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新来的？那老头居然派这么一个小孩来。”包子铺老板摇摇头，接着打理店铺蒸笼。
陈富用手指蒸笼。
“想吃，那老头会给你钱吗？那院子有规定新人的第一次外出任务可不能有一分钱。”老板虽这样说但还是拿下一筐蒸笼。
“我不管你有没有钱，没钱就留下给我打工一个时辰。我是做生意的，不想杀人。”老板又递给他一双筷子和一杯温水。
陈富磕头感谢，然后示意嘴不能说话。
“你真够倒霉的，那老头恶趣味真是越来越重。”他拿出一碟铜钱。
“我这次是第一次给你们作坊中小孩的钱，昨天有个出门偷菜的被砍死了。你走时，最好做个饱死鬼吧。”老板继续打理生意。
“老板，你也认识那个老头？”一位食客嘴里还含着包子。
“他就喜欢让这些孩童来这镇上，他总抱怨修士买这些孩童的钱都不够先前喂他们的。”
“实际上哪里是嘛，不然这饥荒时节这破作坊早就倒闭到粪坑里头。不晓得那菜地里头有好多娃儿的尸骨。”
“那片菜地据他们说一直都长得很好。唉，可怜哦。”老板不再与食客谈话。
陈富吃完一屉包子，右手盖上微微隆起的肚皮。
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陈富跳下板凳，看到一串铜钱被吊在和面摊位外的钉子。
陈富邪念骤起，你难道不拿走？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你能不能混进修士队伍可能就看这串铜钱。
你是谁？为何你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如此清晰？
陈富，你忘记了？我就是你所不愿承认的邪念啊。只是你不拿这串钱，你甘心就这样死吗？
你想想你前世有几件是真正做过称心如意的事？别装清高了，你想活下去。
陈富看到铜钱上有标记，想出一个计划。他迅速解开丝线，将几枚铜钱扔在一名食客的桌上。然后顺走两双筷子便逃之夭夭。
老板看见自己铜钱跑到了那名食客桌上怒吼：“你跟那个小杂种是一伙的？”
食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桌上出现几枚铜钱。
“不是，我没拿！”他将铜钱拿住扔向老板。
“别乱诬陷人，我今天才来这破镇子。”那名食客发动灵器击中店铺老板。
他倒在地上，手臂汩汩流血但强忍着疼痛下跪：“请修士大人饶小人一命！”
“你说的是刚才那小孩？”修士拿起桌上的陈醋倒在他头上。
“是、是，大人。”老板不停颤抖。
“你觉得你很有爱心？”修士拿起筷子戳进他的伤口。
“啊！我错了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回到这里来。”他趴在地上，捂着伤口。
“谁让你动了！”修士一脚把他踢飞。
他咳血倒地，几近晕厥。
“我今天心情不好，上面派下的任务让我很烦躁。还是勉强杀你，才能解气。”修士催动凡蛊，一道“月刃”飞过，老板身首异处。
他应该跟不上来，他应该跟不上了，他应该跟不上来，陈富安慰自己。
他拼命跑向小镇中心，看到一处集会。
“今天，是修士挑选精壮劳力挖矿的日子。我们是时辰计算，不会拖欠你们工钱！讲话的人是这座名为祈雨镇的镇长。
陈富认为终于找到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爬上讲台。
“哪来的小流浪汉，滚！”镇长把陈富踹出去。
“各位要参加就赶紧，修士大人们都在等！”镇长扩大嗓音。
台下的人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所谓的精壮劳力屈指可数。
陈富狼狈爬起，衣服又被地面擦出一个破洞。
“你，上来。”镇长把陈富又拎上台。
“你咋这么重？”他把陈富身上的灰尘都拍掉。
“你们看，我连小孩都不嫌弃，更何况你们。这样，你们去挖矿，觉得钱领少了找我；我来补。”他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
“哎哟，屋里头已经卖了两个娃儿了。我不想让他们再卖了。”一个处于垂暮之年的老人，佝偻着上台。
“看，两个了。先到先得哈，前五个我可以加钱。”镇长又编出个花样。
几个流浪的孩子也爬上台，他们年龄跟陈富相近。
还有几个七嘴八舌的老太婆也上台。
紧接着原本站在后面的几个混混一溜烟的功夫跳到台上。
最后，那几个精壮劳动力忍不住跟镇长他们走了。
“这里就是矿洞门口，进去登个记就可以挖。”镇长撒下二十枚铜钱就跑了。
这群人真好骗，我就只用完成个人数指标就行了。那些修士要怪也怪不到我这。
陈富看着他们一瞬间抢完，觉得他们早有预料。不想被骗，贪便宜。想被骗，怕风险。
陈富看着他们满意的表情，甚是觉得目前的“风险”还不足以让他们长记性。
“过来登记，还想不想吃中饭？”登记的人也是凡人。
“来咯。”精壮力率先登记。
到陈富那群小孩和老人时，登记的人开骂：“这个不要脸的让我顶黑锅。这“人头钱”又不是我拿……”但他也只敢骂几句。
“进去，挖慢了挨打不要找我。我没那能力和本事。”他进去修士休息的地方。
强壮的一直挖却一声不吭，混混边挖边骂，老人边挖边歇气和叹气。陈富和那群小孩边挖边流泪。
“挖快点。挖的不好中饭别想吃！”监工修士挥舞用壮年牛的牛皮做成的鞭子。
真的浪费，老人和精壮力内心苦闷。他们都明白这些修士都是用斗牛场上斗赢的牛的牛皮制作而成。
艳阳高照，陈富只觉自己被用自己和周围人甩出的汗强行洗了个澡。
陈富一直拿着衣服的破布擦汗，擦过的地方被晒干后又擦。
有的布料甚至被陈富擦褪色、染色直至破损。
“我们还是仁慈，给他们浇水。”修士监工吩咐另一名修士催动法器。
陈富感受着“甘霖”，然后张大嘴努力“下咽”。
“你们记到，是我们把你们救了。要好好对我们感恩，不许反抗！”监工又挥舞皮鞭。
陈富矮小的身体逐渐支持不了如此高强度劳动。
几名混混、小孩、老人都已累倒。
陈富狼视监工和他旁边修士身上挂着的凡蛊，他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