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空作出较为中肯的评价,他平复了一下心神,又喝了一口茶水,微微思索,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继而幽幽开口进行讲述。
“混沌之初,无限虚无,时间、空间以及万物皆无形无态,无序无章,这便是宇宙的最初状态。而混沌初开,又生混元,混元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此时宇宙不再杂乱无章,继而开始产生了道与理,序与法;万物分化完成,时间、空间、形态等概念也相继产生;彼时,生命滋生,万族林立;但世间却无法无则,强者为尊,丛林法则被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人类诞生之始,是比较弱小的,并不处于统治地位,其生存空间狭小,常易遭到强大种族的不断欺压,甚至被视为血食。”
或许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姬长空喉咙感觉有些干涩,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徐阳。徐阳立马会意,连忙给自己的师父续上一杯。悠悠茶香弥漫了整个大厅,姬长空享受的闻了一口,继续说道:
“人类虽然弱小,但却是上升空间最大的一族,在其进化过程中,充满了智慧和无穷的成长潜力。千万年来,人族先辈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与其他种族斗智斗勇,逐渐摸索和创新,从而通过各种方法来增强自身,才最终站在了食物链的顶峰。”
说到这里,姬长空便看向徐阳,他摆弄着手里的茶杯,想看看徐阳听明白了什么没有。
但见徐阳手拖下巴,正认真听教,轻轻点头却又低眉沉思,有些似懂非懂的表情,使其目光在不停的闪烁,但却又莫不作声。
姬长空悠悠一叹,或许是觉得徐阳不懂得该怎么表达吧。他便打算长话短说,简明扼要,继续开口道:“人族强大的方法便是学会发明和利用工具;不过后来觉得还是不够,便又有圣贤创造出修炼功法,脱离外物的帮助,强大自身。不过随着科技的出现和环境的退化,这种修炼之路不再适合普及大众,这才在世间渐渐隐没,转为幕后。”
听到这里,徐阳双眼一亮,他似乎真正明白师父想要表明的是什么了。便开口问道:“师父,您是说,修炼一途的出现,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可以这么认为,但也不全对。以为师的认知来看,或许人族的历史有过断层,只是目前已经无法去详细的考究罢了。就以修行者来说,就体系繁多,太古炼体,上古练气,近古又修法与术,而近代武者则主修内气。其修炼之法五花八门,有的失传,有的残存,而有的却又成为了当下的主流。所以说人族的历史或许有过断层,就以为师所修之法来看,难以确认属于哪一个时代。不过万法殊途同归,走到极致,皆如百川汇海,是道的体现。”
姬长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这才把修行的形成和发展介绍完毕。不过,他又觉得应该再给徐阳演示一番。
“人族虽说最终统治了这个世界,但不管是利用工具,还是发展科技,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变得强大。不过为师认为,那些都是依靠外物,远不如自身强大来得踏实。而修炼一途,则是强大自身的最好捷径。你且看好!”
