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板上的不断+1、+1、+1……直到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刺疼到无法紧握,舒盛才停下给自己读回复术。
趁空再看向院内,发现萧曼脚步好像已经慢了下来,虽然解决完一个分身后总会立刻提前算到下一个该出现的地点,但是却能看出动作的越发急躁。
院中不仅有越来越多分两半枯草,还夹杂着不少砍碎的石头跟切断的朽木。
五级的赤手空拳还不行那就继续。想罢,用手按了按肩膀继续挥舞起双拳捶向面前看不见的墙。
而院内……
握着乾坤圈手已经开始渐渐麻木,感到呼出的气息越来越急。
‘在哪?到底在哪?’耳边似乎有那名黄衫老道的嬉笑声。
‘……不,不能按照慌乱的节奏走。师傅说过越是危急就越要保持清醒,修气、静心、凝神!’
挥动起环圈再次将扑面而来的诡体斩断。
‘对了是心魇,是从到此方世界开始,个人所经历的一切所形成自己对自己心法桎梏。’
萧曼脑海里顿时有一束亮光,将原本黑暗迷茫的一切完全照亮,方才慢慢消逝的色彩此刻又回到了视线当中。
卸了一部分功法,但是手上的动作未停,环圈硬生生在从屋梁上飞身而下老道身上划出了冒着碧绿汁液伤口,但是萧曼自己也结结实实被对方的利爪在肩膀处留下了几道血痕。
“好眼利的女娃,居然被你识破虚妄。不用功法我看你怎么跟我斗。”黄衫修士眼中隐隐有兴奋之意。
正当邪笑着冲向自认砧板上的肉时,几株从地上长出的缠藤将其牢牢捆在原地。还不等低头看,一轮飞环掠过再次将其身首离。
这时一具薄影从躯体上析出,随后逐渐融入到整个院落楼阁当中。
“真是可惜,既然拿不下你这女娃。那也只能毁掉了。”
……
‘497’
‘498’
‘499’
‘赤手等级已升至六级。’
“啪”一声。
舒盛看到面前的空气墙连同后面的景色如同被击碎的玻璃般,一块块塌碎。
那位化身为巨墙的黄衫老道,其庞大的身躯竟如枯竭的沙石般迅速失去支撑力,开始不断剥落,最终坍塌在地。
“该死,居然蛮力破我阵法。”
看着逃离沙像的灵体,萧曼手快扔出一颗石珠。
一声“赦”,灵体直接被石珠扯回头一点一点吸入。
幽魄甚至来不及大呼,就与那石珠融成一枚鸡蛋大的灰色圆石掉在地上。
当四周的幻境消去,哪还有迷雾废墟跟华丽庭院?只有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和石笋形成的岩洞。
“无知小儿,可知我是谁?吾乃金丹境界修士。再不放吾出去一会雷霆霹雳之下汝等皆成飞灰。”
一个火焰术直接让圆石中的家伙哇哇大叫。
“哟~不是金丹大仙么,都这么拉了?”舒盛用手拨了下还在滚烫的灰石。
“小师傅恕罪,小师傅恕罪啊!是贫道荒唐冒犯了诸位。”
收起当前运转的道法,并不理会一人一珠的对话。萧曼借着洞壁上的荧石,看到洞窟深处分别坐着两具枯骨。
细想了下还是决定先先问一下那位‘金丹大仙’。
正当无聊的家伙将‘大仙’滚着玩时,萧曼脚下轻轻一踏便踩停了还在不断咒骂的圆石。
“我问,你答。问完我想知道的就放你出去,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
……那具年代久远的枯骨正是金丹修士的遗骸,至于此地因为有阵盘在,是否是金丹修士洞府或者受困于此概无法考量了。
至于新的那具,就是圆珠内残魂本名叫符荣的筑基七层修士,出自一个叫泸沙门小修宗派。
因为当初的机缘巧合,来到此地为求道法机缘而冒险入洞,怎料功法不够修为有限无法破得困阵,眼看百年已过大限将至。无奈才运邪道出窍法,保其一缕魂魄希望而已。
本应魂散魄灭的结局,却因不久前大阵出现了崩角让其有残力制造幻阵吸引倒霉的修士到来。好巧不巧开阵遇上的就是萧曼跟舒盛。
‘怪不得那些幻境处处有破绽,原来是强弩之末了呀。’
再问也因年代久远,这老道的魂魄只剩下求生的执念,其他完全不记得了。
俏修士此时双指一收,一团灰影直接从圆珠钻了出来,在洞窟顶部聚成团。
“嘿~嘿~,还真有这么愚蠢的小辈,不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时一道火焰直接在其身上燃起,紧跟而来的还有一张带着电的符纸。
雷电夹杂着火焰,转瞬之间在那狂烈无比的爆炸冲击席卷之下,洞穴顶端的钟乳石柱纷纷坠落。洞窟深处那具较新遗骸直接就塌成屑灰。
“如果我是这老道就不会这么急着透露意图,至少也得出了大阵。”舒盛伸出右手食指装模作样吹了口气。
萧曼翻着那堆灰渣剩下的朽纸书籍回了句,“你又怎知道,没出这洞窟之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呢?”
