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劫气!!”张兆帆手中一颤,灵镜差点没有拿稳。
那倒映在灵镜上,祝卿安的身影,正缓缓地冒着暗绿色的光芒,其中偶尔会闪着一丝纯黑的气缕。
刚刚才说过这身患劫症之人非常难寻,此时就有一位站在了他的身前,这让张兆帆有种不切实际的感受,饶是他再怎么看,那暗绿色与黑色夹杂的气息也是做不了假!
祝卿安!是一位活生生熬过劫症的天骄!而且还能如常人一般行走!证明他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也就是清理劫症的时期,现如今,他就是一颗已经拂去尘土的宝玉,甚至都不需要多加打磨,他便能一飞冲天!
“兆帆兄?怎么了?”祝卿安听了张兆帆之前的发言,自然是知道方才他在灵镜中看到了什么,但他现在确实也是好奇,自己除了劫气之外,自身的灵力属性是什么属性。
若是他来选,自然是柔和中带有杀机的水系最为适合,毕竟他目前的身体也不能如火系一般进行激烈的战斗。心念至此,祝卿安又是问道:“兆帆兄,能看到我的灵力属性吗?”
“能....能.....看到....应该是木系......”
“木系......”祝卿安沉吟一会,虽说不如水系适合,但木系对于草木也有着不错的亲和力,也是不错的。
只是张兆帆可能太过于沉浸在发现劫气的震惊中,却漏掉了那暗绿色灵力波动中,一抹金黄一闪而过......
过了半晌,张兆帆终于是接受了面前这人正是度过劫症之人这一震惊的事实,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对:“不对啊,你的劫症都已经好了,那说明你是知道自己得劫症的,而且还知道医治的方法?!”
“医治的方法?”祝卿安仔细思索了一下,若是只是摆脱劫气的折磨,那只能是医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羊皮书上还并未显现,他还看不到......这应当算不上医治......而且,若是说出自己会医治,那免不得需要暴露自己金针和羊皮书的事情。
思来想去,祝卿安最终说道:“我这劫症是一位高人医治的,我确实不明白这劫症是如何医治的。”
“......”张兆帆有些无语地看着祝卿安,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兄弟,听我一句劝。在你思考了这么久之后跟我说一句你不知道......是个人都能知道你在说谎......”
“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现在反应倒是快了......”张兆帆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无所谓,反正我知道这治疗的方法也没啥用,我身边也没人得这病,不过之后你可得藏好这个秘密......”
说到这,张兆帆凑近了祝卿安,轻声说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有这个本领,恐怕这个江湖......就没有你容身之地了。”
“你......”祝卿安还未说话,张兆帆便是往后一跳,笑道:“不好意思,我家师尊喊我回去了,你要是想要来宗门历练,欢迎来广场上选我们北辰宗,你要是选,我一定给你美言几句,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兆帆兄弟~”
随着张兆帆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减少......
“北辰宗...吗......”祝卿安的心里还是比较向往宗门生活,之前他四妹每次从宗门回来的时候,都会跑到他的院落,给他讲宗门里发生的各种趣事......什么某个炼丹房又炸炉啦;药田里的灵药被养殖的灵兽吃光了,导致驯兽门和灵药门干了一架啦;哪个长老授课睡过了被宗主拉出来通报批评啦......之类的趣闻。
倒是让那会只能躺在床上的他,在心中描绘出了一幅向往的画卷。
“去看看吧......”祝卿安心中默默定下主意,随即走向了大街。
......
“卿安少爷。”
刚出来,便是看到了拿着一根糖葫芦的雨竹,后者走来叹了口气:“还真不知道二小姐和四少爷跑去哪里了......”
祝卿安笑了笑,指了指糖葫芦问道:“这个是从春归要的老爷爷那买的吗?”
“不是......是我看错了,之后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只能随便买一个了。”雨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卿安少爷,方才我看你这里出来了一位黑衣男子,他是.....?”
“张兆帆,据说是北辰宗的。”祝卿安沉吟了一会,却没看到雨竹那微微震惊的眼神。
“北辰宗?那不是星阁吗?!”
