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宿醉到心伤(1 / 1)

“糟糕,我怎么宿在这儿了?郁儿,郁儿,你醒醒。”刘欣小声唤着,他此时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未在外面留宿过,这要是被祖母知道了……他不敢想。

“我先走了,司马郁。”刘欣见喊不醒司马郁,只得自言自语般的道了别,先行离开了。

司马郁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推着他说着话,直接翻了个身没有理会,这床好软,他不想醒。

翌日,司马郁睡到日上三竿才彻底缓过来,被子很软,很好闻,有淡淡的熏香味。

头很疼。

司马郁瑶瑶晃晃扶额坐起来。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素色上好的花罗衣,根据光线的角度不同,能看到精美的提花纹样。摸上去提花并不像后世的商业机织品会有剌手感,这才是真正的纵享丝滑,是在外面买不到的官造品。

这是刘欣的衣服么?

头好疼,昨晚到底怎么了?

司马郁皱眉细细回忆着。

好像,好像酒劲上来了,然后开始骂人,数落刘欣。想到这里,后背已经感觉凉凉的开始冒汗了。都怪臭虞晖,做个酒酿,度数都这么高。甜甜的,喝着又没什么感觉,多吃一点就上头了。

几个婢女端着脸盆毛巾鱼贯进来了。

“郎君请洗漱。”一个婢女说道。

司马郁犹犹豫豫的将被子掀开,想拿面巾,但是那个人笑着避过去了。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姊姊,她将面巾放进铜盆,拧干后,轻轻为他擦拭着。

卧槽,这是一条龙服务?太爽了吧。

“姊姊,我怎么会穿着这一身啊?我的衣服呢?”司马郁问道。

“郎君不记得了么?郎君昨晚喝多了,吐了一身,陛下便让奴将你的衣服洗了,现已熨干放在那边了。”

司马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榻边软垫上摆着的衣物,好像,大概,也许,是有点印象了。

“那后来呢?”司马郁又问道。

“后来陛下跟你说有个很大的浴池,一起去见识一下,你便跟着陛下一起去沐浴了。陛下让奴们准备了一套他的衣服给郎君换上了,郎君跟王在这打闹了一会,累了便在这里歇下了。”

“好好好,我醉酒以后玩这么嗨的吗,看来酒酿都得戒了,不然我万一对谁见色起意了怎么办。”司马郁暗自思忖道。

刘欣是个小屁孩,可他司马郁不是啊。

想想都后怕。

“不对,我们一起洗澡了?那,他不是看到我那里了?不介意我受过刑么?他好像没有问过我小黄门的事儿。他应该也查过我,所以我受过刑的事儿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司马郁心里继续琢磨道。

可是这人哪去了?

“姊姊,定陶王人呢?”司马郁继续问道。

“陛下早起便回宫了,他吩咐说郎君用过餐后便可自行离开。”那个好看的姊姊说道。

司马郁咂咂嘴,很怪,这感觉很怪,刘欣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搞的他此时心里空落落的。

是酒醒了后悔了?

后悔跟他这种人一起玩了这么久?

果然是介意的吧。司马郁感觉有印象,他沐浴的时候刘欣有问了什么,但记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了。

呵呵,毕竟像腐刑这种刑罚,不管是两千年之后还是现在,都是抬不起头的刑罚吧。

他这也算有前科的人了,高低是过不了政审的。

只有王巨君知道,他跟这个身子,没有关系,所以王巨君从来没有介意过。

心情有点不爽朗,很不美好还是有点头晕恶心。

一个奴婢恰时的递来了一杯温水,司马郁喝了点,好受了一些。

司马郁让侍女们都出去了,小心翼翼地将那一身华服脱下,叠叠整齐放在一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默默地出了别苑。

没准是他真有事所以才走的急了呢?

司马郁心里盘算着。

向自己家走去。

孙勤——两名护院之一,早早的开了门。

“家主,您终于回来了。”孙勤说道。

“怎么了?”司马郁问道,听这个调调,像是有大事发生。

“您昨夜未归,好在定陶王那边派人过来说了您留宿的事儿,倒也没什么。但是虞先生和虞娘子也是一夜未归,并未有任何消息,要不要出去找找?”孙勤说道。

“不用了,他俩丢不了。”司马郁还在气头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虞晖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能丢哪去,烦的很。

黎书倒是老老实实待在家中。

“家主怎么心情不好么?”黎书给司马郁倒了一杯水说道。

“好烦,他们这个调调好像我真的是一家之主一样,我不想承担这么多责任了,我好累。”司马郁在心里抱怨道。

他司马郁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为什么要管他们这许多?

“不要叫我家主,我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家主。”司马郁将门栓拉上,一个人缩在库房隔间里哭了起来。

好讨厌这个怪异的身份。

这污点是洗不掉的。

司马郁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黎书不停地在外面拍着门。

“别烦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司马郁朝外面吼道。

“家……司马郁,你把门开开,黎书保证不吵你。”黎书说道。

司马郁被他吵的没辙,哭了一会儿,将门打开了。

“司马……郎君,你这是在那边受委屈了?”黎书问道。

“不要装的关心我的样子,你根本不了解我,你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早就避的远远的了!”司马郁冲黎书喊到。

“我没有这么想过。”黎书说道。

“我受过腐刑,我是有罪之人,对,说是协助贩卖小孩。我就应该死在矿场,活着还要受这么多罪。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么多的苦,这么多强加的罪名。”司马郁红着眼,恨恨地说道。

“腐刑?你怎么会受过腐刑?”黎书不解地问道。

“虞晖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就不是男人,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给你一笔钱,你想去哪里都行。”司马郁嚷嚷道。

“你怎么可能受过腐刑?你不是……不是……”黎书喃喃道。

“我不是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司马郁火大的看着他,这个小跟班,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他,昨天才叫王巨君查他来着,没有这么快会有结果。

黎书却笑了,掏出佩巾轻轻拉过司马郁,擦着他脸上的泪。

“我信郁儿不是坏人。郁儿是家主,在外面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昨天刚说拉我上贼船,今天受了委屈就想赶我下船?”黎书一边轻轻拍着司马郁的后背一边说着。

司马郁脑中一闪而过一个想法:他这个语气,他在哄我?

“不过在家想哭就哭会儿吧,黎书不知道郁儿在外受了什么委屈,但是黎书可以把肩膀借给你,发泄一下。”黎书语气温和的的说着。

现在,真的好需要一个抱抱。

然而眼前,就有一个。

黎书此时提供的情绪价值拉满了。

不远处的两棵树,被风吹的轻微摇动着,卷动着的叶片发出沙沙的声音。

得有一刻钟吧,终于心里好受多了。司马郁靠在黎书的怀中,黎书则轻拍着司马郁的后背,直到他的抽泣声缓了下来。

“谢谢你。”司马郁抬头泪眼婆娑地说道。

“谢什么,你看你,脸都哭皴了”黎书用佩巾小心擦拭着司马郁的脸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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