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表达什么？”
艾伦身子哆嗦了一下，强压下恐惧道。
有效果！
见状，乔恩自信心顿时上升不少。
“字面意思——艾伦，相比我，你其实应该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才对。”
艾伦：“这……”
“死灵学派法术是沟通生与死之间的桥梁，同样也是除了考验施法者天赋外，对其心性要求最高的一门学派，”乔恩道，“如果在研习这门学派期间迷失了本心，那么当你迎来死亡后，冥河将会很欢迎像你这样的灵魂。”
乔恩前世最擅长的职业并非死灵法师，不过凭借着对游戏剧情的熟知程度，他却也很清楚如何让一位菜鸟死灵法师感到“害怕”。
诚然，直言戳穿艾伦究竟做了什么，似乎理论上才是最优解。
但其实死灵法师最不怕的便是“指责”，因为他们早已经经受多了。
他们最怕的……其实恰恰反而是这种比较“抽象”、“笼统”的表达方式！
死灵法师掌控“亡灵”、“白骨”等力量。
正因此，他们非常害怕死亡以及死亡以后自身所面临的处境。
“那……我，我该怎么做？”
艾伦抿了抿嘴，不安问道。
“怎么做？”乔恩不动声色道，“你倒不如说，先前你对我跟这名可怜的逝者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这，艾伦额头顿时向下渗出几滴冷汗。
此时他已经有近乎九成以上把握确信，面前这具看起来不具备任何力量的骷髅，真实身份多半是一位十分强大的死灵生物！
否则不可能当自己使用死灵法术将其“杀死”后，对方居然还活着；
否则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种话！
要知道基本所有死灵生物都不具备“智慧”，驱使着它们行动的只不过是一种名为……“本能”的东西而已。
艾伦越想越害怕。
他知道，许多强大的死灵法师、死灵生物甚至包含执掌“死灵”这项权柄的神祇，几乎都有一道共同的爱好。
——将自己“包装”的十分弱小。
他们或是喜欢扮演为一位随时命不久矣的瘦老头儿，或是喜欢变为一只看起来便令人感到不详的乌鸦，又或是这种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骷髅兵。
如果真被他运气不好碰到，那……
“对、对不起，阁下，我不是故意的，”艾伦非常害怕道，“我只是……想要钻研知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只能向我叔叔下手。”
“毕竟这样会比较方便。”
乔恩：“……”
他倒是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了，艾伦的脑回路还是这么异于常人。
“滚吧。”
乔恩道。
艾伦微微一怔，立即道：“那，我叔叔他……”
乔恩反问：“你还想要？”
“不、不想要！”艾伦赶忙道，“……抱歉，阁下，我的意思是——”
乔恩语气冰冷道：“不必解释了。离开这里——就现在，懂了吗？”
见状，艾伦竟是显的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嘴。
乔恩被他这副表情看的不爽。
这算什么意思，嫌我凶他？
是我的错，是我的锅？
正想着，艾伦终于开口说话了：“抱歉，阁下，我懂您的意思，但是……”
乔恩：“？”
艾伦：“但这座房子是我的……”
乔恩：“……”
乔恩：“所以，你是想让我走？”
艾伦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您放心，我没这个意思。”
***
“哎，这事儿终于至少算是对付过去了。”
大约七八分钟后，乔恩来到瑞吉斯的遗体面前，心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房间里面这名唯一的人类。
“你也不容易，明明已经死了，灵魂还没办法得到安息。”
“但我又能好到哪去呢？”乔恩心道，“我也只是一具骷髅而已，而且还是档次最低的那种。”
“我可以骗艾伦一时，但未来恐怕无法这么一直骗下去。”
想到这，乔恩心情不禁变得有些沮丧。
其实刚才那种情况，他心中最理想的解决方案是让艾伦自行把瑞吉斯的遗体送回镇子，然后再向瑞吉斯一家主动承认错误。
可这么做不符合逻辑，一具“死灵生物”不应该抱有这种念头。
并且这样做，也会令艾伦产生怀疑。
诚然。
再有足够力量为前提下，他可以用“力量”压制这股怀疑，可乔恩现在并没有。
再有，刚才“直面”艾伦时候。
虽说乔恩跟一堆骨头架子确实产生不了什么共情，可每当想起自己必须凭借欺诈唬骗，才可以让对方感到害怕时，心里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不行，这笔账必须得算。”
