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吕尘！”
“他就是吕尘？”
一双双眼睛盯着吕尘，盯着山道上两个靠近的身影。
刘年道：“你为什么来？”
吕尘道：“我认为我该来，于是我便来了！”
刘年道：“这里的人都很多嘴。”
吕尘道：“可他们现在安静了。”
刘年道：“他们一定会比现在更吵。”
吕尘道：“那又如何？”
刘年摇摇头，这么多的声音因他而起，吕尘来此更是犹如烈火烹油。
他从不在意任何声音。
这是因为他是刘年。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刘年。
他在劝吕尘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刘年道：“你不必如此，我说过，杀妖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此你不必感激。”
吕尘道：“这并非感激可以解释，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
他提了提手，两只酒坛叮当作响。
他道：“江湖上那些萍水相逢的人只要一同饮酒，就一定会成为朋友，我是很多人的朋友，因为很多人都和我喝过酒，但我的朋友却不多，因为我很少找人喝酒。”
吕尘笑道：“我想，或许我们只差这一坛酒，有喜事发生的时候，也正需要酒。”
于是刘年下山，吕尘并肩跟随。
“他们，这就走了？”
有人气笑道：“不然呢？听我们继续聒噪？”
有人不解。
这么远的距离，只有实力高的人才能听见刘年和吕尘的对话。
于是有人解释。
继而有人愤怒。
“这句话让吕尘来说还行，可他不是吕尘！”
“他一个靠丹药引气入体的弟子，有什么本事这么说？”
外务堂外，确实更吵了。
刘年和吕尘已消失在山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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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年坐在讲堂里，这一批外门弟子都在这里，有通过考核进入青云宗的，也有青云宗执事外出挑选来的有天赋的弟子。
讲堂窗户开着，阵阵林涛传进讲堂，每当有风吹过，还会带来山中潮湿而寒冷的气息。
朝阳初升，清冷而明媚。
刘年原以为很难再见到陈牧远，却没想到转头又看见了他。
他们这一批外门弟子的讲师，正是当日的考核负责人陈牧远。
外门弟子要在这座讲堂中学习很久，包括修行的基本常识，法宝的运用，技艺、功法的修习，直到他们进入内门。
陈牧远站在讲堂前方，许久都没有说话，他频频望向门外，估算着时间，眉头蹙的越来越紧。
许久之后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抱歉，我来晚了。”
陈牧远脸色舒缓，道：“快入座。”
吕尘看了一圈，直接落座刘年身边。
一同参与考核的都知道吕尘的优秀，因而认为陈牧远等吕尘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讲堂之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青云宗执事外出寻觅的良才。
这些弟子都很优秀，优秀到直接跳过了青云宗的入门考核。
所以他们看这些通过考核进入青云宗的弟子，都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们知道，能让陈牧远等待的人，一定无比优秀。陈牧远也一定十分看中他。
可他们同样也很优秀，无论是自我评价还是他人评价，都在告诉他们一件事。
他们在修行这条路上一定都会走得很远。
所以因陈牧远有些特别的态度，这些良才对吕尘也有些敌视。
有良才小声问：“他是谁？”
“吕尘啊，你不认识？”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是了解吕尘的。
良才道：“他的天资到底有多厉害？”
那人还是像看傻子那样看着他，道：“咱们都是二三层楼那么高，他啊，有十层楼那么高啊！”
良才再三看吕尘，脸上挂上狐疑，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天才。
吕尘正痞子似得凑到刘年身前，贼兮兮的说着话，吕尘并未掩饰，因而这良才也听得清。
“昨天的酒怎么样？”
陈牧远干咳两声，讲堂变得肃静。
“青云心经是我宗的入门口诀，你们至今都已引气入体，大道初始，还需加倍努力。”
讲堂里的人对修行都一窍不知，陈牧远一开口，便再也没人说话。
“修行共分数个阶段，比如你们所处的练气，我所在的筑基，往后是结丹、元婴……但这些太过遥远，你们更需要做的是度过练气。”
“武者炼精，若是炼精化气，以此诞生气感，随即引气入体，气海开辟，便成了仙人，以灵气喂养气海，不断拓宽海岸，再以法决配以丹药，成就道基之后便是筑基……”
陈牧远娓娓道来，弟子听得都很认真。
但凡武者，都明白陈牧远飞剑的灵动与迅捷。
他们都希望自己会有那样快的剑。
所以即使陈牧远讲的都是一些定义，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他们听得还是津津有味。
然而陈牧远的声音渐渐变得小了，吕尘察觉到陈牧远的目光，于是望向身旁。
刘年盯着窗外，阳光炽烈，可季节偏偏为风添上几分凉意，林涛一刻不息。
这无疑是一个适合晒太阳的季节。
陈牧远讲的是很基本的东西，青云心经中都有说明。
只是那些文字晦涩难懂，为了避免有弟子困惑于此，于是青云宗外门弟子讲堂的第一课，通常都在解释这些。
这些内容无疑是很好的，可以帮助弟子更快理解修行的真意。
可刘年偏偏不需要。
他看过一遍后就弄懂了书本上的内容，令他困惑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灵气畏惧他，不敢靠近。
二是他开辟的气海过于庞大，而靠着修行引入体内的灵气又过于有限，拓宽气海对他而言是件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的事。
偏偏这两件事，其中一件他已知道如何解决，而另一件事的答案无疑不在课堂之上。
所以刘年为了不浪费时间，便去做他认为他需要做的事。
于是他开始晒太阳。
枝叶摇动，光影的斑驳在刘年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
陈牧远停了讲课，讲堂里的弟子也从入迷中清醒，他们顺着陈牧远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晒太阳的刘年。
更是理解了他神色中的惬意。
于是外门弟子瞠目结舌，吕尘狠狠地戳了戳刘年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