“星阁?”祝卿安有些疑惑,刚才面对炽陨阁两人的时候也是,明明张兆帆说的是北辰宗,但却都说是星阁的,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卿安少爷,北辰宗别名星阁,他们在江湖上一般都是以北辰宗自居,但是若是其他宗门的人,面对北辰宗,必须需要称呼为星阁。
“这是为何?”祝卿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不由得有些好奇。
“卿安少爷今日怎得突然对这江湖事多了些许关注?”雨竹一下凑近了祝卿安,一双美眸看着祝卿安的眼睛,好似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一般。发觉祝卿安没什么反应后,才又退了回去,有些无趣地说道:“北辰宗身为三大宗门之一,与另两家宗门组成了三阁首,来维持东朝洲宗门之间的稳定。除了炽陨阁之外,另两个宗门一个唤为北辰宗,还有一个名为药阁。为了统一三阁首的名称,所以唤北辰宗为星阁,久而久之,就成了三阁首的规矩了。”
“原来如此。”祝卿安点了点头,他倒是也不奇怪雨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这些年他本就在家中静养,原本都以为这辈子他都出不了家门,也就没必要给他说这江湖上的规矩。谁承想他竟真的撑过了这劫症,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走在街上,祝卿安心中一直思索着这偌大的世界与江湖,毫不意外的是,若是刚才没有张兆帆出手,而他又被炽陨阁弟子攻击的话,他有可能都撑不到雨竹姐过来......若是能够修炼......
也不多想,祝卿安记起方才张兆帆与他说的话,便问到:“雨竹姐,听说这坡多那城中有不少宗门在招生,怎么祝家好似不在意似的?”
“祝家确实不在意,因为这些宗门最后都会城里各个家族的家主,询问各个家族弟子的情况......若有天资聪慧的,再进行私下试炼......至于这个城中的招生......”雨竹远远地看了一眼城中央围的满满的人群,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微微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又是这句话......祝卿安也在心中叹息,这也是随着时间推移无法避免的情况,当宗门人数过多,再招生就需要精挑细选了......若是还像以前宗门一样一次招生揽一大批人进行试炼,那宗门恐怕也无力承担这么多弟子的开支......
“那这次宗门招生何时来祝家呢?”
闻言,雨竹不禁美眸微抬,看向了祝卿安,嘴角勾起有些打趣地说道:“卿安少爷想要入宗?”
“......确实有这个想法。”本来祝卿安原本想否认的,但仍是拜倒在雨竹的眼神之下......
至于为什么他想否认......是因为......
“啊~我记得某人前日才于我说过,不喜习武,喜欢舞文弄墨......如今却又是切磋击败通灵境,又是想入宗......”雨竹转过身看向祝卿安,“卿安少爷转变态度的速度,属实是迅速......莫非,这就是少爷脾气?”
“雨竹,别打趣了......”祝卿安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当即有些尴尬,但却也诚恳说道:“雨竹姐,抱歉......不应该瞒你的......”
“啊?没有啊。”雨竹眨了眨眼,笑道:“每晚我和老爷都在看少爷练剑呢,少爷的剑法确实厉害,能自己从书中练成这样,确实是有习武天分。”
“!”祝卿安双眼睁大,难怪父亲从来不会强制他练剑,雨竹也从不硬劝,合着都知道自己每晚在练呢......让人尴尬的同时,却又让祝卿安感觉十分的温暖...难怪偶尔雨竹姐和父亲在白日有时会困顿无比,自己因为起来治疗劫症之后还会再歇息,自然不会有什么乏累....但他俩却一直守着自己,为了维护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
还想着,突然头被人摸了摸。
祝卿安刚刚酝酿的感情一去不回,有些好笑地说道:“雨竹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雨竹却没有应答,只是对着祝卿安微微笑了笑,笑的很美......
“雨竹姐......啊!”突然传来的声音一下让雨竹收回了手,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随即朝着声源笑道:“四少爷,二小姐,可否买好家里需要的物料了呢?”
“嗯,买好了。”祝乐韵缓缓走来,看了一眼二人,说道:“可惜春归想吃的那糖葫芦没有买到,只得找个平日里他喜欢吃的给他......”还未说完,就看到雨竹手中拿着的糖葫芦,不由得问道:“雨竹姐,这糖葫芦......”
“也是和你一般......”雨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眼馋已久的祝春归,后者如饿狼一般瞬间接过,便开始吃了起来。
“感觉好像......不是老爷爷的糖葫芦,他吃的也一样香......别吃多了,吃多蛀牙。”雨竹又是过去劝了劝祝春归。
祝乐韵看了看二人,转身与祝卿安有些严肃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老爷爷的糖葫芦好不好吃的问题了......”
