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陆安有些疑惑。
“嗯!emm……初中咱俩见过!不过你大概不认识我,我确实没和你相处过,”黄宇面带羞涩道,“不过我认识你,你老有名了!嘿嘿……你样子也没咋变,不过主要还是你这头白发。”
陆安虽然很讨厌自己的白发,但也没有因此就反感对面的黄宇,不知者无畏嘛,他早就习惯了……
陆安点点头,“emm……喝奶茶?请你?”
黄宇听此也是十分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
“你看哪有19岁就催婚的,长平哥26了都,不还是单身狗一个?”
陆安和黄宇一回到座位就听到圣有光的调侃,而圣有光完全没意识到他的一句话直击了两个人的心灵。
陆安也是连忙过去用奶茶碰了碰圣有光的头,圣有光刚要回头开喷,就看见陆安举着一杯奶茶在他面前。
“哎呦,这不我安哥吗?真好!还把我奶茶带过来了,谢谢哦。也真是,奶茶店门口也没个座位,还好这道中央有几个桌,也是辛苦我安哥了。”
圣有光连忙接过奶茶,并献上一句奉承,也就是在他接过奶茶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陆安身后的黄宇。
“哎!陆安,这谁啊?怎么跟你后面,而且……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陆安也是无奈,事到如今也没法当作刚刚没看到热闹的样子了,“19岁!”
只见黄宇在陆安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轻轻挥了挥手,想打招呼又说不出话。
“19岁?”圣有光一时还有些疑惑,而旁边的叶芸已经尬的用脚扣地板了。
圣有光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刚想表现他的恍然大悟,就被陆长平踹了屁股一脚。
陆长平也是用搓手缓解自己的尴尬,但又想不到什么该说什么,“emm……别见怪哈!”
“没事没事,”黄宇确实没有见怪什么,他感觉更应该尴尬的是自己才对,“我真的没什么,其实如果你们想听我还可以跟你们说的!就是这里……”
圣有光本来想说“好啊好啊”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还是闭上了嘴。
陆长平也是见台阶就下,也看出黄宇确实没有见怪什么,所以就表现得磊落些以拉近彼此距离,提升好感。“啊!哦,对了,我们刚好要去唱K的,就去那吧。你别说,谁不好奇呢?对吧?”
黄宇也是微微点头答应道:“嗯,可以的,我也是有点苦闷,所以想找人倾诉,熟人……也说不出口。”
…………
商场内不远就有一个KTV,几人也是一路无话的进到里面。
只是进去了黄宇也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整理语言还是实在说不出口。
“其实我妈就那样,公众场合,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黄宇说了一句就又顿了好久,期间也没有人说话。
“我爸妈,从我很小就这样,总是要求我做这做那的,我的人生就像他们安排的剧本一样……”
“前几年,我就多在厕所里呆了一会,她就在亲戚面前说我,我真的很难受,还和她怄气来着。”
“还有一次,我明明是很好心的在给后面的老人让位,她却说我大冬天的浪费她时间,后面那么多人看着,她就不丢脸吗?自那以后,我也较习惯在公众场合厚脸皮一点了。
“我说,明明是她和我说考试不好没关系的,我没考好她为什么要哭啊?””
“…………”
黄宇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到后面他越说越激动,仿佛一直以来的压抑终于有了突破口一样。
“亲戚来了我就是不好意思去见面,她一直压抑我凭什么又要求我能胆子大啊?”
“不是,要不是她天天拿我和表弟做比较我又至于自卑吗?”
“我真的好笑,每次告诉我自己选,我选了她又跟我说不好,还跟我解释一大堆。最后呢?她问我我就说随便,她觉得好就行,可她更不满意了。”
“在她眼里永远看不到我的努力,不是!别说她每次那手机外放跟狮子吼似的,她天天打电话和亲戚聊我,我怎么能忍住不听?而且光就她那一个人在我十米以内我就没法好好学习吧?”
“每次好不容易放个假,她在忙就看不得我闲着!”
“最关键什么?她从来不信我能行!作为我妈,她从来都不相信我!是!我是不行,要不然也不用复读一年才考上大学。”
“说这个我本来还不想复读来着,最后还不是她做的决定?呵呵……”
“就现在,也是不信我,说的什么话?‘就你这样的以后就找不到了’我找不到要她管吗?我本来就不想结婚!”
“老拿自己和老爸多辛苦来压我,她不说我还会感动,她一说反而成了恶心!”
“天天讲一堆大道理我不懂吗?她越说我越烦!本来敬重的大道理也变得不想懂了”
“还鳏寡孤独!她连鳏寡孤独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乱用!”
…………
也没有说太久,似乎是发泄完了,也可能是没话讲了,反正空气里寂静了一会,时时没传来新的声音,就连平时话最多的圣有光也不敢在此时吱一声。
黄宇也是很快抒了一口气转而开始解释起来,“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圣有光也是连忙利用自己的热情感染力来缓解一下气氛,“没事,兄弟!我不高兴时也跟喊麦似的,你爸妈确实有点过分,我都为你感到不值。”
黄宇却又突然摆起手来,“不不!我爸妈其实挺好的,刚刚全是我的气话。”
“我爸确实辛苦,每天累的就算贴了膏药胳膊也一直疼。”
“还有我妈,她拿我和表弟比较也是为了我能更好一点,毕竟我确实不咋地,连大学都要复读。”
“而且刚刚那件事,那天确实挺冷的,她身体本来也不好,我小时候长途车检票时给老人让位是被她夸了的,”说到这,黄宇还自豪一笑,“当时整个车站的人都在夸我!”
“还有……我长得也确实不咋地,又没什么能力,她担心我娶不到老婆也正常。”
“她让我复读不就是相信我再来一次能行吗?”
“老讲大道理也是……”
很快,黄宇将对父母的持续输出怨愤转变成了为他们辩解,而在他说话时没有人插嘴,给了他足够的礼貌,只做一个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