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大伙姐妹都知道宫里那和皇上最为交好的三爷要来,尽管没被指名道姓上台弹琴弄舞,也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万一伺候茶水时候被王爷看对了眼,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无白阁一楼大院热闹非凡,同顶楼的无人问津倒是全然不同。饶是这里的主子有着再过清冷的性子,也无奈有个嘴多的小丫鬟,一个人也能唱出个双簧。
“娘子穿这身简直像是天仙下凡,太美了!”翠竹每天都会被自家主子的盛世美颜给闪烁的满嘴都是夸赞之语,但是这句用词是更为夸张大胆了,这倒真不是她阿谀奉承,这套华裳虽说是让裁缝添了花,但其艳丽的花色和特殊的雀羽装饰原本就是独一档的设计,再配上白俪美艳大气的皮相,从气场上就足够震慑众人。
白俪抚了抚裙摆下方缀着的雀羽,那羽毛似是活了一般,惬意的小幅度舞动了起来,这一幕并未被一旁犯花痴的翠竹瞧见。
白俪浅笑了一下,向小丫鬟叮嘱道:“我把你带进这无白阁前也悉心教了你些功夫,为的可不是让你光会嘴上抹油,一味讨我欢喜。”
语气稍重了些,又道:“我不是每次都能护住你,你自己也多留点心眼,今早的事我不希望看到下一次。”
翠竹忙不迭应下,暗自下决心下次办事直接上轻功踩房檐过去,总不能这还能杀出个劫路的吧!
皇城内——
“皇兄当真不去么?那‘花街第一琴’可是声名远扬的很呢,最近还又来了个绝顶的舞娘,咱一起出宫瞧瞧呗~”帝景阳趴在龙案上不依不饶劝道。
帝景旻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你整日荒废光阴,不做正事,还想拉着朕也陪你胡闹,你不用批奏折,轻省的很,朕龙案上堆这么多折子你是当真视若无睹?”
帝景阳像泄了气的皮球,鼓着的脸很快扁了下去,嘟囔道:“我也是被母后再三嘱咐才来叨扰皇兄的。你既不临幸后宫,也不出去转转,御花园这没几步的地儿你也不去,整日把自己关在个书房,勤于正业也不是这么勤的,万一累出个好歹怎么办?”
自从皇兄登基以来,简直是模范皇帝,日日勤工,夜寐书房,女人不碰,食的还清淡,这副逼死自己的做派,就好像有什么在背后催他也是……
帝景旻不知是听到了哪个字刺痛了心扉,没了好脸色,直接喊来了人:“来人,将三王爷拖出去。”
帝景阳一听连忙自己跑了出去,边跑边哭喊道:“我走,我自己走,不劳烦皇兄了!反正母后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之后她怪罪下来,可不怨我了昂~”
喧闹的人走了,御书房的大门被紧紧的合了上来,偌大的宫殿内,皇帝一人驻足龙案前眼神晦涩。
……
戌时,夜色阑珊,花街不似其他地方早早停了叫卖,闭灯归家,这会儿才正是华灯初上。而无白阁被众星捧月围在那灯火中央,系在两侧的绸缎随风摇曳生姿,颇为撩人心弦。
“三王爷,您来了,快快里面儿请!”鸨母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半是躬腰半是低眉的把人迎了进来。
帝景阳微微皱了皱眉,纠正道:“瞎称呼什么呢,叫公子。”
“是是,公子里面请!”鸨母依言。
帝景阳身旁那人“噗嗤”笑出了声,打趣道:“三爷什么时候还讲究起面子了,以前市井耍滑威风作福的劲头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莫把以前当现在,你懂个屁!”帝景旻给身旁那人一个肘击,摇着扇子装作文雅样子缓步进入阁内。
他这次又不是单纯来听曲儿赏舞抱美人的,他身上可是有母后的交代呢。再过个几日就是皇兄的生辰大宴,这可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大宴,本来想着拉皇兄过来一同品鉴歌舞,如果合他眼缘就请原班人马择日上阵,但他哥不情愿来,那这大任就只好他一人担喽,母后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找法子讨皇兄开心,他可不能当做儿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逛花街这种事他也是不愿意自己来的,就自然而然把徐申这损友也叫来了。
徐申捂着右肩,跟了上去,嘴依旧不停:“是小的不懂,还望三爷多多提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