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碗摔落在地,于半夜发生凶案的巷子口茶铺坐着喝茶降火的捕快这火气终究是没降下来,在众人拾柴的帮闲汇报中火焰高的快把铺子给点燃了,火大了怎么办?浇水呗,捕快大人明显是知道这种生活常识的,一杯茶水浇在下属脸上自己的火气明显不再那么冲心窝了,效果立竿见影。
“江湖人士火拼,我TM知道是江湖人士火拼,不光我知道,知捕大人也TM知道。”捕快快速扫了眼四周,见周边百姓没有敢于靠近茶铺的心中满意,抬手将这帮闲领队拉过来,脸贴着脸对着他耳朵继续说道:“如果这不是该死的江湖人士火拼,那我们所有人现在应该是在去飞鹰山剿匪的路上,这就是江湖人士火拼,所以。不要,tmd,一直重复一件肯定的事,我再给你说一遍我要什么,名字、标识、案底,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人数、武器、进城途径,在我被知捕骂得狗血淋头之前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两边的人为了TM什么狗屁玩意在这火拼!”
说完,他抬起头,冲着巷子里大声喊道。
“兄弟们,再加把劲,为了百姓安宁我们必须查清究竟是那些不法之徒做出这样凶残的事,凡是发现重要线索的有赏!”
听到巷子里帮闲的附和,捕快目光又回到了领头的这人身上。
“除了丐帮和那些垃圾玩意儿之外还有什么,另外一伙人呢?”还没等领头的说完,外面负责阻拦行人的一个帮闲便急匆匆赶来,说是找到的唐门和青城人士已经到了,捕快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目光又转回在帮闲领头身上,等了十来秒,见其吧嗒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脸上不免带着失望转身离开。
“全是丐帮和他们的下属,这味道隔条街都能闻到。”巷子里,青城道长不屑的看着满地尸体掩鼻说道,另一只手快速翻找其身上下,观察伤口形状深度及致命点,即便摸到一些腌臜物也面不改色,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嫌弃这些人身上脏呢,还是嫌弃这些人脏。
“普通的匕首,随便找家铁匠铺都能买到,用的劲力很奇怪,认不出哪门的功夫,倒有些像是用弩平平射出来的。”
说到这里,道长抬头看了看唐门的人,下面的话他就不太适合说了。
“不是唐门的手法,笔直贯穿的暗器唐门当然会,但熟练掌握这门手法的人手法不会这么糙。”带商队出来的唐门老大哥一边说一边拉过了一具尸体,那是倒在离巷子口最近的人,死因是从后脑贯入的暗器,除致命伤外,其身上还有几个豁口,有的起到了限制行动的作用,有的屁用没有,像是不懂行的人胡乱捅划似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大哥眼神凝了一下,借着翻找伤口的时机快速掩饰过去。
“也不可能是弩,若是用弩这伤口太多了,大概是江湖中哪家自以为功夫高明的小门派搞得四不像一样的东西,不过他这发力方式确实稀奇。”
见两位说出了专业意见,捕快点了点头,不是弩就行,早些时候他就找了个当地水帮用匕首的行家里手让他看了看,结论和这二位差不多。
“那就是带着不明居心混入城中的小帮派,不知怎的和丐帮结了仇,江湖仇杀。”将此事先盖棺定论,捕快看着唐门青城二人,再次问道:“两位大师真的认不出是哪家的功夫么?”
两位大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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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睡醒,小工已经将新购的货物搬上了车,车队众人将货物捆扎绑好,准备回程,钱生懒懒的靠在车上,仔细咀嚼着这几日的作为。
每日白天出门采买物品,晚上早早回客栈睡下,下半夜是披着月色出门黑...行侠仗义!三天来总共获利三两银子零三百多个铜钱,果然无本的买卖来的就是快。
身上铜钱是从死人身上摸过来的,银子则是几次遇见打家劫舍,从主家那里拿的报酬,按照市场来算,一两银子能换一千六百多铜钱,一碗面条价格大概是六个铜钱,加肉就要涨到二十多个,这样算下来好像也不算很多。
但这只是三天的收获,钱生这次跑商货算是多的,一趟来回货物全能卖出去的话,除开成本也就挣个二十来两,这钱还要给驾车师傅和护卫分,唐门那边也要抽一成,加上车辆马匹的费用自己一次赚的也就十两银子上下,至于小工,那是钱家请的,包吃包住,和某个药房伙计一样没有月钱。
从未有过经商经历的钱生也不知道跑商赚的到底算多还是少,毕竟真要说,这商路一年他也跑不了几次。
正想着呢,余光忽然看见一抹深灰,抬眼就见唐门老大哥神在在的上了马车,冲着护卫挥了挥手,护卫扭头看了自己一眼,见没啥反应便下车步行去了,窗帘放下,驾车师傅喊了声“架”,矮马拉着车慢悠悠的朝城外出发,装满货物的车厢前段空处只有自己和老大哥两人,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独处的钱生尴尬的脚趾扣了下鞋底。
“腰不要紧吧。”老大哥问道。
唉?为什么?
钱生开始思考,自己在昨夜冲突时唯一受伤的地方就是腰间擦到一点,那是一个会点暗器的人先手用飞蝗石打到的,至于之后,钱生以五把匕首为一波连发十波,整个人就像是中古时代加特林一样,那些丐帮人士压根就没有之后了,只有一个站的最远的人因为前方肉盾阻挡捡了条命,一边喊着怪物一边跑走,被自己一发飞刀扎进后脑,也是因为这人,钱生只是快速收回匕首,连搜刮都没太仔细就撤了回来。
所以自己这是,暴露了?
“睡了几天床舒服不少,整天坐在车上颠簸腰确实难受,我都想要不回去做个垫子。”钱生将话题转向了旅途劳顿,老大哥意味不明的看了钱生一眼,其中含义太过复杂,钱生看不懂,他的目光清澈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