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笑,这种调笑,在几位副使眼中就堪比死神的嘲讽。
周藏彻底绝望,姜鲤的这种不讲理的战力,已经完全击碎了他反抗的意志。
逃,逃不掉!
战?战个屁!
他又不是专职战斗人员,再说,连绿莺红月都败亡在此人手上,他又凭什么与姜鲤厮杀了?
此刻,周藏无比悔恨,心中在痛骂自己。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要是来之前,谨慎一点,申请披甲,这会说不定还能有一点生机……”
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喊出声:“你,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大齐使者,代表的是大齐,你杀了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声音歇斯底里,在死亡面前,这些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上人,也表现得不比凡夫俗子好多少。
另一人也叫道:“我们做个交易,我们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
话未说完,就见姜鲤一步踏出,拳头已经在他眼前放大。
噗,结结实实轰中,又一只烂西瓜出现,姜鲤身形再动,刚才那个叫嚣的人也得到了和同僚一样的待遇。
顷刻间连毙命两人,姜鲤甩了甩手,嘻嘻笑道:“不是大齐使者,我还懒得杀了呢。”
这恐怖的一幕,这疯狂的话语,就让在场仅剩的三人,周藏韦然张锋,几乎窒息。
何等疯癫的家伙!
他真的知道,招惹了大齐这个世界霸主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他不要命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也彻底明白,人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
大齐的名头,在真正的疯子面前,就和狗屎无异。
生命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在这种压力下,一向倨傲的张锋一下子瘫倒在地,一股水流在股间涌现。
“疯了,你这个疯子……”
姜鲤哈哈一笑,眼中寒光大放,有人指责你疯,你最好是真的疯!
在他的失语呢喃中,姜鲤走过来,举起了那只拳头。
忽然,上一秒还在绝望待死的张锋爆喝跃起,双掌合拢,一个光团就在其中闪现,凝缩着爆裂的气息。
他迎着上前的姜鲤就轰了过去,决然无比。
这一刻,在周藏韦然眼中,这个以往目中无人,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胖子,就真的像……不!
他就是个勇敢的战士!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姜鲤看来,这个临死前勇了一把的家伙就比蜗牛还慢,一点一点朝着他挪动。
于是姜鲤随手一掌拍去,啪的一下,无头胖尸手中光团消失,扑倒在地。
只剩两人了,姜鲤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看向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周藏韦然。
这个时候,他们居然在深深对视,全然当姜鲤是空气。
只听周藏叹道:“然哥,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是爱的那种。”
大大咧咧的韦然摸了摸短发,脸上难得出现了羞涩。
她说道:“我知道,但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爱上我前,更早爱上你。”
周藏轻笑:“其实我也知道。”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姜鲤看着他们,脸上出现感动的神色,他一步上前,双拳齐出,噗噗两声,两具无头尸体相拥倒下。
姜鲤叹道:“你看,你们都说我疯子,但是我也是宽容的,我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
“不能同日生,但可同日死,也算是好结局了。”姜鲤还假惺惺叹了口气。
这家伙就真的已经是个疯狂魔头了。
随手间就送了几位世人眼中的大人物上路,姜鲤环视四周。
在他的眼中,那些藏起来的身影一一显现。
一些人已经见到了这血腥场面,有的远远就开始逃命,有的还躲着观察这边,手里拿着卫星电话说着什么。
“看来,那几位正使很快就能知道这里的消息了。啧,真是令人兴奋,堂堂大齐,又将派出什么高手来灭杀我呢?”
姜鲤如此想着,手中多了几个小钢球,连抖几下,呼啸声中,就将那几个不要命的观众也送了上路。
他跃上一栋高楼楼顶,望向整个南沧,还有远方。
“谁来都好,我,等你们上门。”
正如姜鲤所料,接引使者在东境的势力庞大,耳目灵通,几乎就是在他击杀了几位副使后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三位正使那里。
在某个国家的某个大殿。
堂皇大气的议事厅内,一张圆桌,三人围绕而坐。
老农一般的刘正使拎着烟枪沉默地抽着,一个个烟圈吐出,让他身前烟雾缭绕。
比张锋更大一号的大胖子,张正使双手拢在一起,一言不发。
贵妇人一般的陈正使正在沏着香茶,茶香弥漫间,她伸出玉指,将两杯清茶推到二位同事身前。
三人一时无言。
刘正使吐出一个大烟圈,就要开口,却被张正使抢先一步说道:“此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陈两位正使看向他,张正使继续道:“我太过自大,明知张锋副使性格狂傲,却依旧指名他去,以至于彻底激怒了姜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闻言刘正使叹了一声:“罢了,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张副使去不去,结果都不会变。”
张正使苦笑不已:“我也没想到姜鲤如此疯狂,我还特意让周藏韦然他们多留心下,本以为至少能保住性命……”
刘正使叹息一声:“你无需自责,我亦有责任,姜鲤天生魔头,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人了。”
“刘大哥,陈夫人,我要向两位道歉,我确实有过试图令招揽失败的举动,但,我并无私心。”
张正使说着,将手深入袖中,摸出了两副龟壳摆在面前,上面布满裂痕。
“左边这副,是我第一次占卜姜鲤所得结果。”
刘陈两人看去,“大凶?”
