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拒绝了?”
张天瑞面色不渝,本以为这张天瑞财可滔天,从监天司请个人应当不难。
但没想到对方直接拒绝了?!还只给了几个破符箓。
春香低着头,几乎将脑袋埋到地里:“公子,奴婢无能,还请责罚。”
张天瑞深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修仙者自己何时被如此对待过!
好吧,在修仙界可是天天如此被对待,已经习惯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得将此事记录在案,莫欺少年穷。
一只嫩白的手伸出,交出几张符箓:“公子,监天司说方术乃立国之根本,不可随意外传,但若是公子需要,他们可以无偿供应各种符箓。”
也罢,这一趟也并非毫无收获。
“这几张是剪纸成人,这几张是火遁之术,还有几张零碎的生活用符箓。”
说到这里春香的脸近乎凝成血红色。
“比如风行符,比如生发符,再比如壮……”
咳咳!
张天瑞假意咳嗽将这些符箓揣怀里。
“我知晓了,这些符箓很有用,改天再试着问他们要一些。”
符箓虽然有用,但这对自身修行没有太多毗益。
不能让这个世界的资源荒废下去,必须要用起来!
方术师全部都归属于监天司?不,任何时代都不会出现这么绝对的情况。
或许会有因为不伦之恋带着家眷逃出监天司靠着自身的方术能力做个镖师或者种田的野生方术师。
但搜寻他们需要时间,在此方世界里自身最缺乏的便是时间。
况且方术师应当也没有对修仙有多大的作用,毕竟只是旁门左道。
张天瑞试图通过精神胜利法让自己不再回忆被监天司拒绝的尴尬情形,很明显,效果拔群。
那么抛去方术师的道路,剩下一个方向便是武术师了,修仙之人会点拳脚功法也是很正常,体修也曾在修仙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若是通过体修的路子将自身气血之力淬炼,明面上自己仍然只有炼气一阶的境界,但实际上可就说不好了。
或许能到达炼气一阶巅峰。
毕竟这里的武道之力,杀伤力顶破天也不过在炼气境,多少只能做个过渡。
不过即使是对战力没太大帮助,再不济也能通过习武调养身子,这幅羸弱的身子着实是耽误了自己的修炼。
毕竟修炼不仅需要沟通天地灵气,更需要借助人自身的灵性物质。
若是身体过于亏空,修行必当受其阻碍。
或许这也是矿场那些总爱去天香楼的人无法突破的原因吧。
“春香,你去看看几个武术家有没有意向教徒弟,帮我搜罗一翻。”
春香行了个礼,摇曳生姿的走开了。
温香暖帐里,张天瑞发觉自己已经有八个时辰未休息。
“有些许困倦了。”
连同响午后的阳光也困倦了。
张天瑞在软椅上缓缓阖上了眼睛,脑中仿佛出现了翻动书页的声音,接着宛如醉酒一般地转天旋。
铛!铛!铛!
“早食!早食!吃完快去上工了!”
一阵敲锣声如同炸雷一般将张天瑞惊醒,那些发霉的木头气味提醒着自己还在矿场的小屋中。
“是梦吗?”
如果是梦那便能解释自己为何能够不用休眠精力饱满的穿梭在这两个世界。
如果不是梦……
张天瑞把手伸入怀中,摸到了几张精细符纸画出的符箓。
不是梦!
在其他人眼里张天瑞身上的快乐已经满溢出来。
他快乐的洗漱,快乐的出门,快乐的打饭,苦闷的交钱。
是的,他快没钱了,很快就吃不起灵米粥了。
此顿吃完后他便只剩下二百文,仅仅够一顿灵米粥。
普通食材远远不足以填补这幅身体的亏空,得想办法先弄点钱了,要不然修炼更是遥遥无期。
一个大鸡腿被夹到碗里。
“侄儿,想啥呢?”
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笑着问道。
“没啥,就想着今天能不能多挖几块灵矿。”
一股暖流从心里经过,原身这认下的叔叔可真是个好人。
……
原身这认下的叔叔可真是个烂人。
“脱呀?侄儿,怎么不脱光。”
矿洞里温度远比其他地方高,张大壮一到矿坑里便脱了个精光,他虬扎曲结壮硕的身子让张天瑞不忍直视。
张天瑞偷偷给自己贴了一个降温符,倒也不会觉得炎热,连连推脱。
“不愧是在私塾里念过书的,就是好面子。”张大壮寓意不明的向张天瑞竖起了大拇指。
原身的父亲曾送他去过私塾念书,希望他能够考取到仙家做个账房先生。
可惜,后来他出门赚银子时候失踪了。
要不原身可能还在准备账房考试。
“侄儿,我们往下再走点儿,上面的矿不好挖了。”张大壮扛着铁镐,招呼了几声张天瑞先行深入。
张天瑞应了一声,迈着步子跟着下去了。
要不是张大壮,原身估摸着撑不过第一天。
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代替了原身父亲的位置。
在这种感激的情感激荡下,甚至连对方赤裸的身体都显得那么伟岸。
铛。
矿灯被挂在背上的铁镐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光焰努力的晃动两下,但最终还是灭了。
张天瑞低头准备重新点燃矿灯。
就在这时!
一阵破风声传来。
福临心至,张天瑞迅猛屈身躲过了一镐子。
但紧接着自己腹部传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道,脖子上青筋炸起,整个人如同破布麻袋般倒飞向矿井更深处,一路撞碎了不少灵石矿。
张天瑞在剧痛中抬头看去。
只见昔日里那温和敦厚的眼中充斥着红色的狠厉,如小山般壮硕的身躯正拦在前方。
张天瑞咽下一口唾沫,压制住因为疼痛想要发出的呻吟声。
“为什么?”
张天瑞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许多,与此同时大脑疯狂的旋转起来。
对方是被妖邪之气入体了?还是早有预谋?
“还能为了啥?为了钱呀!你知道像你这样一个和我沾亲带故的小孩死了后我能骗矿主多少钱吗?!足足三十两白银!”
他狞笑着,用自己壮硕的身躯挡住了来路。
“那可够我家娘们和孩子们一年不用下地干活!”
他将镐头翻过来,使用镐头铁钴子部分,这样无论怎么击打都会是钝伤——方便伪造成意外。
看来这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张天瑞又状似怯懦的问道:
“张叔叔,你有听说过张盛这个名字吗?”
那敦厚的的身影将镐子拖在地上缓缓靠近,铁制的尖端和灵石矿地面发出滋啦的声音。
“嘿嘿,我当然记得他,他可是足足带给了我五十两白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但是你父亲比你乖顺多了,我只是一镐子敲他头上,他叫没有喊叫了。”
“对,我记错了,一共四镐子,在第二镐的时候他便没有声响,再往后就蹬腿了。”
张天瑞已经退无可退,身体靠在了矿坑边缘。
“而你,明明上次一镐子就完事!我都伪装好冒顶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狞笑着举起了镐子,壮硕的身影在这幽暗的矿洞里越发森然。
“算了,没关系,叔叔这次再送你一程。”
而张天瑞脸上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