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酒后的我颇为兴奋,躺在榻上辗转难眠,突然涌起了去看看粟姑娘的冲动。起身从二楼窗上翻下,来到粟府后门,一个助跑翻上墙檐,却见西厢房的灯火全无。我不禁哑然失笑,快三更天了,这个时代的人怎会像后世一样。我翻下墙悻悻的回到客栈,闷头就睡。
一晃两天过去了,这两天时间我天天到军部校场熟悉照夜玉狮子习性,照夜玉狮子也与我愈发亲近,我的一个手势,一声呼哨,照夜玉狮子也能明白我的意思。照夜玉狮子不愧是十大明马,校场一圈约为八百步,骑上照夜玉狮子与普通骏马相比,照夜玉狮子一圈跑完,普通骏马尚未能跑到四分之三。
第三天一早,客栈楼下吃早饭的时候我对孙楠与陈队说:“我今天有点私事,你们不必跟随,自己自由活动吧。”说完我就离开了客栈。
去粟府的路上,一路心情忐忑,不知今日能否见到粟姑娘一面,到得粟府,对门童说:“我与粟大人有约,今日特来拜见粟大人。”
门童入内通传,片刻后门童出来对我说:“我家老爷有请。”
随门童进得正堂只见堂上粟大人坐于正堂右手的位置,左手边一三十许美貌女子坐着,粟大人身后站立一女子,正是粟姑娘,只见粟姑娘七尺有余的身量,着一身淡紫色长裙,裙裾堪堪压住脚面,脚下露出一双青色鞋尖,正堂内明亮的光线下与那人灯光下的粟姑娘又有不同,那日的粟姑娘清秀温婉,今日的粟姑娘大气淡然,见我在看她,粟姑娘莞儿一笑,好似与我相识多年的样子。
我不敢多看,面向粟大人一揖到,后学晚辈拜见粟大人。
“不必多礼,此为居家文学交流,不以官职称呼,你年纪与我女相仿,我就称呼你贤侄吧。这是拙荆与小女。”
“粟夫人好,粟小姐好。”我一揖到地打着招呼。
“唐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英俊威武,不愧为大秦悍将。”苏夫人回到。
“不敢,夫人过奖了。”
粟大人说:“诗词一道,原非我所长,索性小女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你们年轻一辈可以探讨探讨。”说着招来仆人,献上香茗。
粟姑娘上前一步,对我说:“唐大哥你加入边军时间不长吧,看你的诗歌之意似乎除了建功立业外很是迷茫不知所处。”
“是的,我小时候也是京城人士,家中也算书香门第,后父母因罪去世,我被发配边军,此次回京是参加黄河台选拔赛。”
粟姑娘突然对我说道:“我有一首诗,只得两句,不知道唐大哥能否为我续上?”
“粟姑娘请讲。”一时间我有点迷糊,不是我来请教诗歌的吗?怎么轮到我来接诗了?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唐大哥能否为我续上后面的两句?”
一听此诗,我如雷击,这是我一十二岁时在家习作,父亲要我做的古诗,父亲去世后,家被抄,看来那时候我写的习作等等都随处丢弃了,粟姑娘一定是搬来后发现了我的习作,想到我那时涂鸦的画,幼稚的字,无病呻吟的诗都被粟姑娘看到,一时讪讪的颇为不好意思。
“唐大哥,不能续吗?”粟姑娘颇为失望的看着我说。
“能续,就怕粟姑娘不满意,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粟姑娘听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唐大哥果然文采甚高,我看唐大哥参加黄河台大赛还可以试试诗歌一道。”
粟姑娘又说道我还有一首诗,请唐大哥赏阅。
晶帘一片伤心白,
江南风光又逢君。
今日美景良辰在,
夜半时分共赏云。
“唐大哥要多理解一下啊。”粟姑娘说罢娇羞一笑,对粟大人说:“女儿回房歇息了。”说完,身影袅袅的走了,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粟大人对我说:“世侄,你的文采颇为不凡,可要老夫殿前举荐你参加黄河台大赛诗歌一项?”
