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房。
阳光照下,将篱笆影子拉的老长,没了鸡鸭的院落十分安静,而那原本住人的房屋,却成了储存杂物与粮食的库房。
但就在不久前,这许久没人住的老房,终于有人入住了。
就是入住的两人,有些不是很高兴……
“师父,咱被绑了两天了,这柳家人莫非也是邪修?要拿咱们尸体去养灵药?”
“且等等吧。”
偏房之中,空天子与空地子坐在墙角,手脚都被粗麻绳绑住。
这空地子动了动手脚,发现拿这麻绳没有办法,于是转头求助自己师父道:
“师父,您快想个办法吧,再被困几天咱俩可就要饿死渴死了。”
话音落下,空地子肚子就叫了起来。
而空天子却不慌不忙道:“不急,再等等……”
对于空天子这种经验丰富的伪修士,挣脱开麻绳不算什么,只要略微动用些手段,便能逃离这里。
但空天子没有选择逃,而是继续等待,同时也在等待中思考。
‘这柳家院小人少,是个新兴的小家族,这种家族底蕴不足,随时都可能覆灭……但这柳家人都不是蠢材,未来绝对会有所成就,我若在柳家未发迹时攀上关系,那将来的收获一定很大。’
天空子活了好些年了,自有一套识人看事的本事,也知道怎样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好处。
见自己徒弟还在挣扎,天空子摇了摇头道:
“安生些吧,柳家人要来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
老房子外。
柳夏生与柳春生站在篱笆院外。
只见柳春生以手抚额,书生气的脸上满是惆怅。
“你将人关在这里,可曾送过吃食?”
“未曾送过。”
“那待会进去可要好声道歉。”
“我知道了。”
柳夏生低下了头,一想着要跟那两人道歉,心中便有些委屈。
虽然柳夏生没表现出来,但柳春生却也知道自己弟弟委屈。
柳春生出演安慰道:“这事不怪你,是我忘了让拿信物给那二人……但这人毕竟是你绑的,自然要你来道歉了,这是咱家第一批客卿,可要留住了。”
二人聊完后,便踏进了老房子中。
打开了偏房门后,柳春生便连忙上前,去为这师徒二人松绑。
“让二位受苦了……夏生,还不快给咱家客卿道歉?”
柳春生嘴上说着抱歉,前腰身却挺的笔直,完全没将姿态放低。
毕竟这道歉归道歉,身为主家的架子还是要端的,不能让人觉得柳家软弱好欺。
柳夏生也学着大哥的样子,嘴上说了两句抱歉,但身子却挺的笔直,抬头俯视着这师徒二人。
空天子听着别人的道歉,自己却冷汗直流,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道:
“绑的好!绑的妙!都是老道士不会说话,才让人误会了,这绑两天也是让我好好反省了……”
听到这话后,柳春生并未反驳,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
几人闲聊着走出了老房子,来到了柳家大院内,并领着这师徒二人将柳家人认了个遍。
之后便准备了吃食,让这师徒好好饱餐了一顿。
在饱餐之后,柳春生又将这师徒二人送回老房子住去了。
这倒不是柳家大院住不下人,而是怕这二人进入了祠堂中,发现了令牌的秘密,给柳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而这师徒二人也不是矫情人,平日里在宁郡云游,都是风餐露出的,这会儿能有房子住就行。
接下来的几日,都过的比较平淡,家中没发生什么大事。
有些恋家的柳春生没去县城,而是与张小娥夜夜探讨阴阳奥妙。
毕竟县中事情,有柳春生岳父顶着。
今日,柳春生修炼完毕,便想煮点茶水来喝。
可这茶叶还没倒出,便听见了叫门声。
柳春生去开了门,发现是自家的岳父上门拜访。
只见张登峰穿着深色官袍,头上带着弁帽将头发都罩住,唯留出花白的鬓发来。他已经过了四十,外加日夜办公伤神,看起来有些苍老。
“贤婿,你可算回来了。”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
柳春生想着自己岳父莫不是忙累了,要着拉自己回去分担县内政务,又想着自己让人家操劳,确实有些不太好,于是便主动开口致歉道:
“幸苦岳父大人了,我这就回县去处理政务……不如您在我家小住几日,永欣与小娥可都念着您呢。
“这事改日再说。”
张登峰摆了摆手拒绝了,接着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找你不是为了处理政务,是县里出了大事情!县令死了!”
“这……怎么死的?”
柳春生也是大惊,收起了为讨好岳父摆出的笑脸,转而皱起了眉头,或许是眉头皱太紧,眉心处竟挤出了条竖纹来。
张登峰指着身后马车道:“先上车和我去县里,具体经过咱们路上细说。”
柳春生点了点头,向着院内高喊了两句,与家人说完自己要去县城后,便上了张登峰的马车。
而在马车之上,张登峰也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番。
事情还要从前天说起,因为最近县中失踪了许多人,常青县令亲自带人出去调查这事,路上瞧见两个人调戏妇女,便让手下去制服那两人。
谁知那二人不似凡人,几下就打死了县令的随从,还要杀了县令。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走了出来,拦下了这两个人,才让县令捡了一条命回来。
县令自知遇到了高人,只能自认倒霉,没有再追究这事。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就在昨天晚上,县令妻子发现了县令的尸体。
那县令死状极惨,脖子上被开了好几个小洞不说,周身血液也被放了个干净,被发现时皮肤都是青黑色的。
马车上,张登峰深吸一口气道:
“这死相如此怪异,我怀疑那两人是山中妖怪,县令是被妖怪杀死的……这可是大事!”
听到这些话,柳春生可打起了精神,心中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以死状来看,这县令绝不是凡人所杀,怕是有修士到常青县作恶,这事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