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在现界找我了。”姬璇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死了，两年前。”
林黎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女孩所承受的痛苦，是他无法想象的。
愤怒充盈着他的内心。
“是谁做的这一切？他们在哪？”他问道。
“就算我告诉你，仍然不算有效证据链，你们的政府大概率是不会去管的，”姬璇扭头看着他，“你要自己去揭露那个武装魔窟吗？”
“我会”林黎回道，“我有办法。”
“好，我信你。”姬璇点点头，递出一本笔记，“里面是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和内部信息。”
林黎接过，收好。
一股轻微的迟滞感出现。
这验证了林黎的某个猜想。
“所以，你的姐姐和妹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她们也在邻界”姬璇开心地晃了晃，“马上就能见到她们啦。”
林黎失笑。
“对了，马上还会再见哦。”姬璇突然说道。
林黎：“？”
一阵眩晕感传来。
恢复意识。
眼前仍然是空无一人的大楼。
姬璇也出现在身旁。
“不是，你？”林黎有些疑惑。
“这不是现界”姬璇说道，“你还得和你的同伴们做个事才能回去。”
“你咋知道？”
“.....就是知道啊？”
“真厉害。”
姬璇：?
“姐姐在那边”她无语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okok“林黎自然地拉着姬璇往那边走去。
姬璇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脸上似乎有个问号。
不过她没反抗。
很快，六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江若也在里面，和另一个少女聊得挺开心的样子。
她也看到了林黎，往这边招手。
姬璇冲了出去，扑到了旁边一个红发少女的怀中。
“那是姬凝吗......”林黎琢磨着，“也是邻界的高等智能么……这么说，洛玲是什么？”
旁边一个男性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好，我是齐铭，警方。”
林黎看着他，他身上的x粒子活跃程度高的吓人。
根据他的经验，这玩意代表了一个生物体的能量强度，普通人是完全静默的。
比如姬璇，x粒子就是活跃的，数量与活性和面前的齐铭差不多。
他自己之前也几乎是静默的......现在倒是有了些，但依然很低。
出了通道后，林黎尝试过进入之前战斗的那种状态，但是失败了。那些技能也无法再使用，之前那种对穹皇眼的原因掌控感完全消失。
至于这几个人警方的身份...存疑吧。
他们的气质实在不像是警察。
“你好，我是林黎。”他笑着与对方握手。
齐铭开始挨个介绍。
白青柏再次刷新了他对于x粒子活性程度的认知——远高于姬璇与姬凝。
吴彤也很高。
连白晶白莹两个小女孩都很高。
姬凝则仅次于白青柏。
林黎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也还算正常人。
至于江若，依然是静默状态。
“你怎么了？好像有点难过。”江若凑了上来，担忧地问道。
六年的友情让她能很轻易地看出自己这位好友的状态。
“没什么，别担心”林黎心中一暖，笑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有，我都没遇到什么危险就出来了。”江若放下心，说道。
林黎右眼微微一亮。
说谎。
他抿了抿嘴唇。
这丫头。
算了，出去再说。
齐铭看着俩人，悄咪咪地瞟了眼自家师妹。
怎么人家出来有人嘘寒问暖，自己出来被师妹追着打了三层楼......
吴彤微笑着转头：“师兄，你在想什么？”
“没事没事”齐铭疯狂摇头。
果然，女生是有第六感这种超能力的。
“人齐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白青柏对着姬凝问道。
“马上，父亲会来告诉你们。”姬凝看了看时间。
白青柏皱了皱眉——这次邻界的诸多现象完全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认知。无论是灵智生物，与盖特粒子相连的事件体，还是现在的[二次邻界]都是古籍里才有少量记述的事物。
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运行着疗伤术，回复体内的伤势。
即使如此，他的实力短时间内恐怕也是十不存一了，精神有些昏沉。
估计只能打十来个齐铭。
又交谈了几句，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齐铭迎上去。
“您好，我是这里的经理，十分感谢您们帮助我们处理了这次公共安全事件。”男子微微躬身。
“不用谢，应该的，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嘛。”齐铭连忙扶起，“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吗?”