张正使又指向右边那副,“这是第二次,在周藏几人出事后所得。”
他轻轻一敲龟壳,就听几声脆响,龟壳直接变为一堆碎片。
刘正使脸色无比凝重:“怎么不早说?”
张正使只是摇头∶“所谓预言,仅供参考,凡事终须一试。我,不能用自己的能力来影响你们的判断。”
“呵呵,看来我是真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竟把魔头当良才。”刘正使自嘲道。
三人沉默,忽然一直旁观不语的陈正使轻声道:“那姜鲤,有没有是容器的可能性了?”
闻言刘张两人都是脸色阴沉。
“不无可能。”
“如此年轻,如此实力,还如此疯魔……虽然容器性格也是迥异,但,”张正使眉头紧蹙。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作为特殊能力者,他的感觉就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他们对视一眼,已然有了决策。
陈正使柔声道:“是或不是,已不重要。事已至此,亦无需多言,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处置姜鲤。”
三人相视一眼,那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上位者气势,已经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张正使正色道:“事实摆在眼前了,姜鲤此人,已然疯癫入魔,他做事不是出于利益,而是只凭自己喜恶。这种人应该趁早毁灭,招安一事我认为可以作罢了。”
“附议。”
“附议。”
刘正使面色肃然,话语中杀机腾腾:“他想死,那就成全他。不过这人此时已经成了一定气候,要杀他也不是易事。”
“我看过他的履历,还有战斗报告,他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的性格。”陈正使道。
张正使接道:“正是,他性格有缺陷,自大无比,追求刺激与死亡。这种人,就算去了我大齐也活不久,终有一日会死在更强的人手下。”
刘正使呵呵一笑,脸上沟壑般的皱纹舒展开来,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就让他看看,在东境,我们接引使者到底有多大的威能!”
“通知各界主,发布最高级悬赏令,无论个人团队,只要能击杀姜鲤,即可获得大齐路引,我们三人作保,送他去天师府中修习。”
“我同意,我认为还需要联合一下绿莺官方那边,相信焦头烂额的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我们的善意。”
“好。还有,绿莺红月的死讯我认为不应该公布,不然恐怕有人会被吓住,临战退缩。”
“那么,就说是她和姜鲤两败俱伤,躲藏起来养伤好了,想必从我们这里传出的消息,没人会不信。”
“对了,也要宣扬姜鲤已然身负重伤,就给这些人一点信心吧。”
三言两语间,三位正使就敲定了大致方案。
但他们知道,这些都不过是用来消耗姜鲤的棋子。
真正的杀招,还得是那些能镇压东境,破城灭国的绝顶武力。
刘正使道:“我们去见极东天煞,若事情有变,就请他出手,带领一支四圣小队,剿灭姜鲤,震慑宵小。”
张陈二人点头:“我们可以再上门多拜访几位,若是有人愿出手,就多一重保障。”
“也好,万事稳为先。”刘正使忽然想起了什么,“绿莺红月一死,那易家那位少年天骄,可否也为我们所用?”
张正使摇头无奈道:“刘大哥,你就别指望他了,他这会还在受刑呢。”
三人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谈笑之间,三位在东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接引使者就给姜鲤安排好了命运。
刘正使呵呵笑道:“唉,可惜了姜鲤这一块美玉。就让他看看,他的一己之力,在整个东境的力量面前,究竟有多可笑,多脆弱了。”
“就让他用性命来铭记,我煌煌大齐,岂容轻犯!”
接引使者,能接引你去上国大齐,也能接引你去地狱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