看着界面中的六级赤手,‘这再拿自己练该不会把自己锤废掉吧?’
这时从身后丢来一个银戒。
“这是……?”
“六尺半的纳物戒。”说罢俏修士来到了另一具更老的遗骸前。
兴奋的家伙立马戴手上,还专门用满地的碎石试了一下新宝贝空间,果然没差。
不理会身后耍宝的家伙。
此时萧曼正看着阵盘上晦涩文字慢慢猜解其中之意。刹那间意识渐离,恍若置身于笔墨汇成的瀚海,每行走一步就如同看见同一个人影在搬弄、拆解。
直到行至那由巨字笔画堆砌而成的巨墙下,那逐渐清晰之影正在不断对无法逾越障碍拳脚相加,甚至用起手中猛烈术法最后都无济于事,只能双脚跪地掩面顿足。
方才隐约看到环绕四周的碧绿,与褚色淡光也跟随那没有面相的人影直接散逸。
这没有面目人影莫不是之前的筑基修士?可明明有巽艮之态,为何又无法凝控?
巽征风主木,艮为山主土。莫非这是此墙之解?
刚浮想法这太虚中的墙垣就已全然不见,无垠天幕上不断显出鎏金大字。久修阵法的萧曼哪里不知道这便是那筑基修士苦求而不得最后身死魄消的道法机缘。
天幕上的文字不断落在一面丝绢上,再回神发觉自己正跪于地上,面前老修士遗骸就只剩下被绢帛包裹着的一堆白灰而已了。
“冒犯老前辈了。”行过大礼,萧曼小心拿起熨满文字的绢帛。
阵盘不见,荡起的白色飞灰似乎有意识的归在洞壁之上,一阵轻晃之后两人就这么站在了入幻阵之前水潭草甸空地中,只不过之前水潭边的石山已然不见。
挥拳充当岩石粉碎机的家伙也忍不住嘀咕,“啧~这俏修士破解也太快了些,好不容易有个练熟练度的地方。”
空地上是连鞘带剑插在土里的一把尺余短兵,萧曼费了点力才将其连鞘拔起。一阵轻风荡过四周草海引出‘沙沙’声。
“木系短兵,倒是把趁手的武器。”欣然将武器放入袋中。
“萧师傅,这金丹修士留下的都是些什么大机缘?也让我这灵根平平之人也见识下。”舒盛的八卦之魂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你我进幻阵不知时日,再说此地也不是合适地方。当今之急是速回坊市。”
不多话两人各自激活疾风符往坊市方向奔去。
一日前宝兴坊的客栈内……
自从这几日勤耕不辍,林默对掌握‘问心’又精进了不少,运起体内精气一股畅顺感游遍全身,一直心心念的练气三层似乎突破在即。
心情不错的他刚张开眼就发现桌子上不停在左右来回翻的留言符,拿起桌上的符纸内容渐渐在纸上显现:‘二人已外出采药,勿忧,当勤练。曼留。’
“糟!出坊采药此等大事又岂能少了我,师姐且等等我。”丢下白色符纸,抓起宗门制式长剑就往外跑去。
出了坊市的林默,在面对出现的岔路时就陷入了选择困难。
小修士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一颗茂叶大树上两名服装样式几乎无差的修士正低语打量着眼前猎物。
“练气不到三层,这等小子能有什么异宝,就连背上的都是一把稀松平常的制式剑。”
“不不不,师弟你仔细瞧瞧那小子身上道袍款式。”
“制式法袍并不少见,怎么了?”
“信我,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就用你妖兽吓他一吓,我从中解救捞他点名声辛苦费你看如何。”
“师兄,你该不会看上那小子身上的剑了吧?”
“那剑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行吧,就当给我练习御兽了。”说罢那人口中轻轻哼起稀稀疏疏声。
树下一阵踩断树枝声响,只见一只牛犊那么大的棕毛四牙妖猪盯向了站在岔路口处的少年修士。
远处树丛内的动静也让林默转过头,只看见一只体型如小土丘的妖兽正用獠牙顶断阻挡自己的矮木,红着眼向自己冲来。
跳起、拔剑、挥刺动作一气呵成,只是长剑似乎连那鬃毛都无法穿透。只在妖兽的额头上留下一白点就被顶向旁边。
狼狈落地的林默还没待调整步伐,远处就响起一拳头砸硬物的闷声。就见那妖兽脑袋开花,身体直接就瘫在一湿土的小坑里,附近的树梢与叶子都沾有因蛮力而溅飞的带血泥浆。
而刚才还在不断奔跑的粗壮四肢妖兽,此时则倒在泥坑里不断抽搐。
“我擦~,这野猪血这么腥还怎么做肉排?”擦拭着脸上血迹的怪异白袍家伙不是舒盛还能有谁?
“林师弟?你不在客栈自己跑出来干啥?”一阵风过后在他身边站定就是萧曼了。
而远处的茂叶大树上俩同门师兄弟一个看呆眼,一个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