽然是你独立完成的，但毕竟用的是学校的资源，专利所有权按理说是学校的。你懂吧？我跟学校谈谈吧，尽量给你争取个好的结果。”
“谢谢老师。”石钧点点头。
他之所以提前申请专利，就是为了拿到跟学校谈判的筹码，因为专利一旦申请，所有权更改就很麻烦，希望能谈出一个好的结果吧！
走出实验大楼，石钧突然感觉额头一凉，抬头看去，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会儿功夫，地面就灰白一片了。
石钧漫步在大雪中，漫无目的的逛着校园，心情从未有过的顺畅。
这几个月来，他只能用拼命工作让自己忘掉那些压力，忘掉对父母的担忧，现在终于能搬掉家庭头顶的那座债务大山，怎能不欢乐呢？
不知不觉来到了未名湖畔，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又被雪花覆盖，迷迷蒙蒙，如同磨砂镜面。
他拿出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喂！爸，你干嘛呢？”
话筒传来石岩有些低沉的声音：“我工作呢！”
“你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先等一下！让你妈接。……煎饼果子三块，带香肠吗？……好嘞！稍等哈。”
话筒对面有些嘈杂，似乎在闹市区。
随后，电话交到了老娘手里。
“儿子，你在学校怎么样啊？”
“我没事。妈，你跟我爸在摆摊卖煎饼？”
“是啊，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跟你爸又干不了重活，就去学了摊煎饼，生意还挺好呢！”
石钧吸了吸鼻子，道：“冷吗？”
“不冷，我们穿的厚着呢！”
“妈，我跟你说个事。我很快要赚到大钱了，用不了多久，咱家的负债就能还上。”
“啥？咋赚的？你可千万别走歪路啊。”
“你听我解释嘛，我研究的是电池，你知道吧？我发明了一种新电池，很有市场前景，估计能卖不少钱。”
“真的？！能还上欠债吗？”
“能，一定能。你跟我爸说一声，别那么辛苦了。等我赚到钱，就把咱家的房子车子都买回来，让你们享福。”
风雪越发的大了，石钧挂断电话，打了个寒颤，他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
跺了跺脚，石钧转身回去了。
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燕园已经成了白色的世界。
上午，难得睡个懒觉的石钧九点才起，踏着半尺深的积雪出了门。先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就径直赶往实验室。
“早啊！”一进屋，石钧冲徐诺打了个招呼。
“石大科学家来啦！欢迎光临。”徐诺一脸调侃的笑。
“哪来的酸气啊？你不服？”
“服，服气！您哪天要是得诺奖，别忘了咱就行了。”
石钧白了他一眼，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来到了操作台前。
“老钱呢？”
“去帮你跟学校谈判呗，一大早就去找校长了。”
石钧点点头，换上防护服，开始忙手里的工作。
一直快到中午，钱成栋终于回来了，同时带来了学校的讨论意见。
“学校对你的这项成果很重视，已经决定报到科技部了。还有，等你毕业，可以留校任教，入职就直聘教授。最后，则是现金奖励，总共一千万元。”
“没了？”石钧愣了一下。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重点是钱，一千万当然不少，但对他们家无疑是杯水车薪。
钱成栋点点头：“不要不满意，这都是惯例，以往谁有科研成果也都是这么处理的，给你的现金奖励已经是顶格了。”
“那专利所有权呢？”
“当然归学校，你用的是学校的设备跟材料，又是本校学生，专利归属没有异议，这是专利法明确规定的。当然，成果著作权还是你，荣誉也都是你的。”
石钧压下心里的情绪，沉声道：“我可以不要荣誉，不要专利权，但学校必须给我更多钱。”
“多少？”
“十个亿！这是我家欠债的数额。”
“不可能的。”钱成栋摇了摇头：“学校一年的经费才多少？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那就没得谈。”石钧态度陡然强硬起来。
“你……”钱成栋有些无奈，“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跟校领导面对面对话！”
钱成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去帮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