说完,也不等徐阳开口再问,姬长空便起身离开座椅。他盘腿坐在地上,抱元守一,双手掐决,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最后又恢复到静坐时的姿势。体内玄功跟着运转,一幅阴阳无极道图在其腹部丹田处隐隐浮现,道图缓缓旋转,一丝丝透明气波在空气中朝其汇去,纳入道图中。
“看到了吗?这便是空气中游离的灵气因子,运转功法后,可以有效的将其吸收进丹田气海中。经过不断的压缩炼化,这些灵气因子会汇聚成气团,甚至成为液态。而丹田就是体内开辟出的须弥空间,丹田越稳固,空间越大,你所能容纳的力量就越多。”
演示完如何汲取天地灵气进行修炼,姬长空又一指点出,一缕玄黄色的气劲从指尖激射而出,击中大厅门口的一个花瓶。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花瓶应声而碎。接着,又见姬长空变换手势,右手并成剑指,在其指尖真元吞吐形成剑状,他手臂轻轻一挥,真元之剑切过一把木椅。哗啦一声,木椅断成两截,观其切口,整齐平滑,最后姬长空的真元之剑才被他隐回体内。
“这便是对于丹田气海中所储存的灵气的运用,我们可以将这股力量称之为灵力、内力、真气或者是真元都可以。而丹田气海中的灵气越纯净越凝练,那么威力就越强大。当然了,灵气的运用奥妙无穷,用来攻击只是其功能之一。”
看到师父姬长空给自己演化修炼的知识,徐阳感觉大开眼界,激动不已,同时也很羡慕这样的能力。
“师父,那我也开辟出了丹田,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徐阳双眼放光,有些兴奋。
“没有这么简单的,虽然你初始开辟了丹田,但丹田尚未得到凝练和开拓。而你现在的丹田中,也只汇聚了一缕气旋。”姬长空耐心的解释着,他对徐阳真的很上心。
徐阳也试着去感应自己的丹田气海,除了感应到有一缕气旋在缓缓的旋转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于是便疑惑道:
“是啊,我发现我只能感应到这缕气旋的存在,但不知道该怎么去调动他、使用它!”
“这就对了,要不然怎么够体现出功法的重要性呢?有一部好的功法用以辅助修炼,你可以更快地汲取天地灵气和凝聚真元。而有一个好的体质也是相同的道理。而这两种条件的任何一种,都能够更好的缩短修炼的时间。至于怎么运用你体内的力量,也是通过功法来体现的。”
姬长空看到徐阳不耻下问,上进好学,他心里也很高兴,这说明徐阳对修炼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好了,关于修炼的很多知识,我也无法一时跟你说完,这是一本关于一些基础修炼知识的叙述。是为师很多年前收弟子时所著,你先拿回去研读。”
姬长空双手一翻,一本厚厚的手抄书出现在手中,他向徐阳递来,徐阳双手伸出,恭敬的接了过来。
“《玄黄引气简述》”徐阳开口念了出来。
“好啦!今天天色也不晚了,你先回家去好好研读,等你什么时候读完了,再回来找我!”
云雾山脚,云雾谷口,上清观中,徐东几人已经端着饭碗在吃饭了,此时几人正三三两两的蹲在院落中。
“徐阳那家伙哪去了?两三个小时不见人影了?”
小胖子徐羽嘴里嚼着一根蟹钳,噗的一声将蟹钳的碎壳吐到地上,含糊的问着旁边的几人。
“别乱吐,到时候又要扫。”王厉作为年龄最大的少年,在旁训斥了一句。
“他说到谷里去看看,应该快回来了吧!”王小军也在一边默默的吃着饭,此时,他说出了徐阳的去向。
“这小子也太能跑了,这都五点多了,再过个把小时就快天黑了!他该不会摔山沟里了吧?”
王厉又埋怨到,说着,他还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这几位少年,就他有手机,其他几位少年因为年纪小了一些,家里大人不给买;包括徐阳,他也没有手机,不过徐阳有一块机械表,是他十岁生日时,他母亲送的。
云雾山顶,洞府大厅中,徐阳见师父要赶自己走,顿时有些着急了。便开口询问道:
“师父,你不教我了吗?”
