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北旱灾一事,皇上已连续数日未踏足后宫,数日后,朝廷最终决定,拨发十万担粮食以解西北旱灾之困,灾情暂且得以缓和。随着这则消息传来,后宫之内也泛起了一丝波澜,众嫔妃新老皆翘首以盼皇上再次踏入后宫。
然皇上最终还是再次选择了长春宫,虽过程曲折,但张芷蓝终究还是新人里面宠幸的第一人,翌日清晨,皇上赏赐的珍宝佳物如流水般涌入长春宫,太监宫女们忙碌穿梭,喜气洋洋。此时,李若柳与其他新入宫的嫔妃们,不约而同地聚于长春宫外,虽心中一直泛酸水,面上却皆挂着得体的笑容,纷纷向张芷蓝道贺:“恭喜蓝贵人,重获盛宠。”
张芷蓝脸上绽放出明媚如春的笑容,心中的阴霾仿佛随着这一声声恭贺而烟消云散。
然若华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她这几天,让紫苏和白芷兵分两路,逐步洞悉了这深宫之中的错综复杂与人物脉络,为以后的种种做准备。
“见过萧美人”若华正在梳理收集的信息,忽闻云妃宫中有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她轻启朱唇,语调温婉:“免礼,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美人客气了,奴才贱名小李子,不足挂齿。”李公公一脸谄笑,言语间透着几分世故圆滑。
若华微微一笑,示意身旁的白芷递上早已备好的小礼,轻声道:“些许薄礼,望公公笑纳,闲暇时品茗一番。”深谙宫中生存之道,她深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色,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正所谓“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李公公接过礼物,暗中掂量,心中暗自赞许萧美人的识趣与大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敢问公公,云妃娘娘此番召见,所为何事?”若华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好奇,毕竟她与云妃之间,除却例行请安时的浅淡交流,并无过多交集。“公公莫怪若华唐突,实则是心中不解。”
李公公闻言,笑容可掬地答道:“美人多虑了,此事并无甚要紧。只因贵妃娘娘生辰将至,宫中正筹备贺礼,听闻美人于刺绣之道上颇有心得,云妃娘娘特命老奴前来,想请美人前往,为贺礼添上一抹亮色,共商细节。”
“哦?”若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倒是若华未曾预料之喜。公公请稍等片刻,容我稍作整理,即刻随公公前往。”说罢,便进内室更衣。
目送李公公引领着若华逐渐远去的身影,李若柳躲在假山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看这次谁能救你。
若华随李公公行进间,忽觉路径渐偏,四周人迹愈发稀少,心中不禁生疑。“李公公,这似乎并非通往瑶华宫的正道?”她轻声询问,语带几分探究。
李公公面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尴尬笑道:“哎呀,美人真是心思细腻。实不相瞒,老奴午时贪食,腹中不适,正欲寻近处茅厕解急,倒让美人见笑了。”他这番说辞,虽有几分突兀,却也合情合理,只是未曾料到若华竟对宫中路径如此熟悉,连瑶华宫的方向也了如指掌,心中不免掠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一个刚入宫的新人,对宫中道路如此熟悉。”
“既是如此,公公且去方便,我在此静候便是。”若华言语温婉,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也好,只是请美人务必留步,前方即为冷宫,里头的女子多因获罪被打入冷宫,长久下去,基本都神智失常了,万一冲撞了美人,那可就不妙了。”李公公临行前不忘提醒,言语间满是对若华的关切与告诫。
望着李公公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份急切倒真有几分急于如厕的模样。若华环顾四周,静谧异常,唯有风穿林叶的低语,显得格外清晰。
有两个宫女结伴而行,从若华身边走过,“今天的饭菜不错,又有的玩了。”
“是呀,快走吧,可别让娘娘们等急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若华感觉他们的笑容怪怪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们走到了冷宫里面。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嘻笑声和打骂声。
“白芷,”她轻声呼唤身旁侍立的宫女,“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去过冷宫?”
“是没去过,小主要去吗?”白芷问道。
“嗯,且去冷宫一探究竟,毕竟宫中各处皆已遍览,唯有这冷宫之地,还没去过。”话音未落,她已率先迈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哎?小主,李公公不是说了,不让我们过去,里面的人都神志不清了,万一冲撞了小主,可怎么办?”白芷拦住若华。
若华看着白芷,又想起李公公的话,压制住了念头。“嗯,你说的有道理。”若华点点头,心里腹诽道:还是等晚上无人的时候再去吧。
若华在原地静候片刻,见李公公迟迟未归,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未多加耽搁,遂决定自行前往瑶华宫。踏入宫门,只见云妃端坐于上,而张芷蓝与李若柳亦在侧。
云妃看着若华,只见她静立如松,气质脱俗,宛如曾经历过霜雪风雨的春日海棠一般,再看相貌,鹅蛋脸,远山眉,肤色更胜雪三分,尤其是那双乌黑澄澈的眼,一点都不怯懦,干净温润,不卑不亢,纯澈至极,云妃心中暗忖,此等气质,在京中理应声名远播,莫非是丞相府将她保护得太过周全,以至于外界鲜少知晓?
李若柳目光落在安然无恙的若华身上,心中暗自懊恼,她的计谋显然落了空。她精心布局,不惜重金买通了那两名宫女,企图诱导若华踏入冷宫,只要她进入冷宫,就会有冷宫废妃把若华的脸划破,看她还怎么嚣张,然而,世事难料,若华竟未落入这精心铺设的陷阱,让李若柳的算计化为了泡影。
“萧美人来得正是时候,本宫正为贵妃娘娘的生辰贺礼烦忧,你来看看这副作品,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请你来参谋一二。”云妃的话语温柔中带着一丝期待。
若华闻言,心中警铃大作,深知自己并不愿卷入这场宫闱纷争之中,尤其是关于贵妃贺礼的敏感事宜,于是谦逊回绝:“娘娘谬赞了,婢妾对刺绣之术实非精通,不敢污了娘娘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