“确实......一位老爷爷竟然前脚进城里,后脚我们就找不到了......而且也不在城中卖糖葫芦...很奇怪。”祝卿安也觉得奇怪,这老爷爷的身份确实成谜,很有可能是一位通灵者。
难不成是因为这宗门招生而来?
“各位,我觉得城内不是很安全了,我比较建议今日回家族中比较合适。”祝乐韵转身与雨竹和春归说着。
“可是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回祝家还需要走一段时间的外围兽林。”雨竹微蹙黛眉,有些担忧地说道:“若是灵兽夜晚于外围兽林出没,倒是会更加危险了......届时不知我们几人能否抵抗的住。”
“雨竹姐说的也是......”祝乐韵看了看已是攀满晚霞的天穹,沉吟片刻,随即看向祝卿安:“卿安哥,现在这情形,依你看该如何呢?”
“......说到底,这对老爷爷的猜测也只是猜测,那兽林夜晚确实是非常凶险......”祝卿安虽说没有下过山,但是兽林他也是常去的,只不过是白日去的兽林,那会的外围兽林灵兽还不多,一般难以碰到。但一到夜晚,一些凶猛的灵兽便会从深处往外捕猎,外围兽林也会有碰到内层兽林里灵兽的风险,而这种风险......他们确实承受不起......
“我觉得还是在城中留宿一晚较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夜就先在城中住一晚。”祝乐韵此时展现了她作为二小姐的领导能力,“雨竹姐,我和你是这里战力最高的,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雨竹姐,你便与卿安哥一起,我负责春归的安全。”
“嗯?”雨竹看了一眼祝乐韵,眼中稍稍有些诧异。
“怎么了?”祝乐韵注意到了雨竹的眼神,不禁有些疑惑。
“....没什么。”
祝卿安点了点头,祝乐韵的领导能力他一直是比较信任的,在祝卿安自己还无法下床的时候,作为祝家最大的长女,她担负起了其他孩子们的学习、练剑以及衣食住行。在如此繁忙的日常中,还得抽空照顾无法下床的祝卿安,并且没有懈怠自己的修炼,刻苦修炼到了唤灵之境。
可以说,祝家中,祝乐韵的努力超越了任何一个人......
因此,众人都没有觉得祝乐韵作为领导人有什么不满,便是朝着客栈走去。
......
“客官,不好意思,咱们这已经满了。”
“哎呀几位少爷小姐,咱这真的已经被订满了,确实是没有空房间了。”
“不好意思呀,这几日客流量比较多,各位也知道过几日坡多那城有那仙家宗门招生,咱们这小城来了太多人,确实是都订满了。”
一连去了好几个客栈,却都是订满的情况,对此众人也是十分的郁闷......祝乐韵正准备使用钞能力的时候,却听到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诶!祝兄!这么快就见面了?”
看向来人,祝卿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兆帆兄,确实是巧了。”
随即便向众人介绍起张兆帆的身份,也向张兆帆介绍了一遍自己家这边众人的身份。
众人一阵寒暄......
“祝兄,这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寒暄过后,张兆帆便是问起了问题:“实不相瞒,方才我在楼上看见诸位辗转于各个客栈,难不成是房订不到了吗?”
“的确如此......”祝卿安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这宗门招生,引得周边城池的人都闻讯赶来了。”
“嗨!这有什么难的。”张兆帆摆摆手笑道:“我们北辰宗怕咱们人数过多,早先就定了好几个房间,实则来的就两个,多出来不少房间。反正不用也是浪费,若是祝兄和诸位不嫌弃,尽管拿去用便是。”
“这确实不太好吧,毕竟是兆帆兄你这边宗门付的钱......”
“没事没事,这次宗门招生就我和我师尊在这,若是你们在这,也好做个伴,聊聊天不是?”张兆帆也未等祝卿安拒绝,便是于客栈小二说道:“小二,给我这几位兄弟姐妹几个房间,就用我们多余的那些。”
“好嘞仙爷!”
“兆帆兄你这......”祝卿安还未说完,却是听到一声疑问。
“帆儿......这是?”
张兆帆浑身一个冷颤,看向了身后从楼梯上正走下来的女子。
浅红衣袍飘飞,一抹朱砂印刻眉间,略施粉黛的面容勾勒出惊艳世间的美貌,眉眼之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疑问正看着张兆帆。
“师尊......这...这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