“行了!看给你急的,今天天色真的不早了!你方入我门下,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咱们来日方长。”
徐阳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发现还真的五点多了,便也就无奈的垂下了脑袋。在这个洞府小世界中,以徐阳的能力还真的感知不到外面时间的变化。
不过姬长空就不一样了,他有强大的神念,山下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一个神念覆盖下去,一切都能明了。云雾谷口,有人在喊徐阳吃饭的时候,姬长空就已经洞悉到了,所以他才递给徐阳一本《玄黄引气简述》,让他回去熟读。
“那好吧!请您送我下山。”
徐阳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刚才姬长空演化真元之剑时,劈断的椅子有一块布垫掉在地上。于是徐阳捡起布垫,将那本《玄黄引气简述》包好。然后望向姬长空,示意可以送自己下山了。
姬长空点了点头,两人相继走出主殿大厅,在主殿对面不远处也有一扇门,门上同样嵌着一层如水波般的薄膜。只要穿过这扇门就会出现在外面世界的简易木屋前。
“今日之事,你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你的至亲。这本《玄黄引气简述》,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下次上山,就得你自己上来了,这也是为师对你的第一次考验。”
走出洞府的路上,姬长空对徐阳一阵叮嘱,生怕他兴趣一过而产生懈怠。
“放心吧,师父!”徐阳赶紧作出保证。
走出洞府,来到云雾山的空地前,还是和上山时一样,姬长空卷起徐阳,不稍片刻就到了山脚。
“记住了,此事不可有任何泄露!”姬长空说完,双眼之中射出两道玄黄之光,这是真正的玄黄二气。两气互相缠绕、扭曲、融合形成阴阳鱼状,直接洞穿了虚空,姬长空踏了进去,身影直接消失不见。
“玄黄二气开天地,这是破碎虚空!”
徐阳惊呼出声,这是比升空飞行还要历害的手段,姬长空真的太厉害了,送徐阳下山后还秀了一把,也是让人无语。
“弟子恭送师父!”徐阳执礼,弯身作揖,遥遥一拜。
“还算这小子有点礼数,懂得尊师重道。”山巅的姬长空望着下方微微一笑,转身踏入木屋中。
徐阳朝着云雾山的山顶看了一眼,灰蒙蒙的,一切不可见。他又朝半山腰长有赤元果树的泉眼处望去,有些恋恋不舍。最后只能苦笑一声,沿着来路走出山谷。
当他走到上清观院门前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院中吃饭的几人,谈论到他的声音。于是徐阳调整了一下心态,走近院门开口道:
“是啊!真是忒倒霉了,一不小心跃过山涧时,滑到了,给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只是刮破了衣服。”
吃饭的众人抬眼望向徐阳,果然,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不过不像是被擦破的,反而更像是被撕破的。众人还真的怀疑对了,徐阳的衣服还真是被一只死鸟锐利的爪子给撕破的。而那只鸟也真的变成了死鸟,不,应该说死鸟都算不上,因为它被姬长空给一眼瞪爆了,渣都不剩。反而徐阳今天也还真的差点打不赢一只鸟。
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赶快去吃饭吧!大山蟹都快分完了,我悄悄给你留了一只在碗里。”黑小子徐东挤眉弄眼道。他还是很讲义气的,没有和大伙吃独食。
“我靠,我走的时候,看到桶里有很多只的,这么快就没了?”徐阳发现就留了一只给自己,他目瞪口呆的出声抱怨。
当然了,这不是真的抱怨,只是几个玩伴之间关系都不错,所以说话的口吻才会有些无所顾忌。
“得了吧!你以为大山蟹是地里的大白菜啊!水潭就这么大,加上小溪里的,也就抓到了二十来只。我们有十多个人呢!”
小胖子徐东解释着,其实就他和王厉分了最多,每人吃了两三只,不过抓螃蟹,他俩是出了大力了的。所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老人们就更不可能去怪罪了。
“算了,一只就一只吧!反正我也不太饿!”
徐阳体内开辟了丹田气海,虽说才半只脚踏进了修炼的大门,但他丹田里可是有着一缕气旋能量的,虽然徐阳目前还没学会如何去运用它。但徐阳确实是肚子不饿,而且浑身还很精神。
“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徐锋比较眼尖,看到了徐阳手里用布包裹着的《玄黄引气简述》,便开口发出疑问。
“嘘!......”徐阳连忙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人们都没在院子中,便连忙撒了个小谎。
“这是我在主楼大殿中,从书柜里顺出来的《道德经》。觉得有意思,便和小军在之前一起进去拿的,被我藏在了外面,想带回家去看看。”
说完,徐阳连忙掀起衣服,将书插在裤头上,便欣欣然的往厨房那边走去。在一边默默吃饭的王小军一脸懵逼,他怎么不记得徐阳带了本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