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的伍思善是个很勤奋的人,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勤奋,从小他就被扔到福利院门口,在国家和热心人的帮助下,完成了义务教育,成绩不是很理想,所以没考上高中,上职业技校的话,又掏不出学费,加上不好意思那么大了,还呆福利院,所以就不得不进入社会工作了。
他年龄没到,就连号称血肉磨坊的流水线工厂都不敢要他,好在有个蛋糕店的老板愿意收留他,包吃包住月薪二千。
伍思善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学的很认真不说,店里的卫生被他搞的连有洁癖老板女儿都点头称赞,蛋糕店老板还时不时的开玩笑说,要将女儿嫁给他,然后看着脸红的伍思善,哈哈大笑。
伍思善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在福利院,只有同伴过生日时,才能吃上那么一小口蛋糕,所以蛋糕在伍思善的眼里,不仅仅是一种食物这么简单,还承担着很多伍思善说不上来的情绪价值。
伍思善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学成以后,每天做一个大大的蛋糕送给福利院,大到能让福利院的人每人吃上二口那么大的蛋糕。
在蛋糕店的老板强烈要求下,伍思善称呼店老板为师傅,就在伍思善以为自己可以改口到岳父的时候,有人举报了。
伍思善真的很想将那个举报的人,拖出来揍的妈都不认识,一个肯给自己提供吃,提供住又肯教技术,还给自己钱的人,这不是大善人是什么呀,怎么就变成剥削未成年的坏蛋了呢?难道非得要自己去修仙辟谷到18岁了,才能来当学徒?
看着自己的恩人,被罚款,被扣营业证,伍思善的心都碎了。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会给他取名思善了。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有人找到伍思善,只要他到机场接机口,举着牌子就能拿五十,喊一句被接人的名字加三十,如果能追着被接人的车跑,再加一百,要是能在镜头正好拍到他时,他刚好又有激动流泪的表情,没说的,二千元就到手了。
伍思善所在的城市有个卫视,虽然名声不好,被亿万国人骂的狗血淋头,但人家综艺节目确实搞的不错,而这个卫视搞的那些综艺节目,需要非常多的流量明星,流量明星没人接机可怎么行?那还怎么流量?还怎么明星?
伍思善同样很珍惜这次机会,群头给他的任务都超额完成,每回接机,虽然他对自己接的那个明星一点好感也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回都是将牌子举的最高的人,也是喊的最卖力的那个人。
可是流量明星们比较偏爱‘女粉丝’,追车这样的活,他是轮不到的,专门拍照的经纪人也总是当他不存在,从来不拍他,所以他的收入并不怎么样。
好在卫视请的流量明星们,不但需要接机的粉丝,他们还需要另一种粉丝,
就是他们在台上无论唱的怎么样,节日组的镜头扫过来时,看台下的粉丝就必须流泪,还得是那种带着感动又带着激动还要带着悲伤的流泪。
这份工作对伍思善来说,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然而节目组掌管镜头的人,扫镜头时也喜欢扫‘女粉丝’。
这让练了好久的伍思善很伤心。
痛定思痛之下,伍思善决定来个倒反天罡,为什么自己非要去接别人的机呢?难道就不能让别人来接自己的机?
为什么自己要去为别人流泪?难道不能是别人为自己流泪吗?
伍思善自练唱,自练跳,自练rap,偶尔抽空还去打打篮球,两个半月后,伍思善认为自己可以出山了,因为很多他之前接过机的明星们,唱的都没他好。
正好那个被国人狠骂的卫视推出了一个新综艺节目,是唱歌选秀类的,伍思善信心满满的穿着背带裤就去报名了。
结果海选都没过,就被打回来了,一个一起接过机的前‘同事’友好的提醒他。
“现在都流行原创,你这样冒然然的上去唱别人的歌,唱的再好也没用,你有多大的脸,让节目组花钱给你买版权?”
伍思善深以为然,回家又自练了两个半月,又是编曲又是作词的,终于让他搞出了一首歌,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肯定比那个‘哥哥’们的作品强。
又是一个报名,又是一个海选,伍思善梳了个分头就上台了,可是他才唱到一半,就被一个评委打断了,这个评委让他滚,还说她去年买了个表。
这个评委歌唱的还非常好,心灵非常美,伍思善和绝大多数国人一样,非常以及绝对肯定的敬重她,是伍思善真正想粉,又觉得自己不配当她粉丝的人。
所以这个评委去年买了个表,那她一定是在去年买了个表。
这个评委叫他滚,伍思善就非常痛快的滚了,犹豫一秒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这个时候,一个明明是在听欢快喜庆的歌,却能悲伤的流泪的前同事对他说:“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呀,你听说过没?你听说过没?你到底听说过没?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伍思善听完觉得非常有道理。
回家就开始背歌,从爷爷辈的歌开始背,但凡市面能找到的歌,他都背,背了差不多二千首歌后,他认为这一下绝对稳当了。
又是两个半月,又是一次报名,又是一次海选,他还特意录了自己打篮球的动作VCR,结果唱到一半时,被台下观众一边扔矿泉水瓶一边大骂‘缝合怪’。
伍思善的脸皮不够厚,只好捡起观众扔的矿水瓶子逃之夭夭,好在将矿泉水瓶子卖给收废品的老头后,报名费是挣回来了。
伍思善郁闷呀,伍思善愁呀,伍思善一把一把的薅头发呀。
所以当伍思善发现自己明明在出租房里,吃着泡面,转个眼就莫名其妙的在医院太平间躺着,还有人正在将自己推进停尸房时,他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甚至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