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着烛火,坐在老旧的橡木桌面之前,拆开了被红色墨水瓶压着的,有着诡异扭曲花纹的信封。
这是几张略微泛黄的极长的信纸,似乎被存放了很久,经历了时间的洗刷。
“你好,余心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
“我希望你代为照顾我的妹妹,她是我唯一的牵挂。”
“出于被迫,我会进行一场仪式,进行最后的挣扎,不过我多半会失败,呵,但这至少能够为我,也为你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如果失败,我的意识将会消亡,所以我选择了徘徊于虚妄的神秘雾气中的你作为接替。”
“而威胁的来源,我不能说,会被祂所知晓,窥视…我只能告诉你,我在某些地方为你留下了线索。”
“我的消失会让祂短暂的失去目标,但这不会太久,所以你要尽快。”
“在书桌最左边对应的书架上,第一列第一行放着一本棕黄色的古老日记,上面只有一部分文字,其余都是空白。”
“但是,经过探索,我发现完成某些事情可以让空白处的文字显现,不过很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余心安看了看纸张背面,似乎因为墨迹渗透的缘故,背面和正面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字迹相反。
他站起身来,扭头看向了左边面向着他的狭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只有零星几处空隙放着别的物品。
来到有着黑色斑点的书架前,他取下了左上角的书籍,一本泛黄的古老日记。
借助昏暗的烛光,大致看了眼第一页的内容,其中记载的事物似乎属于很高的层次。
“邪恶的怨念之灵?恐怖的古老组织山居?这些听起来就不太安全啊。”
“呼…不急,我还没到这种层次,需要先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时代,了解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于是他放下古老的日记,重新拿起重叠的信纸,并将第一张信纸放到了最后,接着看向第二张信纸。
“那柄黑色的中直刀,就是有着暗红色蔷薇藤印纹的那柄,那是一件神秘物,和某位神秘的存在相关。”
“它叫[唯一],初步收容它的条件是,明白[唯一]的意义,并用鲜血作为它的养分。”
“你将获得方圆三米的灵性视野,并为它的刀锋附魔…至于后续的收容条件,老实说,我还没有头绪。”
“收容它,你将被一位隐秘的存在所注视。这是一份祝福,还是一份诅咒?我也说不清楚。”
“书桌上那本《诡术图录》里是一些神秘领域的秘术,不过我已将我的神秘特性献祭给了某位隐秘的存在,所以这需要你自己去获取。”
“切记,神明不可言说,不可直视,不可亵渎,否则,你将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波浪线划重点)
看完第二张信纸,余心安将目光投向了黑色中直刀与黄铜镶边的泛黄古籍,目光微微晃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什么叫做,神秘特性?”
“蕴含着神秘力量的物品吗?”
“这就是,神秘事物本身?”
他喟叹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接触到了过去梦寐以求的神秘力量,但是他却不想要了,现在,他只想回家。
“明白什么是唯一?唯一…我曾有过一无所有的时刻,也曾体验过仅剩唯一,但,我似乎并不明白什么是唯一。”
“呼,不急,不急…”
在自我安慰过后,紧接着,他看向了第三张信纸。
“书桌上那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是我的学业笔记,上面记录了一些相关书籍和文献的名称,这有助于你了解这个时代。”
“我在其中夹了几页纸,上面写着一些相对重要的事情,如果你需要获得一些额外的帮助,可以考虑一下。”
“…”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每年的今天,为我祭奠一次。”
“呵,如果有得选的话,谁又想去死呢?”
放下三张极长的信纸,余心安抬头看向了窗外。
天上绯红的月光洒落在了破碎的城市废墟中,将笼罩着城市的诡异迷雾映照得一片绯红。
他现在都还有种梦入现实般的感觉,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
望着那绯红的月亮,他开始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回忆着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不知道妈妈的病情有好些没…
爸爸或许还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
去年,我失去了我的猫,亲手葬下了它…
白月光化成了绯红月,(叹气)我只是想到了她们,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收回沉默的视线,他略有些心情疲惫的趴伏在了书桌之上,将头埋在手臂间,闭目休息着。
起床太早了,没睡够…啊,好困啊~…
余心安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检索着原主残缺的记忆,分析起刚才信纸上的那些信息。
他(原主)遭受到了一定的威胁,所以进行了最后的仪式,试图挣扎…从他的称谓来看,这威胁似乎来源于某位神明。
他的死可以争取到短暂的时间,所以让我尽快…但是我压根儿就没有头绪,我要怎么尽快?
呼…他说我徘徊于虚妄的神秘雾气之中,也就是说,召唤仪式并不是我穿越的主要原因…或许,或许和那道“门”有关?
古老日记里记载的信息层次较高,但他既然刻意提到,而不是顺带一提,或许和他受到的威胁有关。
或许,威胁他的那位,就是这本日记的主人,至少和日记的主人相关?邪恶的怨念之灵…恐怖的,山居?…
摇了摇深埋着的头颅,余心安接着思维发散道。
他在写到《诡术图录》时提到了神秘特性…献祭给…对,伟大的无序之主,混乱之神,染血的禁锢之王…我将献祭我与[唯一]的…
等等,他献祭了他与[唯一]的部分记忆与神秘特性,而我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和威胁他的神明有关的记忆,所以…献祭的部分和那位威胁到他的存在有关。
可是,他为什么要献祭这部分记忆给别的神明?是为了寻求帮助,让神明对抗神明?
并且他献祭了[唯一],献祭的是记忆还是神秘特性?或者两者都有?那是否说明,[唯一]具有活着的特性?
而收容[唯一]将受到某位隐秘存在的注视,是因为[唯一]活着的特性的缘故?活着的不是[唯一],是他…祂?!!!
嘶…细思极恐啊。
祝福或者诅咒,就是说,我能够得到一些好处,但同样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好处与代价基本等同?
《诡术图录》,一本神秘学领域的书籍,看起来似乎很古老,很有年份,看起来比那本古老的日记还要古老得多。
可以确定的是,《诡术图录》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看来,我还是得先去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时代,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啊。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头,拿过那本黄铜镶边的泛黄古籍,摩挲着平整却不光滑的封面,翻开了序章。
“这是一个深暗的时代,这是一个绝望的时代…”
“恐怖的生灵与古老的存在试图分食世间,欲望与贪婪引发了死亡与混乱…”
“阴暗与扭曲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色调,诞生于无序深渊的诡术逐渐繁荣于世间…”
“…”
这篇序言似乎指向了某个古老的黑暗时代,也指向了关于诡术的主色调。
余心安注意到了序言空白处的笔记,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些笔墨,骤然陷入了沉思,诡异,惊讶,不解与好奇的复杂感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