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是在一个大雨天被执行的,而她死后就是个艳阳天。
连日来的绵绵阴雨,似乎也冲刷掉了隐藏在这城市暗处的脏污尘垢。
景苒听到这消息时,一家人都在环山别墅里。
她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甚至觉得这样的死法有些便宜姜然了。
她窝在沙发上,看着被育儿嫂哄着的小豆丁,目光缓缓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怀孕临近七个月,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好在平日有加强锻炼,各项保养做的也还算不错,除了腰酸背疼以外,倒没有其他太难熬的反应。
景母坐在她的身旁,将包好的葡萄递了过去,“她是死了,可当年那些孩子也一个没留下,小苒,这事是到此为止了吗?”
景苒垂着眼眸,唇角微扬,“妈,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太多。咱们的好日子长着呢。”
说话间,景苒半依半靠的将身体搭在了景母的身上,微垂着的眼帘遮住了深处的不安。
这段时间景苒经常能想起和姜然见最后一面时,她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会和原本的不一样?
姜然是知道了什么?
可现在人已经死了,想知道答案显然不可能。
也不知是不是孕期的影响,景苒最近这段时间经常能想起上一世所发生的事,午夜梦回时更是经常被惊醒。
可各项体检结果表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良好,就连心理状态也有很大的改善,也只有景苒自己心里清楚,曾经经历的那一切,远不是把这些罪魁祸首送上刑场,就能消失殆尽的。
几天之后,环山别墅来了个不速之客。
景苒下楼时,薄老爷子正在逗弄着小豆丁,侄儿孙绕膝的场景,看上去其乐融融。
“薄爷爷怎么有空到这来了?”景苒的态度不冷不淡,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薄老爷子对她这样的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将怀里抱着的孩子交给育儿嫂后,他扭头盯着景苒。
“小苒,爷爷有些话想要单独问你,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薄爷爷有话直说。”
直觉告诉景苒,薄老爷子这次前来准备好事。
果不其然,两人刚进书房,薄老爷子就开门见山道:“小苒,你之前去见姜然那孩子,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景苒的眉头微皱,“薄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姜然往大了说是敌人,往小了说,连朋友都算不上,她怎么可能会有遗言留给我?”
景苒的语气透着自嘲,随后便瞧见薄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她没有吭声,端着果茶轻酌了一口。薄老爷子却将信封递了过来,“姜然离世的第二天,有人往老宅寄了一封信,上面说了些事情,我觉得你可能感兴趣。”
景苒疑惑不解,却还是将信拆开扫了一眼。
可只是这一眼,却让她身心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