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边上，相昊发现随着众人的祈求，张姓老者与石人产生了联系，二者的功德都随着变化。
“这种变化中，隐藏着关于功德的大秘密！”
相昊观察许久，对此非常肯定。
仔细分析，石人是不动的，没有做出变化。
这里面唯一能产生变化和干扰的因素，只有众人的祈祷。
而那么多人都没有产生功德变化，唯有张姓老者会与众不同，就如同黑夜里的灯泡一样，就他有功德，就他有祈求印记！
张姓老者的另类表现拆开分析一下，看看是哪里导致的，相昊在心里默默做出对比分析。
“首先，张姓老者是求雨行动的带头人。”
“整个祭祀求雨活动，祭品都是他带来的。而且听他的意思，每次都会来，每次都是在路上一段距离磕一次头。”
“再然后就是标准的礼仪，其他人都是趴地上磕个头，然后就哭哭啼啼的求雨。唯有张姓老者，礼法有度，一板一眼，三跪九叩，虽然年龄那么大，还是一丝不挂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
“最后一点，我仔细听他的祈祷用语，一直是‘苍天在上，归德城五个月滴雨未下，信徒张东升请求上天怜悯子民，降下甘霖！’，从来都是特别严谨的祈求。”
渐渐地，相昊好像抓住了重点。
他随手找来一位衣衫褴褛的农户，“这位大哥，这张老爷为人如何？”
多亏这人是刚来的，不知道相昊是一位修仙者，要不然这一句话就吓趴下了。
即使如此，这一看就老实巴交的汉子，扭捏半天才挤出几句话。
“张老爷是四里八乡都知道的好人，平常年景的时候，修桥铺路，施舍灾民，大家都知道。今年半年没下雨了，要不是张老爷把自己家粮食拿出来施粥，会饿死更多人。”
相昊听到此处，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多谢了，应该很快就会下雨的。”
汉子拱拱手，向前挤到石人附近磕头求雨。
相昊此时，大概缕清了思路，关键点就在于张姓老者的祈求仪式和祈求词上。
“祭品，仪式，完整的祈求词。”
“祈求词分几部分，第一部分是祈求对象，这里是苍天；然后是敬语，这里是在上；第三是祈求原因，归德城五个月滴雨未下；第四部分是祈求人和他的身份，信徒张东升；最后一部分则是祈求的愿望，希望能够降下甘霖。”
“祈求仪式，汇聚身边无方向的散乱功德气息，张姓老者的功德随着增加，同时反馈给与他产生连接的石人身上。”
“而这个积聚了不少功德的河边石人，有大问题！”
相昊看着石人身上的功德继续缓缓增加，感觉出了阴谋的味道。
祈雨祭祀持续了半天时间，张姓老者完成仪式后特地跑过来，向相昊请示有没有吩咐。
“仙长刚才可瞧见了，每次祈雨都有太多人来参加，实在是大旱持续太久了！”
相昊心中有了计定，指了指边上的桌椅让老者坐下，然后开口道。
“刚才我看你的祈求仪式，礼仪完整，祈求词丝毫不差，可是有什么来历？”
张姓老者听到此处，神色随之一变，紧张的站起身来，对着相昊就是行礼。
“这……仪式……”
老者吞吞吐吐，思考片刻才下定决心。
“其实这仪式是我偶然所得的小册子看到的。”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在街上见到有人在售卖家里的物件，对其中的书籍我挺感兴趣，于是都被我买回家去。”
“大部分都是经史子集，或者各种传记等等。也就是在这些书里面夹杂了一本小册子，名字叫《祈神仪式》。”
说话间，张姓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子，只有手掌大小，纸张发黄，看着就是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
“祈神仪式！”
相昊接过册子，本身就几页纸，一会就看明白怎么回事。
他结合自己的推测，大概明白了这个祈神仪式的要点：祭品和仪式二者对祈祷有辅助加成，不同的祭品和复杂度不同的仪式礼仪，加成还不一样。
“最重要的还是祈求词，吐字要清晰，发音准确。祈求词要包含对应神灵的名字，祈求人的身份，祈求的愿望。”
“整个祈求词，内容要清洗明了，描述要完整，字句要精练。”
相昊发现这个仪式与功德有关系，打算留下来以后好好研究下。
“这本册子对我有用，可否给我？当然我不会让你白送，后面会给你一个惊喜。”
“仙长客气了，这册子的内容，我都看了几十年，早就记下。送予你就是，不敢奢求其他。”老者赶紧推辞。
“我自然不会白占你便宜。你且说说看，自从得到这祈神仪式，你自身有什么变化？”
相昊联想到老者身上的功德，猜测这功德对凡人应该有很大帮助。
“仙长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张姓老者听到相昊所问，神色中吃惊之色一闪而逝。
“最开始得到祈神仪式，我对此没有当真。一直到几年后，突然身体不适浑身无力，可是找医馆看了许久不曾有效。”
“偶然想起这本祈神仪式，反正已经无药可医的状态，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按照仪式的要求操作，没想到还真有效果。身体就这样慢慢好了起来，从那时到现在，一直无病无灾。”
张姓老者说到这里，看看相昊，又瞅瞅四周，见到无人关注才放心一点。
相昊看出他的顾虑，点点头，“你继续说，这些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个祈神仪式，一直以来我都保密，不曾透漏给其他人，就怕怀璧其罪。现在赠与仙长，也算是了却心病了。”
“原本我张家只是一个寻常富裕人家，自从身体好了，我就按照册子上说的去做。谁家遇到难事，我都去给与帮助，施恩不图报。修桥铺路，乐善好施，没想到就这样还没把家财破败掉。”
“不仅家财越来越多，我现在年纪都八十多了，还能走十里地来这里祭祀。”
“别人都说是我积德行善的造化，实际上我知道，我都是从这本小册子得到好处。”
相昊见老者讲述完，对这本神秘的小册子越加有兴趣。
功德，祈神仪式，河边石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秘密？
想到这河边石人，相昊转头看了看四面八方还在求雨的人群，“这秘密不简单呀！”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河边石人的来历你可知晓？”
张姓老者看了看刚才自己对着磕头的石人，轻轻开口。
“这石人，究竟什么来历，无人知晓。自古相传，石人乃是天人化身，代表了上天。”
说到此处，老者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崇敬之意。
“自从归德城建成到现在上千年，石人一直立在这大河边上。也就是这石人再次镇压，大河一直哺育归德城，史书上未曾有过洪水决口的记载。因此，石人香火旺盛，非常灵验。”
“而且，我每次在石人这里进行祈神仪式，都有一种化身石人的感觉。”
张姓老者眯着眼，想起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超脱于凡人的感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我感觉到了众生的疾苦，感觉到了一种悲天悯人的错觉。”
“对，一种错觉。感觉上天在哭泣！就如同一个暮年的老人，如同我自己对寿命不多的忧虑！”
相昊听到此处，突然惊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