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瑞在惊恐中睁开了双眼。
“呼!呼!呼!”
虽然不知那巨眼为何物,但是给张天瑞带来了极为惊慌的感觉。
身旁传来了凝神香料的气息,有熟悉的乳香在周身萦绕。
“大人?大人?被梦魇住了?”
凝神看去自己在那摇曳前行的马车中,窗外昏暗,早已到了夜晚,春香带着担忧于周身不远处摇晃着自己。
张天瑞缓缓起身:“谢谢,我没事。”
此时自己的感知像是和身体之间隔了一道分界线,虽然能清楚的听到,看到,触碰到,但是画面、声音、触觉传输到头脑中总是要慢上一拍。
更何况自己头脑肿胀,像是宿醉后的头痛一般,虽然灵力气血充沛但精神体态差了不少。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张天瑞深深呼吸了几口,逐渐觉得元神归位,于胸口灵龛中靠拢。
再次缓神终于是将那些恐慌的感觉压回心底。
现在自己实力低微,尚且不能直视那恐怖的场景,只能待修为提升再试着探索大道。
窗外的雪愈大,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马车从雪上压过,向着监天司驶去。
有疏疏落落的几件木板房,瑟缩在路旁,露出一半的身影,将另一半藏在黑暗。
在马车的前方有光线缭绕,每当它前进一分,便有一分雪色被黑暗吞没。
张天瑞心中唏嘘不已,自己刚来这方世界时身体虚弱,几近饿死,向监天司求得修炼法门时也惨遭拒绝。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身体也慢慢恢复健康,体力也在逐渐变好。
甚至自己也被邀请去监天司一叙。
张天瑞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其上逐渐有筋肉填充,在向健康迈进。
其实自身也非贪得无厌之辈,为名利,为金钱,为实力。
坐拥原身的富贵,自己在这方世界他本可以当作闲散富豪,多购置几套房产,多雇佣几个高手,再找几位美人,温香软玉入怀,关门造人。
可是,若是如此,在第一次遇到魔人之时可能就会丧命。
即使有顶尖的护卫,可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异心呢?
在超凡脱俗的世界里唯有实力、唯有修练才是唯一出路。
在大平世界自己尚能嚣张一些,在大荒修真界中自己可不比一个蝼蚁大多少。
“呼。”张天瑞长吐一口气,觉得心中更加清明,迷障胸口中一扫而空。
唯有拥有实力方能随心所欲。
好像对于苟之一道理解更加深刻了。
张天瑞对此喜不自禁,探出头欣赏雪景,视线在雪夜中像是能传来回声一般。
即使在这阴郁的天气,张天瑞也觉得心境透彻。
刷!
一只半人高的蝙蝠瞬间靠近这
其体态健硕,浑身黝黑,爪如弯钩,露出两根獠牙,在雪的映照下显露乌黑的光。
怵!
一道冰蓝的寒气从张天瑞手中冲出,咬在了蝙蝠身上。
四周温度骤降,将那蝙蝠化作冰雕。
接着王刚从马车中钻出,将那蝙蝠砸的稀碎。
张天瑞兴致缺缺的钻回马车中,难得的好心情全被这畜生破坏了。
但是寒冰符的效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一张符箓大约能困杀气血之力六阶的人,若是出现了更高层次的对手……
又没有人规定只能用一张符箓。
张天瑞拍了拍怀中的二十多张寒冰符想到。
这符箓威力极高,此后到了监天司或许能够以物易物,换点平时没有的储备。
“春香,你知道监天司的执事是个什么位置吗?”张天瑞随口问道。
现在能接触到的人也就只有宫来英,若是能借助她的几分面子说不准能换更多的资源。
春香聪慧异常,瞬间领悟到张天瑞心中所想:“监天司内彼此之间均是师兄弟,师从监正,执事之职位仅仅是为了管理仆从杂役而设下……”
也就是说类似于管家这样的?不过按照春香这么描述,监天司内部应当是铁板一块。
“不过据我了解监天司分内院和外院,内院负责推测天机,外院负责斩妖除魔,宫小姐应当是外院执事。”
就在这时,张天瑞耳朵一动,听到马车身后有奇异响声。
“是踏雪的声音,步伐沉重,应该是人,没有修为。”张天瑞心中暗想。
探头看去,有一群平民在马车身后无声的跟随着,衣着破烂,目光涣散。
有几人鞋子都不知丢去何处,双腿拽着身体缓缓向前。
他们是难民。
脸上的血迹说明着他们之前也遭受过袭击。
张天瑞叹了口气:“马车速度稍慢一些吧,稍后王刚注意着点能庇佑下也就庇佑一下了。”
左右只剩几里路程,将人护送到监天司附近他们也算到了安全之处。
而此时这马车前幽暗的火光竟成了黑夜里为数不多指引。
张天瑞面色沉凝,看着那长长的难民。
庇佑一方……
这话多么沉重。
雪花逐渐将马车上的汉白玉压过,又在其上化成了水膜。
好在之后并没有出现鬼新娘和九婴这样的恐怖邪祟,偶尔出现的几只蝙蝠也被张天瑞配合着王刚等人一一消灭。
不过遗憾的是蝙蝠并没有任何灵蕴产出,只是在徒劳的耗费张天瑞的寒冰符。
随着车马靠近,监天司楼阁在眼前放大。
那楼阁约有数十米高,其上监天司三字,铁画银勾,磅礴大气。
本便在黄石城中,眼前好似又设立一小城。
两丈宽的城墙连绵延伸至视线尽头。
前身并非没去过监天司,相反生意往来可不仅仅是商人之间的事,更是和凡人帝王、城主、县长一类连番勾结。
即便是如此,在城中设立内城的点也只有监天司独一份。
宫来英先行下车,为张天瑞解释道:“监天司占地千余亩,这楼阁为此处副监正所在。”
此时有守卫迎上,宫来英立刻摆起她清冷的表情,将腰牌递去:“我乃外门执事宫来英,劳烦几位带领平民去紧急避难聚集区。”
对方连连还礼,带走了身后的那些难民。
有些人脚上生疮,面容憔悴,但眼神散发着希冀,路过张天瑞时还低声道谢。
张天瑞手紧了紧,捏成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
自己并没有做能够值得他人道谢之事……
宫来英见状招呼张天瑞:“我们去面见副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