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兹轻轻的扭开门把手，光芒从门缝内透出。
他缓缓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他预想过的法阵，而是一处露天的平台。
在这处平台的边缘，一个蓝色的人影站在那眺望远方冒起的浓烟。
赫兹走到蓝色人影旁，放眼望去，一个辉煌璀璨的宫廷被炮弹打穿。
一头直立起来比宫廷还高，张开双翼甚至能将宫殿保底的巨龙被一根岩枪钉在宫殿上，没有任何动静。
看起来已经是被钉死在上面了。
远处，硝烟弥漫，嘶喊声，金戈声，轰炸声，惨叫声，厮杀声交汇在一起。
赫兹被这个场景给震撼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千多层高的法师塔顶，走进来却是一片战场。
正如他也没想到，一个山脉内的矮塔，走进去却有一千多层高。
“鲜血君王的后代，你来自哪个时期？”
被蓝色光芒笼罩的人影开口问道，声音就像是小孩男人女人老人揉捻成一起。
说完，祂似乎是叹了口气。
“算了，从哪来都没关系了。”
赫兹走到蓝色人影的边上，开口问道。
“您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下面....”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跟你说起。”蓝色人影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跟这个年轻人解释。
赫兹耐心的等着，看着。
底下的厮杀声逐渐平静，时间就像失去了意义。
他只感觉只过去了一小会，天空就从白天转变到了晚上。
蓝色人影似乎是打了个盹，张口说道。
“年轻人，就像你看到的，这个国家正在遭受战乱。”
“这里是哪个国家？”赫兹好奇的问道。
“唔~这里应该是叫，罗素帝国。”
“罗素帝国？”
法恩大陆无边无际，各地公国王国数不胜数，但能称之为帝国的，也只有五个。
这是公认的五大霸主，哪怕是乡下偏僻的村夫，也知道的常识。
但这五个帝国名字里，并没有一个称之为罗素的帝国。
“呵呵，看来罗素帝国，还是毁灭了，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看到赫兹疑惑的样子，蓝色人影叹了口，终究还是释怀的笑了。
“对于你们来说，罗素这个名字，应该是几千甚至几万年前了。”
“也就是说，我跨过一扇木门，来到了一处年代久远到被遗忘的帝国，见到了它倾倒的模样？”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赫兹很想挑起眉，接上一句，但考虑到他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于是放弃了。
“如你所见，年轻人。”蓝色人影平静的说道。
“那您就是罗素么?”赫兹好奇的问道。
听到赫兹的问题，蓝色人影身上蓝光扭曲，像是被激怒，脚底下的平台也震动起来。
赫兹站稳身子安静的看着眼前人影的从扭曲到平复，他内心的恐惧早在得知他穿越了时间而烟消云散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惊恐的么？况且他也知道，这个人影的愤怒并不是来源于他。
“罗素？呵，要是我是罗素的话，那这个帝国就不该遭受战乱。”
“这个国家，也不会被扣上那些罪名，人民也不会成为罪人。”蓝色人影冷笑道。
似乎是怕吓到了眼前的年轻人，祂平复了被波动的心弦，进而平静的继续说道。
“我没有名字，如果硬要说叫什么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虚灵。”
虚灵思索了片刻说道。
说话间，天空又再一次明亮，战场厮杀的声音又再一次传来，看起来这场战斗还要维持很久。
“虚灵么？我叫....”
赫兹正想开口，便被蓝色人影打断。
“你叫什么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也听不到。”
“过去早已注定，未来充满未知，对于这个时空来说，还未发生的事情，是禁忌之事。”
赫兹并不理解时空，但听到蓝色人影这样说，他还是安静了下来。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人影还有话说。
“年轻人，你既然能跨过希望之门，来到这里，便是我内心所要实现的事情。”
“我曾受鲜血君王所托，遇到他的后人，要照拂一二。”
虚灵回过头来，身上的蓝色光芒开始暗淡下来。
“你运气很好，我时间不多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我所体会的，我所知道的，我所理解的，我掌握的法则，全部灌输给你，”
“我选二。”赫兹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不信有这样的好事，接受了虚灵的一切记忆，他怕他迷失自我，会成为第二个虚灵。
那他就不再是他了。
而且当一个人面临抉择的时候，那就直接选第二个。
如果第一个选择很好的话，那就不会出现第二个选择。
“呵呵，年轻人，你都不听完第二个选择么？”
似乎是被赫兹逗笑了，虚灵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那你说说第二个选择，第一个我不要。”赫兹毅然的说道。
“倒是个奇怪的人，多少人想要我这身法力血肉拼的不可开交，到你这里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罢了，第二个选择就是这个。”
说着虚灵伸手抓住身上的蓝光，轻柔的扯出一段汇聚在手上，蓝光内似乎孕育着什么。
“这是我身上衍生出来法则雏形，算是我的孩子，今天就交给你。”
说完祂将手中的蓝色光球递给了赫兹，同时祂身上的蓝光也开始微不可闻。
“这是法则‘虚与实’，我只有一个要求，当它产生灵智后，如果它想走，你就放手让它走。”
法则‘虚与实‘？赫兹好奇的猜想着这道法则是什么样的效果。
当他接过蓝色光球后，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与这颗蓝色光球接连在了一起。
他自然而然的明悟了，这是契约！
当这道法则诞生灵智的时候，如果它要走，他不能抓住不放，不然会受到整个法恩大陆法则的敌对。
“我能问问第一个选择的代价么？”赫兹捧着光球，好奇的问道。
“第一个选择的代价，也很简单，替我向毁掉罗素帝国的人复仇。”
虚灵回过身影，平静观看着帝国的倾倒，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汹涌的仇恨。
“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门’要关了。”
虚灵提醒道，等祂身上的蓝色光芒彻底消失后，这片时空也将坍塌。
赫兹闻言捧着蓝色光球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临近门的时候，他回头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想问为什么是他接手了这个法则，他知道虚灵明白他问的。
“我等了很久，也睡了很久，这期间有别的君王后代进塔，或者进门，但我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他们并没有走到我面前。”
“不是因为是你，是因为只有你走过了第二扇门，刚好我也没在沉睡。”
第一扇是法师塔门，第二扇是法师塔顶的门。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虚灵感慨道。
“鲜血君王是我的先人吗？”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我只能告诉你，祂去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