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沧。
短短时间,姜鲤百里奔袭绿莺军事基地的消息就传开了。
城外营地的军官士兵们脸色铁青,有的已经在联系上级,准备争取开战许可了。
城中的佣兵们则是欢呼雀跃,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绿莺官方是拿他们当炮灰,来消耗姜鲤。
此刻见到对方倒霉,恨不得当场就在这个受灾的城市里,开一个狂欢宴会。
军营中,指挥室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直接就和姜鲤对上,这不符合他们的战术布置。
但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就见画面中又出现了新情况。
那一道高速在地上穿梭造成的尘土乱气流,再次出现。
然而这一次,目标就是朝着他们的所在,也就是南沧方向而来。
有人惊呼:“是姜鲤!”
“他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怕了基地那边的守军?”
“别做梦了,这种可怕的速度,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攻击到他?”
“那他干嘛特意跑这一趟,难道在向我们示威?”
议论纷纷之际,基地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叛乱分子忽然齐齐清醒过来,并且开始集体放弃抵抗。
在场之人齐齐舒了一口气,长官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声道:“快,让他们派人去附近搜索一下,姜鲤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跑一趟。”
很快,他们就收到了消息,看着传来的照片中,山间平地上的三具尸体。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
他们现在才明白,姜鲤做出这种异常举动的缘由所在。
但是,这也更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那里可是距离南沧足足一百多公里啊!
顷刻间,奔袭百里,这种机动力放在一个异能者身上,固然让人吃惊,但,也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更令人恐惧的事,姜鲤他是怎么隔着这么远发现对方行踪的?
众人只觉得背后发凉,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以及整个南沧,都在姜鲤的监视之下呢?
己方的一举一动,还有各种布置,战术,是否在他的眼中,就显得过家家一般滑稽可笑呢?
指挥室里鸦雀无声,长官艰难问道:“确认身份了吗?”
“呃,还没有,但是从残留的痕迹,还有尸体的装扮,遗物来看,猜测是赵赫三人组。”
赵赫?那个反社会的疯子?
“如果是他,那基地里的情况就可以解释了。”长官道。
一时间,他还有点想笑。
赵赫在东境是出了名的疯,但是现在却横尸荒野,头都给打爆了,下场凄惨。
疯子遇上更强的疯子,就是这种结果了。
不止他们,就连身在南沧城中的佣兵们,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也是拍手叫好。
他们自诩为亡命之徒,刀口舔血,但对赵赫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发疯,拉大家一起死的家伙,也是很看不惯。
麦斯那边也是一阵唏嘘,这铁塔黑大汉还和对方有过一点交情。
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给他们发表感想了。
因为,那个令他们心神震荡,头皮发麻的身影,已经回到了凝翠峰上。
他站在别墅的房顶上,捡起上面的狙击枪,拍了拍灰尘。
然后仰起头,对着天空一指。
在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中,众人就看到姜鲤的眼神,仿佛刺破了空间的距离,扎在了他们身上。
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浑身赤裸站在他的面前,被他死神般的视线来回扫射。
寒气从每一个人的后背上冒出。
众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被哽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们能说什么?
刚刚这个家伙上演了一次百里奔袭,干掉了一个在东境地下世界也相当出名的组合。
前后花费不到半小时。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扪心自问,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就比赵赫强上多少。
赵赫会遇到的,他们一样有可能会遇到。
赵赫此时的下场,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的未来。
有人肠子都悔青了,一拳砸在墙上:“踏马的,刚才要是趁机会溜了就好了!”
也有人大骂起来:“狗日的接引使者,草他奶奶的极东暗界,假消息害死人啊!”
他们乘兴而来,本想趁姜鲤病要他命,没想到遇上的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大魔王。
许多人都心生退意了,毕竟,重伤濒死和完好无损的蛟级异能者,是两个概念。
眼见己方阵营就要不战自溃,麦斯挺身而出,大喝一声:“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他就是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对!”猎空团侏儒团长小芳小缘齐齐挺胸,“还有我们的精神病毒呢!只要再等半天,就绝对可以杀死姜鲤!”
一些死战分子也在打气:“这种悬赏,这种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没有下次了。”
“就是,居然有颁给团队的大齐路引,我就算是死,也要拼一拼!”
一番鼓噪下,摇摇欲坠的军心慢慢稳定下来。
麦斯趁机道:“别担心,姜鲤这人目空一切,他肯定会像前几日一样,呆在那里等我们准备齐全。”
“他这种人,自以为是,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阻挡。他肯定就是想用绝对实力,击败我们,然后欣赏我们的绝望表情,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麦斯越说越起劲,却冷不防看见四周的人眼神不对劲,他们愣愣地盯着屏幕中。
什么情况?麦斯不悦,他也随之望去,就见到了令他心中一惊,背后一凉,菊花一紧的一幕。
姜鲤,他居然慢慢走出了那栋别墅!
他身穿一套战术装备,背上是鼓囊囊的背包,斜挎着那把大到吓人的狙击枪,腰间也绑着一排排的子弹。
他就像是在饭后散步一样,慢悠悠地往山下行来。
这一刻,就被时刻关注着的人们深深看在眼里。
他们就有一种感觉,仿佛人多势众的己方,被姜鲤一个人包围了。
这偌大的南沧,就成了牢笼,他们就是笼中鸟,瓮中鳖。
他要干什么?许多人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然后,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姜鲤亲自动手,来告诉他们,残酷的现实,可从来不会按照你们的意愿行事。
只见他在山道上走着走着,忽然就摘下了背后的狙击枪,然后随手对准了南沧的方向。
砰!
黑洞洞的枪口前喷出巨大的火舌,初速接近五倍音速的子弹脱膛而出,飞向远方。
南沧一座高楼上,一名男子站在某层楼的落地窗前,举着望远镜观察着。
突然,他前方的窗户炸裂成碎片,几乎在同时,他的脑袋也炸成了一团血色浆糊。
身旁的同伴张大了嘴,完全懵了,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远方,姜鲤放下重狙,哼了一声。
“你们不动,那我就自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