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者？”
秦辰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不由得重复一遍。
乔玉山点了点头，见秦辰似乎被自己吸引到了，继续说道。
“你刚刚所见的那个怪物，我们称之为诡怪，诡怪的诞生是因为诡物被使用了，但是刚刚我并没有看到诡物，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乔玉山的那双纯白的眼睛本来看不出神情，但秦辰却从中感受到一种锋利的感觉。
秦辰不敢看乔玉山的眼神，略微躲闪地问道：“诡物会对诡怪有影响吗？”
乔玉山紧紧地盯着他，沉声说道：“诡物相当于诡怪的本体，诡物受到影响，诡怪同样也会受到影响。”
“那我知道了。”秦辰向着自己的裤兜摸去，空空如也，一脸诧异地看着乔玉山，“诡物是个钱包，但是……”
“不见了对吧。”
乔玉山接着秦辰的话说下去，看见秦辰点头以后，他接着说道：“这就是你现在的情况，我们称为第三现象。”
秦辰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玉山。
“如你所见。”乔玉山微微耸肩，重新把眼镜戴上，双手一摊说道：“我也是。”
“我们都是不幸的人，因为我们天生对诡物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吸引力也有强弱。”
“呼。”乔玉山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换而言之，第三现象就是诡物被吸收进人类的体内了，那么我们本身就会变成诡物，同样我们也会诞生诡怪，但我们习惯称其为诡器，你可以看看你的右手背。”
秦辰低头看向不由得往手背上摸去，一片光滑，没有丝毫的异样。
“别摸了。”乔玉山顿了下，朗声说道，“你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右手背上。”
秦辰照做，一股灼烧感从手背的位置上传来，红色蜈蚣状的纹路在手背上显现出来，紧接着一把横刀慢慢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独属于第三现象的诡纹，平时是不会显现的，只有当你使用诡器的时候才会出现。”
“要灭掉诡怪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像我们这样的第三现象用诡器消灭，另一种就是找到诡物，然后将其收容。”
“所以我们就叫收容者。”
乔玉山掏出红塔山，对着秦辰说道：“一支烟的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考虑什么？”
“是否加入我们。”乔玉山刚准备点燃烟，接着又把烟放下，接着说道，“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你将不用参加高考，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们本身就属于军方，正常享有军方一切资源，你可以用入伍的理由说服。”
“我……”
秦辰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手中约莫一米长，但是狭直的刀刃上皆是铁锈，刀镡上刻着似云的花纹，长柄如墨的横刀，强烈的熟悉感涌来，仿佛横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轻声地说道。
“对不起，我拒绝。”
“我能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吗？”
乔玉山的声音在秦辰的耳边响起。
“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在给我挣学费，他们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够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秦辰抚摸着横刀，顿了下，轻声问道：“收容者应该会有生命危险吧。”
站在旁边抽烟的乔玉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怕死。”秦辰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更怕我爸妈知道我死了。”
“了解。”乔玉山将烟灭掉，懒洋洋地说道，“你有你的选择，但是请把这一切埋在心底，不要告诉任何人。”
“谢谢。”
秦辰将横刀递给乔玉山，转身就往巷子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小子。”
乔玉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秦辰转过头去，看见乔玉山拿着那把横刀走到他面前，顺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朗声说道：“把你的诡器保护好，你现在就是它的刀鞘了，他跟定你了，给我没用。”
秦辰接过横刀与名片，看了眼名片上写着“吉祥殡仪馆”几个字，以及一串电话，眼角抽了抽。
但还是把名片揣进了兜里，再看了眼大半夜戴着墨镜的乔玉山，转头离开了。
……
一栋老式居民楼下。
秦辰背着书包，左手拿着雨伞，在腰间还挂着一把无鞘横刀，不知道的还以为秦辰在玩角色扮演呢。
感受到路人的目光，秦辰眼角抽搐，后面一定要给乔玉山打个电话，问问这横刀怎么收回去啊！
秦辰抬头望向四楼的一家窗户，屋内灯光通明，仿佛在等待归家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子的杂念清除，迈脚踏入居民楼里。
爬着楼梯来到四楼一扇铁门前，拿出钥匙插进孔里，轻轻扭动着。
吱呀~
随着铁门独有的开门声，秦辰踏入屋中。
电视的声音在整个屋内播放着，一个与秦辰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躺在沙发上，呼噜声此起彼伏。
秦辰将伞撑开靠在墙边，动作尽量小心地换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将书包和横刀放进卧室里，接着来到中年男人的身边，轻轻推了下他。
“爸，我回来了。”
“嗯……”秦康平睁开带有血丝的眼睛，迷离地盯着秦辰，稍微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几点了？”
“快一点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我……”
秦辰正准备回答，一道略带虚弱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
“是小辰回来了吗？”
身体消瘦的田代柔从卧室里走出来，时不时地捂住嘴巴咳嗽一声。
“妈，你快休息了。”秦辰连忙走到田代柔身边，搀扶住她，连声说道，“今天晚自习后我问了老师些问题，错过了末班车，走路回来的。”
“怎么不打车啊，钱用完了？”
听到秦康平的问题，秦辰轻轻地嗯了一声，紧接着搀扶着田代柔回房间。
其实秦辰已经几周没有生活费了，不是秦康平没给，而是他忘了，加上家里的情况，秦辰也不想主动去要。
只要保证每天的公交车费就行了，毕竟午餐和晚餐学校都是免费提供的。
“爸，你也快去睡了。”
秦辰将田代柔扶回房间后，来到秦康平旁边。
秦康平看了眼门口的伞，盯着秦辰凌乱的刘海，以及那身湿透了的校服，轻轻点头。
“去洗个澡吧，我先去睡了。”
秦康平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钱递给秦辰，将电视关掉后回到卧室里。
秦辰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从卧室里传来的咳嗽声，不由得把手中的红色钞票握紧。
他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将钞票放进书包里，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手间。
是另一件短袖校服。
洗完澡后，秦辰顺便将湿透的校服清洗干净，挂在阳台上，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目光盯着那把放在书桌上的横刀，微微发神，慢慢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