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个女的跑了!”
王林一瞅,“他妈的,给我追!”
刷!
几人面前霍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身血淋淋的,阳光渐起,更刺眼的让人心慌。
“想死的,可以过去。”
公孙径直走到几人身后,语气冷的让人发寒,一手还在擦拭着拿剑时沾上的血迹。
青年整个人背着阳光,五官立体而标致,皮相骨相皆是一流,那一双眸子幽深黑亮,根本无法窥探其中情绪。
“公孙,你以为你当了侯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你别忘了我可是……”
“你可是是太师府嫡子?抱歉,王公子,我不过是嫌我的剑有点脏,不小心甩远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把你今天的光辉事迹,好好和你的父亲说道说道,哈哈。”
公孙说的直让人恨得牙痒痒,偏还一副似笑非笑,阴险狡诈的模样,王林吃了瘪,只能踹了几脚随从,悻悻回家去了。
术心随着那中年人来到距离醉仙楼不远的街上,停在了一家名叫回春堂的医馆,医馆是不大的。
原来这人名叫许汉,是一家药堂的东家,那狗就是自他们邻居那跑出去的。知道的时候,他紧赶慢赶,生怕出事,结果看到术心救了下来,见术心不仅心善,还有几把刷子,一看呢,也是外地来的,想着让她在店里帮帮忙,刚好自己也是在招伙计。
说完这些,男人恭敬地对着术心笑了起来,眼前女子,他着实觉得不错。
术心没有回答,反而盯着医馆看了起来。
在山上这半年,她确实越发喜欢学医了,师傅医术很好,她很喜欢药的味道。
回春堂不大,连牌匾都是小小的,与其说是药堂,更像……
术心说不出那种感觉,空气里是很好闻的药香,铺子的正中间供着一尊观音,袅袅的烟雾燃起,淡淡的硝烟味道,从上到下,不管地上,桌上,药柜上,都很干净,桌子的纹理都是清晰的。
“姑娘,”许文见她有些出神,声音提了提。
术心莫名有些难受,定定神。
“许大夫,谢谢您,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我,我想问下您,刚才那位将军,他?”
“你说公孙将军呀,他可是陛下刚封的长庆侯,都城的巡逻就是他负责的,他还算一位好官呢。你怎么问起他来?”
术心解释了一番,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些,想着阿月就呆不住了,
“许大夫,我妹妹还在客栈,我明日再来找您好吗?”
许文看出她有些着急,只叮嘱了几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自己就没再挽留了。
这人救了大胖的命,可得好好报答。
回到客栈,阿月还没醒,术心脱下身上的衣服打算扔掉,又换回了男装,点了一下手上的行李和银两,阿月就起来了。
两人去集上买了些衣服,到处逛了逛,黄昏时分找了个路边摊吃了些好吃的,就坐在河堤边休息起来。
对岸已经有许多人拿着河灯过来试放了,各色的水灯可真是好看,河畔杨柳依依,微风拂过,翩翩起舞,还夹杂着不知何名的花香,一派祥和。
两个女孩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元宵,明明没有反而好一些。
旁人的幸福,只会更让人觉得自己有多不幸。以往定然是不明白的,可惜,人总是在对比之间冒出贪念,生出嗔痴。
术心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月,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好不好。”
她说的尽量轻松,明日去找公孙,她想求一个大理寺的职位,所有的案宗都在那里,哪怕案宗不记录在案,仵作总是在的,肯定会有线索。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也很怕这些权贵子弟不买账,直接被轰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她也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还有,杀人的手段。
先前和父亲学过一些拳脚,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制毒,是最快的路了,可惜,师傅并没有给她带下山来,给的是救人的那本。
“小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月,我今日见着公孙了,百姓口里他还算个好人,我明天会去找他,求他让我去大理寺,”
“小姐,你什么时候去的,你不是和我一起睡觉了吗?”阿月惊到。
“没有的,我中途醒了,想去散散心,然后运气很好,就看到他了,只是来不及说啥。”
“阿月,那个别管了,我需要你去找师傅,帮我带一样东西回来,好嘛?”
小女孩拼命地点点头,冲着术心笑。
收拾好心情,二人又一起回去了,不想在外面待下去。
回到客栈,跑堂的伙计一溜烟就窜了过来,
“小娘子,小娘子,有人给你送元宵来了,看着可好吃了。”
怎么会?
术心眉头一皱,跟着上去,小小的食盒上赫然写着回春堂几个字,打开一看,是五六个小小的,糯糯的元宵,表面很用心地用笔写了平安喜乐,盘子是很普通的,边缘是金银花的图案。
“小娘子,那掌柜的说找了好久才找到哦,你没和他说咱们客栈的名字吗?”
术心不敢说的,她怕,如果对方是坏人的话,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所以,她只模糊说了大概的位置。
本来,她想不回答的,只是她脸皮太薄,觉得这般明显地防着别人总归不好,所以只能想出这个下三滥的法子。
现在看来,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娘子,你命还真好,这回春堂的老板我识得,可是顶好的大善人,我之前去看病忘带钱他都没计较”
跑堂的话一直没停,术心不觉得聒噪,只极为标准的还了万福,嘴角上扬,眉目如画。
是对他,亦是对他。
许是有了这份暖意,术心忽然觉得很累,她已经三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阿月,我想睡觉了。”术心轻声开口。
“小姐,你睡吧,我整理一下明天出发的东西。”
阿月回话,她巴不得小姐这样,没有大事就好。虽然这么久了小姐都没哭,可是,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