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的太过突然,还坐在巷口处包扎着断手的大汉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钱老大举起砍刀劈下后反倒是自己倒下了。
看着提着剑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的古叶,他对眼前这个浴血的少年突然涌现出一阵恐惧,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随着古叶一步步的靠近,他也一步步的往后退缩。
古叶左手拿着剑,同时撑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挪,所有的力气在杀死钱老大那一刻仿佛都被抽空,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淌血,每走一步都疼的他直冒冷汗。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古叶近乎失神的双眼盯着断手的大汉,似乎正是他的存在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啊啊啊啊啊~~~”
逐渐逼近的古叶击溃了大汉仅存的理智,大汉捂着断手大叫的跑开。
“别想走。”
“不准走。”
“我会找到你。”
古叶凭着这唯一的信念,靠着墙壁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子,然而断手的大汉早已不见踪影。
自己到了哪里?
古叶已经分不清,他累的头也抬不起来了,而天色仿佛愈来愈暗。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这就是终点了。”
“爹会高兴吗?还是难过?”
这样想着,他眼前一黑,伴随着四周的一片惊呼与嘈杂的讨论声,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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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港镇,某药材铺。
“刘玉,刘玉,你个小丫头,叫你熬个药,你熬好了没有?”药铺掌柜气呼呼的冲厨房大喊道。
昨天天色未亮,药铺掌柜就照常赶着马车去最近的药材商那购买药材,清晨回来时路上遇到啜泣的刘玉,有女儿的人最是见不得女孩儿哭泣。
心下一软便停了马车请她上车,又仔细问过缘由,在刘玉的恳求下,答应先收留她几天,等她想清楚了再回去。
“好了,好了,好了,催死个人。”刘玉急忙端着一碗汤药走出扶起一名伤者给他喂药。
药铺掌柜气的冷哼一声,也不跟刘玉计较。
自从小镇传出附近有遗藏开始,人多了,冲突也多了,受伤的更是多。
源源不断的伤者前来购药、疗伤,但伤者一多,药材就不够用,常见的药材倒是好说,店内有着不少备货,而一些珍贵的药材经常性的消耗一空。
“掌柜的,培元草、凝气芝要见底了。”抓药的药童对着掌柜说道。
药铺掌柜皱了皱眉,停下了正在开药的笔,对另一名药童道:“你先去接替刘玉熬药。”
接着对刘玉道:“你给他喂完药,快去老张那取一些培元草、凝气芝来。”
刘玉虽然才来一天多,但是已经去老张那取过好几次药。
老张是黑市一个药铺的掌柜,只有被官府通缉的人才会去黑市看价格高昂的伤势,因此老张那总有存货。
刘玉应了一声,接着放下碗让伤者重新躺下。
“我去了。”说完刘玉一溜烟就跑了。
“多取一点!”药铺掌柜追出门外对着刘玉的背影大声喊道。
“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掌柜摇摇头,内心暗自想着,“干活笨手笨脚的,还好跑的挺快。”
刘玉左拐右拐轻车熟路的来到黑市,正赶着去老张那拿药,然而前方巷子口黑压压的交头接耳的人群吸引她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刘玉有点好奇,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转而跟随着人流向那移动。
“这不是死了吧?”人群里有人问道。
“没得,没得,还吊着一口气,但也不多嘞。”有人回答道。
“反正快死了,快摸摸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家伙。”有人怂恿着。
“你不要脸你去摸。”
虽然这儿每人都或多或少涉及违法犯罪,但大家都自认还算好汉,去摸一个将死之人的钱财,梁上君子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你说谁不要脸?你有胆再说一遍!”
“谁急谁不要脸!”
眼看两人要急眼,人群让出一条道让他们出来,哄笑着怂恿他们动手。
刘玉则趁机往里头钻。
“这人好像有点熟悉,是谁啊?”刘玉挤进来瞅了眼侧脸上满是血污的古叶,怀着内心的疑惑走上前给古叶翻了个身。
“古师兄!”刘玉惊呼道,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古叶。
他不是应该在村子里么?
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
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瞬间刘玉想到了许多事,但目前救活古叶要紧。
“古师兄,快醒醒,古师兄!”刘玉焦急的不断呼唤着古叶,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都不见有反应,当即把古叶背在身上就要往药铺跑。
“诶诶诶,你想独吞啊?”
地上的钱自己可以不捡,但别人也别想占得便宜。
打着这样想法的一个好事者出手阻拦不让刘玉离去,刘玉脸上煞气骤起,“铮”的一声拔出利剑,再收鞘时,好事者脸上已不见了眼珠,只剩下两个空洞的血窟窿。
“啊!!!”寒芒闪过,好事者只觉得双眼一黑,紧接着传来一阵的剧痛,当即双手捂着双眼惨叫着后退,接着踉跄摔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好狠毒的手段,好快的剑。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不再有人敢出手阻拦。
“不长眼的东西。”刘玉恨恨骂了一句,背着古叶立即往药铺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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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刘玉在房间外来回踱步,听见房间门打开,立即上前抓住刚刚给古叶换完药的掌柜。
“哎呀,你问了好多次了,每个时辰来换药时你都问一遍。”掌柜被问的烦躁,自从下午刘玉背着她师兄回来后,刘玉一直在他身边像只蜜蜂般的嗡嗡转。
“都说了,他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十几处伤口,最严重的就是右手那两处,现在是流血过多造成的昏迷不醒。虽然目前止了血,又喂了补气增血的药,但能不能活过来,我真的不知道。”掌柜摆摆手,皱着眉头心烦意乱的说道。
刘玉听到古叶生死不明,低下头低声啜泣起来。刘玉与古叶同岁又同年拜师习武,平时两人很处得来,古叶又对她多有照付,平时切磋还总让着她几招,因此刘玉早就把古叶当做兄长看待。
“好了,别哭了,我看你师兄面相,不是福薄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掌柜伸手摸了摸刘玉的头发,轻声安慰道,“他现在伤势稳定了,你想进去看看他的话可以去了。”
刘玉用衣袖胡乱擦了几下脸,谢过掌柜后进入房间探望古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