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暮远的声音响在耳彻,祠堂灯烛的暖光却刺的她眼睛生疼。
下人早已被暮远遣下,这祠堂就剩他二人。
她没有跪,只是眼泪簌簌的往下落,配上她凄惨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
她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
“父亲这是做什么?,父亲是不相信我吗?”
暮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挑了挑平整的眉,:
“那我应当如何?你向来是心狠手辣之辈,月儿她良善,怎会招来灾祸?月儿她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这次山匪之事,不宜宣扬,我会派人去寻找月儿的尸体,希望你不会骗我,不然我暮家也不会要你这般狠辣之徒”
他顿了顿“至于你母亲和张姨娘那里,她们稍后就过来。你自己去解释”
呵,薄情之辈。
祠堂大门忽的被人推开,病弱的张姨娘和疯癫的大夫人来了。
步摇叮铃作响,那大夫人,神色癫狂,形如槁瘦,皮肤被烧毁了大半,看起来异常可怖。
张姨娘是那病西施,眉眼娇弱,脸色苍白,淡淡的药香萦绕,尽管已临近中年,却仿佛像未出阁的十五六岁女子,年轻貌美。
两个丫鬟扶持着,生怕主子有什么好坏。
大夫人一见到她,就神色激动起来,想要扑到她身上,嘴里的话连不成句,甚至不成词。
只是喊着“月儿,……月儿!!”
苍白瘦弱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度很大,像是要把他掐死,暮云秋没有反抗,沉静极了。
直到她的脸泛起青紫,那张姨娘作菩萨状假惺惺的去阻拦大夫人,时不时咳嗽两声,以示她的娇弱。
暮远则纹丝不动,冷眼旁观,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直到她终于从大夫人手中脱离,她还是那副淡淡神情,无悲无喜。
暮远似乎也看够了戏,只是把刚才的话责问她一遍罢了。
“暮云秋!月儿她最好没有事情,不然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现在开始装了?
那般威胁她早已听惯,脸上还是作凄苦样,果不其然被罚入了祠堂,直到暮玥安全归来,暮云秋才可出来。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暮远冠冕堂皇的说道。
她没有听。
祠堂的光冷冷的,油灯里的火发出点点黑烟,暮云秋想起何氏,也就是大夫人,嘴里喊的月儿,暮玥,不应当说,是暮清秋,小名是月儿。
她的嫡妹,在一年前的寒冬与暮玥同跌入莲花池,高烧没了命,暮玥却活了下来,睁眼第一句就是喊大夫人“娘亲”,大夫人便把她当亲生女儿疼,后来大夫人因痛失爱女,放火烧了屋子,毁了容貌,很少再外出。
她将手中的野百合帕子靠着油灯燃起,扔向了祠堂的祖宗牌位,又顺势将油灯打翻,不一会儿,浓烟渐起,火光在她的眼中闪烁,她翻了祠堂的窗,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暮远的庭院,雕梁画柱,木廊弯弯折折,最是闲情雅致。
屋里向外散出融融的暖光,大户人家,灯火连夜,彻夜不眠