“嗯，我们人手实在是不够了。”男子面色显得十分抱歉，“要麻烦您们帮助我们将这份硬盘输入量子通讯器，告诉总部这里发生了什么。”
“好的，请问在哪里？”齐铭以为商场内部有。
“我们自己的量子通讯设施正在维修了。”男子说道，“要去银江量子中心。”
闻言，林黎和江若对视一眼，有些惊讶。齐铭几人也是一愣。
银江量子中心，不就是上次出事的地方吗？误入者到现在还没找到。
这两者是否什么联系？
吴彤注意到了林黎二人的对视。
“好的。”齐铭点头。
“十分感谢，我们会给您们相应的报酬的。”
走出商场时，林黎和白青柏都有些紧张，不过无事发生。
着着与现界无异的建筑，江若有些恍惚。
若不是血云与空荡的街道，这和现界毫无区别。
若是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但那个地方，又在哪里？
“我们还会见面。”姬璇对着林黎点了点头。
“那时，法律会为你伸张正义。”林黎认真地说道。
“谢谢”姬璇挥了挥手，“拜拜啦。”
姬珞和姬凝一同挥手。
众人都微笑着作别，上了商场提供的车辆。齐铭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
林黎与江若坐在后排，他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轻轻地敲了敲车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灵魂的来源与归宿么......”他似乎陷入沉思，“如果......为何会如此真实？”
“你在想啥？”江若探头。
林黎看着少女疑惑的眼神，伸手敲了敲她的头。
声音很脆。
江若：?
她直接一把把林黎的手拉过来，咬了下去。
“疼！”林黎立马收手，看着清晰的一排牙印，“你还真咬啊？你属狗的？”
“欸我还真属狗的。”江若表示骄傲。
林黎:“......”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靠在了座垫上。
江若也乖乖坐着，仔细看的话，脸似乎有点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个举动。
大概是在邻界里很不爽吧，想找个信赖的人发泄一下。
齐铭从后视镜看到了一切。
他瞟了一眼旁边坐在副驾的白青柏。
怎么别人有女生一起玩，自己旁边就是个糟老头子啊。
咦，怎么没有金光来打自己。
看来师父是真伤着了。
白晶白莹在中间玩得开心。
吴彤也在观察，觉得挺甜。
但好像还不是情侣，缺点东西。
收回视线，她想起了自家师兄。
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哼了一声。
“笨蛋师兄。”
一路无事，车开进科技园区，停到了大厦面前。
“这里的邻界应该已经被净化了。”吴彤说道，“我们是安全的。”
“那走呗，早早弄完回去做报告。”齐铭下了车，向大厦内走去。
“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去。”白青柏半合着眼睛，有些昏沉地说道。
“嗯，师父您好好休息。”吴彤点点头，看向江若与林黎，“你们呢？”
“我们也去看看，你们刚说了嘛，是安全的。”江若想了想，答道。
主要是想见见这里的洛玲。
白晶白莹早睡着了，也就留在了车上。
一行四人便这样走进了大厅。
林黎看了眼摄像头，轻轻挥了挥手。
然后他发现摄像头好像轻微地上下摇了摇。
笑意浮上了他的脸颊。
“江若，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麻烦你带路了。”吴彤说道。
“好嘞”江若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
吴彤欲言又止。
邻界里坐电梯......
“量子中心那两层楼在非紧急情况下楼梯的门需要对应密钥的，我不知道今天的密钥是什么。”江若说道。
“好吧”吴彤耸了耸肩。
倒也不是特别怕电梯里出现异常事件，她和齐铭足够应对。
于是四人走了进去。
江若按下楼层，跟林黎交换了一下眼神。
能藏当然还是藏着，被国家机关盯上了肯定很麻烦的。
林黎自己还打算偷偷摸摸去东渊市拿东西呢，跟官方组织一起行动估计不太方便。
打定主意，二人看着正在上升的数字，陷入沉默。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白青柏皱着眉。
“这家伙……怎么一团虚无……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他无法在命运中观测林黎。“还有我的法力...好像在减少，头也昏昏的，跟死隙对抗的后遗症吗.......”他强撑着精神，开始施展道法。
“千道律·破命！”他的眼中绽出金光，似乎穿透无数层屏障，窥探到了命运长河的一角。
但那河流中，似乎有一片虚无。
白青柏催动神念，投入了那片虚无。
他看到了，奔腾的命运长河，不见边界，似海洋般广阔。
立于广袤的天地之间，他陷入了惊愕。
再次看向头顶那片虚幻的河流，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从虚无的空洞返回。
睁开眼，他急匆匆地取出一个木牌，心神投入其中。
此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磨去他的这段记忆。
而他几乎无力反抗，只得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木牌中的天地一角刻下一个“虚”字。
白青柏睁开眼。
“怎么睡着了......这么累...跟死隙对抗的后遗症吗。”他有些疑惑，感受着体内的极度虚弱，摇了摇头，决定回头再观测林黎二人，沉沉睡去。
木牌内。
湛蓝的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虚”字。
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