“如果这笔账不算，恐怕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今天受到的这种憋屈。”
想到这，乔恩心情却是忽然平复下来。
“按照《光明之歌》的世界观，骷髅可以‘进阶’，”乔恩心道，“因此当前最重要的便是……提升自身实力。”
“哎，要是有‘属性面板’就好了。”
“有了它，提升实力效率就会快很多。”
出乎意料。
正当乔恩想到这时，一道透明面板竟是真的浮现在他面前。
【姓名：乔恩】
【种族：不死种族/骷髅】
【职业：骷髅士兵（战士）/不可进阶】
【等级：3（100/500）】
【属性：力量5；敏捷：6；体质5；智力3；感知3；魅力10】
【——种族天赋——】
【再生：即便你的四肢断裂或者粉碎，依旧可以凭借不死种族赋予你的强大特性缓慢复生。】
【不死本能：身为不死种族中的一员，你不再畏惧疼痛、同时也不再需要空气、饮食甚至包括睡眠；同时作为代价，你将无法闻到气味。】
【——技能——】
【除了最基础的会使用武器挥砍外，你尚未掌握任何技能。】
【——专长——】
【游说达人：当你与除“构装生物”以外生命交谈时，不论恐吓、欺骗或者其他技巧，你的“说服能力”总是会使对方信服。】
如果忽略数值高达整整“10”点的魅力，这副面板显然便是一副普普通通、与“骷髅士兵”这一种族相性很搭的面板。
因为“再生”仅仅只是不死生物的特性罢了，与属性值无关。
一具骷髅士兵的基础属性，就应该如此差劲！
“我记得骷髅的‘魅力值’平均基本都在3以下，”乔恩心道，“我的数值高达‘10’点，应当跟‘游说达人’这项专长有关。”
“但这道专长其实挺难解锁的，正常游戏中倘若玩家想解锁这道专长，至少得与NPC触发相关对话不下二十次才行。”
“这次很快解锁，应该是我和艾伦实力差距过大的关系。”
“骷髅不需要‘魅力’这项数值，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更何况将来我肯定还要频繁与‘人’打交道，魅力高是好事。”
乔恩可不想当一辈子骷髅士兵。
诚然，《光明之歌》游戏中只存在将人转化为不死生物（巫妖）的方法，并不存在将亡灵转化成为人类的方法，不过能够掩盖死灵气息、变幻外貌之类的法术，还是存在的。
而想要完成这一步的前提……自然便是施法。
“骷髅战士这条路没有前途，尽快将职业转职为骷髅法师或者骷髅盾法师才是正道。”
“只要属性值达标，等级达到10级即可启动‘转职’功能。”
“转职‘骷髅法师’的限定条件是智力必须达到25点。”
“每次升级可以获得三点属性点，同时装备、饰品等也可以起到提升属性的效果。”
“完成任务也可以。”
“但……可能跟我是一具骷髅有关，现在虽然属性面板触发了，可‘任务面板’并没有。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
“毕竟‘任务系统’有时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更何况以我对《光明之歌》世界观的熟知程度，只要拥有属性面板，哪怕穿越为一具骷髅，潜心发育一段时间，未来照样可以取得成就。”
“瑞吉斯的遗体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留在这里也不好，因此最好还是将他送回镇子。”
“再接下来便是尽快提升等级以干掉艾伦。”
“好，目前短期内行动计划已经明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乔恩刚要准备动身，却突然听到门口响起一些对话声。
“艾伦失踪，父亲的遗体也下落不明……哎，真是让人难过，问问住在这座屋子里的老猎户是否知道些什么吧。”
“猎户？他会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但愿他会知道一些情况吧。”
“毕竟艾伦跟咱们父亲的遗体同时找不到了，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是瑞吉斯一家的说话声？
靠，这下尴尬了！
乔恩心中不禁暗道倒霉。
明明本来他是打算要做一件“好事”，结果艾伦前脚刚走，后脚瑞吉斯的家属就自己找上门了。
虽说这种巧合，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好的巧合”。
但……
有哪个正常人当看到一具骷髅和瑞吉斯的遗体共处一室，会觉得这具骷髅是在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