“谢世伯,我此次要参加骑射武三项比试,恐无心他顾。”
“可惜啊,秦朝文坛羸弱,每次黄河台大赛都是垫底存在,如你能在诗歌一艺上取得突破,必将为秦国书写一笔。”
一时间我颇为心动,做个文抄公,抄几句唐诗宋词参加黄河台大赛怕是比我的骑射武更拿手。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骑射武我可不敢自大到举世无双,中华文明几千年留下的诗歌文化保我第一那却是绰绰有余。
“可惜了啊,你的诗词一道在我齐国也算出类拔萃,在秦国这文坛羸弱之地,更是无可匹及,你在考虑考虑吧,今日就到这吧。”
我对着粟大人一揖到:“感谢粟大人提点之恩,伯父伯母安康。”
离开粟府后,我开始思量粟姑娘的诗,这粟姑娘看过我以前的习作是毋庸置疑了,我是原太子长史之子她应该也清楚,毕竟事情过去了将将两年,只要有心打听自是难以掩人耳目。
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想着粟姑娘的容颜,想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唐大哥要多理解一下啊,理解什么?我翻身起床拿起笔墨写下了粟姑娘的诗。
晶帘一片伤心白,
江南风光又逢君。
今日美景良辰在,
夜半时分共赏云。
突然恍然大悟,晶,三个日,就是三日前我去看西厢房的事情,发出声响,看来粟姑娘知道是我了,后两句原来粟姑娘是约我今日晚上去找她赏云,看来今天当着粟姑娘父亲母亲的面,粟姑娘有些话不好对我说,想着夜半私会。我腾的兴奋蹦起来,这一蹦,吓了我一跳,往日我一跃大约可跃两丈半远,半丈高,刚才一蹦足有八尺有余,突然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十分陌生。我也无暇多想,满脑子沉浸在晚上私会粟姑娘的兴奋中。突然想到,晚上去见粟姑娘还是着边军制服似乎不大礼貌。
走到楼下,想起客栈南边有一成衣铺,不如去买件成衣穿穿。
出门来得成衣铺,成衣铺门脸甚是宽阔,店招四个大字,王氏成衣,店家生意甚好,门口有小厮,有丫鬟在等候主人。进得成衣铺,一伙计上前问道:“军爷要点什么?”
我说:“有合我身量的成衣吗?”
“军爷,您身量八尺有二吧,我们这里没有这么大的成衣,只有您量下身材,给您定制。”
这时突然一声女声大喝:“好贼子,竟然敢吃姑奶奶的豆腐!”只见一女子伸手揪住一矮个男子,此女子身量极高,足有八尺,男子个子不及七尺,被女子揪住动弹不得,十分滑稽。该女子身材火爆,胸前傲立,似要破衣而出,到了腰部却堪堪一握,曲线惊人。
旁边的伙计说:“这是谁家的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招惹女霸王赵茜?”我问伙计:“赵茜是谁?”
伙计说:“军爷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赵茜是前枢密使赵朗的亲孙女,武艺高强,力大无比,男儿也是颇有不及,家传武功极高,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七品高手,黄河台大赛你知道吧,赵姑娘是要去参加黄河台大赛的。”
那矮个男子艾艾的说:“你不要胡说,这里人太多,我是不小心蹭到你的。家父礼部侍郎,门风极严,怎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真是斯文扫地。”
赵茜丝毫不理那矮个男子所说,拎着他就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往外一丢,那矮个男子跌出丈远。
这时一女子说道:“女霸王又来匡扶正义了?”说着走出一年纪二十许女子,身材婷婷,笑面含春,女霸王赵茜转过身来对女子说道:“王姐姐,我来照顾你生意,你却取笑我。”
这王姓女子说我可不敢,取笑你,我怕你把我这门拆了,不过这登徒子确实讨厌。
我接话道:“这有何难,楼下一层设男装,楼上一层设女装,男士禁止上楼,各自选买商品不就行了?”
王氏女子眼前一亮,冲我说道:“好主意,不知道军爷怎么称呼?”
“不敢,边军校尉唐云安。”
女霸王赵茜突然对我说:“你是唐云安?”
“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我爹说打赢你就没人阻止我去参加黄河台大赛,我要和你比武。”
“选拔赛还没到时间吧?”
“没关系,反正我的对手只有你,你的对手也只有我。”
“姑娘也是参加骑射武三项?”
“不,我只要你把武让给我,骑射你自去参加,我不妨碍你。”
“恕唐某不能答应,唐某背负十万边军期望与荣光,势必全力以赴。”
“唐小子,你要是被我打伤了,你可就连骑射也不能参加了。”
“如此,如果唐某技不如人,也是唐某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
“哼,那后天的擂台上不要怪我不给你机会认输。”
此时王氏女子走上前来挽住赵茜说道:“我这里是成衣铺,不要打打杀杀的。唐公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想选一件成衣,伙计说没有那么大的。”
赵茜说:“有一件这么大的,你试试。”说完对着侍女低语了几句,侍女就匆匆下去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还好片刻侍女拿着一件长袍走来,女霸王接过来递给我,你试试。我脱下上甲,将衣服罩在身上,殊为合适。“多少钱?”
“你把比赛让给我,分文不取。”
“那我不要了。”
“……十两纹银。”
我取出银钱,递给赵茜姑娘,说:“唐某记得赵姑娘的恩义,不过比武还是会全力以赴,不然岂不是不尊重赵姑娘?”
“好,我们擂台赛上见!”赵茜爽朗一笑。我转身对王姓女子道:“如果方便,我要做四套服装,最好加急。”
“好啊,一套纹银十两加急每套二两,一共承惠四十八两纹银。”
离开成衣铺,又去买了几件内衣回到客栈。看看时辰,刚到申时,喊着孙楠哥几个点了桌席,也未喝酒,慢悠悠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