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按玖朝律例,发榜后的第二日钦科状元,榜眼和探花将会一同游街。游街的队伍从午门出发沿着皇城环绕一圈,最后回到午门。那时会有太监在此守候,引领殿试前三甲觐见。
此刻,李芸熙一行人正立于午门前。同行的是一位年轻俊朗的少年和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女。一问才知三人都是殿试三甲,就此攀谈起来。
“姑娘,你是哪家人氏?”王璟焱道。“家父李垣峥。”李芸熙回道。“可是李太师李垣峥”一旁的少年急声道“正是。”一时间二人的目光齐齐落于李芸熙的身上。“鄙人熊书铭,家父熊靖川乃现任御史大夫。”少年锦衣飘飘,抱拳行礼。“小女王璟焱,一届布衣,家境贫寒,父亲早亡,比不得二位达官显贵。”女孩的话轻轻柔柔的,然而乳白的小脸儿没有一丝怯懦,眼底迸射出耀眼的光彩。尽管衣衫破旧,举手投足间却无半点不妥之处。“怎会,怎会”李芸熙牵起女孩子的素手“我们的现在少不了家族的帮助,你却凭一己之力便登科及第,哪是我们比得的。”女孩笑着摇摇头,抬眸间三人相视一笑。
“游街!”眼见时辰已到,掌事的老太监尖着嗓子高喊一声。李芸熙没动,反倒是扶起王璟焱的细腰,将她抱上马背。王璟焱心中明显一惊,下意识搂住女孩的臂膀。“姑娘这般投怀送抱,让李某着实不好意思。”王璟焱连忙松手。一旁的少年细细的叮嘱着马司,叫他不必着急,漫游一圈便可。
游行的队伍穿过街道,高俊的马匹上挂有红花,男女老少聚集在街旁,看着马上的三人头戴黑色官帽,衣着苍绿色的官服。
人群的角落里有个衣衫褴褛的孩童,皮包骨头瘦的可怜。在人群拥挤间,他被挤进街道,眼看便要死于马蹄之下。刹那间,马背上的青年勒马俯身,抓起地上的孩童就上了马背。孩子很慌忙“大人,对不起。大人,饶了我吧!”青年不怒反笑“你脏了我的官服,让我一会儿如何面圣?”“我…给你擦干净。”孩子快急哭了。“澜夜,还不把这孩子带走!”少年装出生气的样子,眼神却撇向一旁的侍卫。“明白”说着侍卫便将孩童抱走了。
此时另外俩姑娘已经并排聊了起来“熊小公子真真是好心”李芸熙调笑。“我若不管那孩童,护街的官吏们定然不会放过他。”熊书铭不在意的摆手。“这说的也是,如今正是长公主登基第一年,刚开科举,被扰乱了状元游街,哪怕公主心里没什么,但这些官吏可赌不起。如今小公子让侍卫把人带走,看似是要罚,实则是想将人保下的。”王璟焱适宜道。“你怎得这样帮他?却不理睬我些。”李芸熙含笑轻推了一下王璟焱。三人熟络的倒不像是第一天见,毕竟此次殿试乃长公主主持,能进前三甲的必都是长公主挑中的,自是没什么芥蒂。嘻嘻闹闹间队伍已经又回到了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