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栖河我已经去看过了。”鸣耿又一次重复道“他们在那里安插的也有巡逻哨兵,我们根本过不去。”
“那或许...森林可以?”哈普摘下了那顶鸡冠帽“那里面积有那么大,如果我们偷偷溜过去....”
“根本没用,我看见他们的哨兵带着一种动物在那附近的巡逻,说不定我们一过去,他们就抓住我们,我可不想被这种方法淘汰。”
“我懂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去接触他们,要么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错了,要么我们去主动接触他们,要么让他们半夜闯进我们的领域,然后用武器顶着我们的脖子,把我们从睡梦里摇醒。”
“你的意思是想....直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个黑暗森林。”他忽然想起那本科幻巨作“人人都是带着武器的猎人,谁又会知道,在那头的人究竟是敌还是友呢?”
“有道理....那你究竟想怎么做?”
他把具体的方案发给了诗人。
风从无垠的平原上轻轻吹过,抚在脸上犹如温柔指尖,潺潺流动的溪水远远看去,犹如一条闪烁发亮的银色绸带。
几天前,他带领三只树猫自庇护所出发,他们轻装上阵,先由北出发,尔后又向西北转进,为了能够快速探索,几天以来他几乎只吃野果,夜晚也不停下脚步,只在白天稍作休息。
很累,但却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回报。
他们发现了三片森林,两条流动的河流,以及一处被标识为“可改良”的食物来源。不仅如此,诗人也带来了好消息。
他解锁了自然崇拜。
“那天我实在太饿了,磕头求那颗树上的神仙显灵,把果子掉下来让我吃,可这就莫名其妙给我解锁了这一项精神文化!噢...太棒了!自然崇拜....我该写首什么诗好呢....?“
目前,他们现在控制着三片森林,以及两条不算太大的河流,食物的问题被暂时解决了,但是更大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他在一处平原上发现了另外几名玩家。
他们具体使用的哪几个文明,自己目前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定的是,他们的实力要比他们强劲许多。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只小队的控制面积大的惊人,几乎控制了面前整个平原。
光是巡逻在河边的哨兵,就足足有十几名之多,此外在周边的森林以及区域,他们也都有进行布防。拥有如此兵力,背后想必是丰厚的资源,以及强劲的生产力。
“我们立刻去找他们!”听到自己的消息后,诗人哈普从地上立刻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吼道。
“他们肯定会分给我们面包和肉,还会给我们住所,对吧?噢....真是完美的组合....伟大的诗人和勇敢的探险家遇见了一群友善玩家,他们的联合定会名流青史!赢得每个人的尊重和爱戴!”
可他倒觉得,这些人说不定会给自己一把刀子吃。
他们的实力实在太弱了,时间已经渡过整整一个星期,自己也只是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
而他们呢?
他们拥有的兵力最起码有自己的数倍,资源更是多之又多。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直接过去,无非就只有两个结果:
给他们当狗,要么,被他们直接淘汰出局
显然,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解决。
可有什么办法呢?
尊严从来只在剑锋之上,
真理只在大炮范围之内。
他用手轻轻拨动翠绿色的溪水,波纹在指尖淡去,头顶的树冠被风扰动,在耳旁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他最终还是决定,再前去侦察一番。
不管是打还是跑,把对方了解清楚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他做好准备,带着三只树猫准备于深夜渡过小溪,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天早上他们就可以决定究竟是去还是留。
一只捕手树猫忽然炸起了毛。
它四肢前倾,嘴里哈起了气,紧接着,另外两只青年树猫也爬在了树上,冲远方传来一阵嚎叫。
三只木船正从河上缓缓驶来。
船上没有任何生产者,有的只是基础性的战斗兵种,看着矛尖闪耀的白光,他心里猛地一沉。
他们难不成已经发现了我们?已经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了?
他藏在一颗树旁,透过葱葱绿叶,在远方谨慎地打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哨兵总共有十几人之多,他们登上河岸,一个样貌和他们大为不同的男人便来到面前,对他们进行发号施令,随后,众人便匆匆离开,朝森林里大步迈去。
打猎?
没必要带这么多的人.....况且他们也没有带任何猎狗。
有人入侵了他们?
那这更不可能了,如果真有人入侵,来的人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么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拔腿朝庇护所拔腿跑去,三只树猫紧紧跟在身后。
风卷动着他的外套猎猎作响,空气干燥的犹如一把马上燃起的柴火。“喂!你人在吗?”他对着频道大喊“那伙人朝咱们那里去了!”
那头传来一阵呼噜声。
“噢...别....我亲爱的丽塔,别离开我....”诗人吧唧着嘴“我给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找其他女人了....真的....这世界上哪还有比你更美丽的尤物呢?你问那个女人?噢...她就是个意外...意外....”
他气得咒骂一句,捏紧拳头,这烂诗人,大白天不干正事,做什么春梦呢?!
他继续前进,等走到罗恩河前时,不由得再次停下脚步。
汹涌的激流正溅起翠绿色的浪花,犹如一头巨兽般在河两岸的岩石上咆哮不止。
这里的河水涨了....
前几天的雨水已经让那头温顺的猫咪尽然消失,如今只剩下一只不断咆哮的怒吼雄狮。
他将块石头试着丢了进去...
....噗通一声,四溅的水花顿时掠过头顶,惊得那两只青年树猫发出一阵嘶吼。
看来如今也只能再次绕路了。
整条罗恩河长得惊人,等他们找到合适的渡河口,天色已然暗淡下来。他连忙准备好火把,试着再次联络诗人....
....那头彻底没了任何声音。
他喉咙忽然一阵干涩。
难不成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抵达了那里?
诗人已经被淘汰,他们的殖民地被彻底摧毁了?
他摇晃几步,靠在了一颗树旁大口喘气,心在胸脯噗噗直跳,一股硫磺似的味道在鼻旁缠绵不止。
自己必须得加快脚步。
这样,自己至少可以通知整个树猫群,来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还有那个女人....
自己也必须通知她...
这里若是受到了攻击,那么她那里想必很快也会受到攻击
他朝前疾奔....
....忽然,负责在前方探路的两团黑影忽然消失,紧接着,一阵痛苦的呻吟和喘气声在耳旁传过,他心里一凉,凑近看去....
...只见那团绿白相间的毛发,被染上了一抹鲜红。
鲜血正如柱一般,朝外不断涌出,将周围的绿叶嫩草染上了一抹鲜红。那两只树猫躺在地上,好像只离水之鱼,嘴唇僵硬地一张一合,一根被削尖短木棍贯穿了其中一只的肚子,另外一只则被木棍穿透了手掌,嘴里正发出一阵阵哀嚎。
他想都没想,沿着土坡滑了下去。
刺的摆放很特别,几乎只集中在中间区域,周围的则依旧是松软的土,显然,这种陷阱是专门为中小动物所准备的。
他拔出那把简易短刀,先想办法让那只脚上受困的树猫摆脱,随后又朝另一只走了过去。
它伤的很重。
削尖的木棍彻底贯彻了它的肚子,它躺在地上,身体正因疼痛而不断颤抖。
见自己走来,它哈起了气,咧起了那对牙齿,但等自己逐步靠近后,它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用头一个劲的噌他的双脚,仿佛在催促自己尽快离开。
“我不会走的。”
他用一只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一只手则握着那把短刀,试着先从下砍断。
可显然,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究竟有多疼。
他每用刀割动一下,那树猫的身体便跟着颤抖一下,每一下,那双翡翠色的双眸便渐渐散开。
等到第五下时,它忽然把脑袋伸了过来,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手背。
它不想让自己再继续下去....
它想要干净利落的一击....
两只树猫站在一旁,一同仰头朝天长嚎,凄惨的声音拨动着叶子纷纷飘落,微风拂过林间,宛如一道长长叹息。
远方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
几道黑影从森林间快速穿过,朝他们快速逼近。
“他们要来了。”鸣耿看向两只树猫“快点走!回家去!赶快把这一切告诉诗人!让他赶紧做好准备!”
青年树猫将所有的牙齿咧出,捕手树猫也后退一步,全身炸了毛。
他们想以死相搏。
这绝对不行,自己要是被淘汰了,或许还有复活机制,可它们要是真的死了....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它们砸了过去,捕手树猫灵敏地跳跃躲开,那只青年树猫则被其中一个击中,一边哀嚎,一边朝外跑去。
走啊!赶快走啊!你等什么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又拿起两块石头,朝它抛了过去,这次,其中一枚顺利地击中了它,它向他投去迟疑地目光,紧接着又是一枚石子砸来,它方才缓缓离开,消失于浓稠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